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處置?」陀羅國王像是在問自己。
「是的,陛下。該想想了。如果妮達公主和畢力回來了,您必須妥善的處理好這件事。否則,就算妮達公主的人回來了,她的心也回不到您的身邊。」
「還能怎麼樣。從小就寵著她,己經寵成這樣了。以後也就只能順著她了。我這個做哥哥的這一生就她這個軟肋了,只願她這好好的,一輩子都能無煩無憂。」
「陛下,妮達公主的事是您的家事,我一個外人本來不應該指手劃腳,但是有些話,還是想忍不住想說。」
「王兄,你是我的結義兄長,有話你直說吧,我們不必這麼見外。」
「那好,我就直說了。陛下,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畢力和妮達公主是在一種什麼樣的情況這下嗎?」
「王兄請講。」
「當時,畢力護著妮達公主前往璃瓦國,途中遭遇海盜。我們登船救援的時候,整條船上全是王直的手下。船頭,只有畢力一人護著妮達公主。當時的妮達公主己經做好了跳海自盡的準備,混身是傷的畢力死戰到最後一刻,仍然把公主擋在身後,做最後的一擊。」
「那一刻,不但我深受震撼。就連登船的每一位大燕國的士兵、水手,也都深為震撼。畢力的忠誠讓我一生都難忘。」
這件事,妮達曾經對陀羅國王講過。此時由千葉羽的口中講出來,又是一種別樣的震憾。
「能拿自己的性命去保護一個人,這世上千千萬萬的人里,又能有幾個做到。妮達公主為了畢力,甘願放棄自己的公主身份和地位,也就不足為奇了。陛下,您是太低估了妮達公主的決心了啊。」
「我知道,陛下是覺得畢力出身低微,只是一個護衛而己。但是這世上,那麼多講究門第家世、甚至批八字看面相的婚姻,有幾樁又和諧圓滿?陛下再環顧一下周圍,陛下哪一天遇到困境,又有幾個人能像畢力一樣護妮達公主和您的周全?」
這席話似乎對陀羅國王有所觸動,他若有所思,沒有言語。
「陛下,畢力不但勇武,還有膽識。領兵打仗調度士兵也能得心應手。陛下若能加以培養,難保不是國之棟樑。把陀羅國的安危交在自己的人手裡,總比交給外人要值得信賴啊。何況是一個曾經用生命來證明忠誠的人?」
「王兄,你的一席話,讓我豁然開朗。等妮達和畢力回來了,我一定不在阻撓他們的婚事了。」陀羅國王雙手抱拳,表明心跡。
「哈哈哈,既然做哥哥的同意了他倆的婚事,我該立刻,馬上把這好消息帶給他們去……」
「王兄?你的意思……」
「嗯!」千葉羽點點頭。
野鹿島附近,海盜的大小戰船雲集。島周圍二十里內,遍布著海盜的眼線。還有不少巡邏船二十四小時不間斷搜集著四面八方的情報。陀羅國的三巴城,海盜的情報人員異常活躍。
麥可威濟立在一塊巨大的礁石上,望著海面浪花翻湧。他的身後跟著一個黑臉的壯漢,平頭,寬闊的額上繫著一根紅色布條。他是麥可威濟的保鏢龍巴錫,力大無窮,曾經僅憑雙拳打死過老虎。
「大統領,以我們的實力,完全可以主動出擊,消滅燕國的艦隊,踏平陀羅國。為什麼我們一定要據守野鹿島,等他們主動來攻?」龍巴錫不解。
「燕國兵法有云:用兵之法,十則圍之,五則攻之,倍則分之,敵則能戰之,少則能逃之,不若則能避之。以我整個艦隊的實力,確實有可以主動進攻的籌碼。但是,我們決不可以輕敵。」
「早些年,我也曾率領百艘戰船進攻過燕國的海域,曾一度在東海登陸,深入內地數百里。一路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劫掠錢財人口無數。那時候的燕國軍隊,腐朽得就像被蟲蛀爛的木頭不堪一擊。」
龍巴錫吸了吸鼻子:「那我們為什麼直接打進燕國的京師,讓船主去做燕國的皇帝?」
「燕國地大物博,人口數千萬。其中不乏有平定天下的英雄豪傑,就我們這幾百艘戰船,也許能占領燕國的一大片土地,能征服燕國的部分人民。從長遠看,論消耗,我們耗不過燕國的國力。」
「雖然我進攻燕國,一路上無數的官兵不戰而逃,但是我也曾見過戰至最後一人,誓死不降的燕國總兵。他姓童,至死不降。至死都屹立在破城的關口前,不肯倒下。」
「死了還能不倒下?這也太玄了吧?」
「不玄。他的身體被長槍穿透,兩把長槍撐著他的身體。還有他手裡的大刀拄地,至死,都怒目而視。屹立不倒。」
「原來燕國也有這樣勇武的人。」
麥可威濟看了一眼身邊的黑大漢,說道:「所以,我們不能輕敵。雖然我的艦隊十倍於燕國船隊。但是此時的燕國船隊背靠陀羅國,有著充足的補給和後援。陀羅國剛經歷一場叛亂,士兵們士氣正旺。我們此時出擊,無疑於把優勢化為劣勢。」
「別忘了老八的教訓,近兩百艘戰船,亡於不到四十艘戰船的船隊,幾乎是全軍覆沒。足以見得這次出海的燕國艦隊實力非凡,特別是他們的首領千葉羽。所以,以逸待勞,以多打少,才是上策。」
「不過,我倒是想要先會會這位大燕國的指揮長。」
一名士兵遠遠的小跑過來:「大統領,海格大巫師到了!」
「終於來了。」麥可威濟的臉上露出神秘的笑意:「有大巫師助陣,簡直是如虎添翼。走,隨我去迎接大巫師。」
港口,停泊著一艘相當於中型戰艦的大船,船身高大,船上張著三面大帆。整條船被漆成一種很詭異的灰色。船上的旗幡招展,上面繡著一些古怪的符號,看著讓人有種十分不舒服的感覺。
船上站著兩排手拿長矛的青壯。這些人光著上身,身上用白色的油料繪上了怪異的圖案,臉上也畫著同樣的圖案,額上纏著一根布條,耳邊插著一根類似野雞羽毛的東西。
「大統領,這艘船怎麼看著這麼瘮人。船上的這些人看著像哪個島上的原始部族的野蠻人。」龍巴錫問道。
「他們可不是野蠻人。傳說這是一個可以和神抗衡的部落。能請到這個部落的大巫師,我可費了不少功夫。這些年沒少經營這層關係。」麥可威濟說道:「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啊。」
船頭出現一個身穿寬大衣袍的男人,頭上被一塊深色布包裹。頭頂插著一根羽毛。男人四十歲左右年紀,麵皮呈古銅色,留著兩撇鬍子。手裡拄著一根權杖一樣的東西。
他的身旁站著一名個子高挑的少女,不到二十歲的樣子,皮膚顏色呈輕微的古銅色。少女髮髻高聳,鵝蛋臉上用白色的染料塗著怪異的圖案,依舊遮不住那張漂亮的臉。女上的上身僅裹著一片抹胸,下身是一條開叉很高的長裙。
男人縱身從船身上躍下,穩穩落在地面上。
少女跟隨男人從船上躍下,落在了男人身後。
「海格大巫師,好久不見。」麥可威濟熱情的張開雙臂,大步的走過去,擁抱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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