第141章 並肩而眠
楊書成被老妖婆裝進布袋裡，背在身上，奔跑起來，時而上山，時而下山，翻山越嶺，如騰雲駕霧一般。沒想到老妖婆這麼老邁，輕功卻如此之高！
奔波了半個多時辰，楊書成感覺被放在一間狹窄的房屋內，老妖婆關門走了出去，楊書成躺在布袋裡，還是無力動彈，鼻端嗅到一絲若有若無的香氣。
等了頓飯時間，終於聽見有一個人開門走了進來。那人望見布袋，輕呀了一聲，俯身把布袋打開。楊書成這時身上已慢慢恢復了力氣，自己鑽出了布袋。
卻聽見「啊……」的一聲。
楊書成急忙抬眼望去，眼前是一個俏麗的小姑娘。
楊書成一見之下，大喜過望，自己終於有救了！
眼前站著的，就是牧羊的小姑娘馬月。
馬月一見到楊書成，驚異地不知說什麼好。
楊書成忙解釋說，自己是被一個老太婆裝進布袋，渾身無力，被她送到這裡來，其他的事情，自己也說不清楚，還要請教馬月姑娘說明白。
馬月道：「我也不知道，有這麼個老婆婆。我在這山里幾年了，也從沒有見過這麼年紀大的老婆婆。我剛才出去吃飯了。」
這是怎麼回事呢？楊書成剛才還有一霎念，還以為這馬月是老太婆的孫女，老太婆捉了自己來，是讓這孫女來給自己吃的呢。
兩人無法解釋這奇怪的事情，接著就聽見外面一陣的喧鬧聲，顯然都是女孩子的聲音，然後就聽見一連串的腳步聲朝這邊走來了。
屋內突然多了一個陌生男人來，這可怎麼得了？怎麼向人解釋？自己壞了這裡的清規戒律，下場如何？馬月惶急起來，臉都紅了，一見這屋裡，也就一張床，一張桌，兩把椅，也沒有藏身之處。
外面的人顯然是奔這間屋而來。
馬月當即立斷，把楊書成推到床前，低聲急道：「你躲進床里。」
還沒等楊書成回答，馬月急忙把他的鞋子脫了，把楊書成送到床上，拿棉被把整個人蓋住。
楊書成躲在被窩裡，被窩裡又軟又溫暖，還有淡淡的香氣，這已是自己早已熟悉的香氣了。自己在死之前，還能享受到如此溫柔，就算死也不遺憾了！
馬月把楊書成的鞋子裝進布袋，塞到床下，然後自己坐在床邊，接著門被人打開，兩個人走了進來，當然是兩個女孩兒。
這兩個女孩兒進屋，把簡單的屋內看了一眼，也沒有朝床上仔細望一下，見馬月坐在床前，就道：「宮裡來了敵人，武功了得，你不要出去，教主交待，我們巡邏前半夜；後半夜，你再起床來接替我們。」
「好的。」馬月馬上就答道，也不敢多問一句話。
來人走了出去。
馬月走到門口，朝門外左右望了望，到處都是奔跑的人們，神情緊張，顯然來了強敵。
楊書成躲在棉被裡，馬月坐在床邊。外邊，不斷地有人來回檢查，挨家挨戶地進門，見馬月還沒有睡覺，就催促她道：
「你還不睡，後半夜，你要接替我們。」
馬月無法可想，只得起身吹熄了油燈，來到床前，也不脫衣，就鑽進被裡。
這是一張單人床，楊書成已是後背緊靠著牆壁前，兩人還是睡不下，只得緊緊地擠在一起。
剛安頓妥帖，就有人一路檢查過來，謹防奸細，從窗戶間朝里望了一下，算是檢查過了，
兩人躺著不動。這時，就聽見「咕咕……」的聲音響起。
馬月低聲問道：「什麼聲響？」
楊書成道：「我夜裡沒吃飯，肚子餓得叫。」
馬月道：「我去拿些吃的來。」
楊書成沒有阻攔，不能由著自己的肚子餓一夜，叫一夜吧。
馬月起身，走出屋外。
楊書成到此地步，心裡還有些感激老太婆了，她不是老妖，她竟是月老了，來成就自己跟馬月姑娘的。自己一人走進深山裡，潛意識裡，不就是要來尋找馬月的嗎？
楊書成藏在被窩裡，一動也不敢動。一會兒的時間，馬月又走進屋內，把門關好，上得床來，在被窩裡，伸手過來，遞給楊書成一塊東西。
這是一塊餅。
楊書成拿在手上，就在被窩裡啃咬起來，一塊餅，很快就吃完了。
馬月又起身來，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來，走到床前，楊書成接過，把這杯涼茶也喝下肚來。
這時，外面又有一隊的巡邏走過，從窗間朝里望，叫道：「馬月，聽到什麼動靜沒有？」
「沒有。」
「你可警醒點兒，要是有動靜，馬上大叫。」
「好的。」
看來，宮裡來敵，定然厲害，人數也會不少。
馬月鑽進被窩，楊書成跟她並肩睡在一起，再也聽不到肚子叫的聲音，屋裡一點兒聲音也沒有，連一根針掉在地上，也聽得見。
兩人緊緊的擠在一起睡著，楊書成能聞得見馬月的氣息，可都沒有說話，可禁不住內心的想法，怎麼也睡不著。
過了好一會兒，楊書成忍不住，終於輕聲問道：「那個老太婆是什麼人呢？今夜的來敵是不是她？」
「不知道。現在連她的影兒也沒有看到呢。」
楊書成問道：「她把我擄來，是幹什麼？也可能是個陰謀，可是什麼陰謀？可實在猜不透。」
「我也不知道她的來頭？過去也沒見過她，也沒有聽過教主說過有什麼仇敵？」
兩人躲在被窩裡，胡亂猜測，怎麼也猜想不出是什麼情況。
這時，外面又是一隊的人走過，望見這屋裡也沒有什麼動靜，馬月躺在床上，安靜地睡著，也就很快走了過去。
兩人並身躺在狹窄的床上，連轉個身來就困難，要是一轉動，就聽到木床的咯吱聲，只有躺著不動。
可時間一久，保持一個睡姿，實在也是不舒服。何況楊書成還穿著厚厚的棉襖。
馬月也感覺到楊書成的不舒服，就道：「你把棉襖脫了下來。」
楊書成也是覺著難受，要是身子一動，就會引來木床的咯吱聲，只得慢慢坐起身來，把身上的棉襖脫下，又把棉褲也脫下。
馬月脫了身上的紅棉襖，都一起塞進床下。
兩人脫了上衣，就覺得床上寬裕了一些，有時轉動一下身子，那木板床也不發出聲音了。
兩人都很滿意，就躺在一起。
楊書成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聖女宮。」
「是不是聖女教？」
「是。」
「噢……」楊書成輕聲說道，「我在秦嶺山中，認識一個聖女教主，名叫張算穎。想來聖女教看在同教的份兒上，不會為難我吧。」
「每個地方的聖女教教規不一樣，我們這裡要是闖來個男人，是要被殺，扔到山下的。」
「啊……」楊書成突然想起紅石亮村的廖家大兄弟被殺的事，急道，「這老婆婆是什麼意思？她救了我，又把我送進虎口，我可怎麼出去啊。」
「不要說話，外面來人了。」
楊書成馬上閉嘴，外面一隊巡邏走過。
兩人緊挨著睡在一起，怎麼也睡不著，楊書成也不敢睡著，要是睡著了，打起呼嚕聲來，那可怎麼得了。
兩人挨得那麼近，楊書成突然感覺馬月身上發熱，那呼出的氣息粗重，感覺她的手就放在旁邊，就伸手過去握她的小手。
她的手馬上退縮了一下，可木床就這么小，能退得多遠，楊書成伸手捉著了它，它顫抖了一下，也就讓他握著。
楊書成握著她的小手，那小手也如火炭般滾熱。楊書成心情激盪，道：
「我還是出去，不能連累你了。」
那馬月就在他耳邊，輕聲道：「你不要為難，等有了機會，我再送你下山吧。」
兩人相依相偎地睡在一起，怎麼也睡不著。已過去近兩個時辰了，外面的巡邏也一直走動，遠處不時有說話聲傳來。時間已久，兩人也就慢慢朦朧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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