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七日下午二時三刻

在距離小金山三十多公里的道山坡上，漫天的硝煙將這座不高的山坡覆蓋得嚴嚴實實，一群身穿土黃色軍服的國軍士兵正在山坡上用手中的步槍和機槍艱難的朝著前方射擊，而在距離他們五六百米遠的地方，數十輛懸挂著藥膏旗的日軍戰車正朝著他們不斷的射擊，一枚枚炮彈不斷在山坡上爆炸，不斷有士兵被奪取生命。

在距離山坡三百多米的一處低洼地，159師的師長譚邃正對著電話狂吼：「葉向高，老子不管你有什麼理由，你一定要堅持到下午三點，否則我就要把你送上軍事法庭！讓六七八團接替你？絕對不行，六七八團是最後的預備隊了，絕對不能輕動！什麼……快死光了？你不是還沒死嗎，只要你沒死就得給老子頂住，否則一旦小金山失守不用吳長官發火，老子先把你給槍斃了！」

「啪……」

譚邃重重的將話筒拍在座機上，已經連續兩天沒有休息的他滿臉的疲憊之色。從昨天昨天上午開始，日軍就對他連續發動了不間斷的攻擊。面對日軍的鋼鐵怪獸，159師的士兵們打得非常艱難，由於沒有反坦克武器，士兵們只能用人命去堆，每當日軍戰車發動衝鋒時，159師的士兵們只能採取人海戰術，讓一群士兵背著集束手榴彈和炸藥包朝日軍發動決死衝鋒，這樣做的後果就是雖然暫時阻止了日軍的攻勢，可部隊的傷亡卻大得驚人，往往幾十個人的傷亡才能炸毀炸傷一輛日軍戰車，兩天的激戰下來，159師的傷亡大得驚人，上萬人的部隊傷亡竟然已經達到了三分之一。

深吸了口氣后譚邃對剛趕過來的參謀長白原問道：「吳長官回電了么？」

白原點點頭，「師座，吳長官已經回電，他們已經派了一支部隊過來增援咱們。預計今天下午就會趕到。」

譚邃疲憊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那就好，只要援軍來了就好，是哪支部隊。預備第六師？還是新編第十五師？」

「是……是……」白原的聲音變小了起來。

「到底是哪支部隊，你倒是說啊。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磨嘰了？」看著白原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樣譚邃急了。

看著譚邃著急的模樣，白原一咬牙道：「援軍既不是預備第六師也不是新編第十五師，而是一個保安團。」

「什麼……保安團？」

譚邃一聽就愣了，隨即他卻怒了：「開什麼玩笑，我們一個師都打得那麼難。吳長官卻讓一個保安團來接替我們，他這時認為我們師現在連保安團都比不了了么？」

「不是……師座你要冷靜一下。」看到譚邃有發飆的跡象，白原趕緊制止住了他的舉動：「師座，你別衝動。吳長官的意思是等保安團接替我們的陣地后讓我們師先撤到後面然後休整一下，他再給我們補充點新兵。他也不指望這支保安團能頂多就，只希望他們能幫我們爭取一到兩天的時間，這樣就很好了。」

在白原的解釋下，譚邃這才冷靜下來，深吸了口氣后搖了搖頭：「吳長官這招恐怕行不通，你又不是不知道日本人的戰車又多難纏。保安團都是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單憑他們那些土槍土炮恐怕連半天都頂不住，你說我們能放心扯下去休整么？恐怕我們這一撤，不到幾個小時這裡就要失守了。」

白原苦笑著嘆息道：「唉……我們有什麼辦法，只能是聽天由命了。」

就在兩人談話的時候，一名上尉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扯著嗓子喊道：「師長……師長，日本人又進攻了，葉團長他們那裡快頂不住了，怎麼辦？」

「什麼？」

譚邃猛的站了起來，大聲喝道：「頂不住也要頂，告訴葉向高。要是丟失了陣地我就摘了他的腦袋！」

說完，譚邃又扭頭對白原道：「老白，你在這裡盯著，我帶著三營上去看看。如果葉向高真的頂不住。我也可以幫他一把。」

「師長，你不能去，還是讓我去吧。」

「別廢話，就這樣了，你留下來看家，我帶人上去！」葉向高從桌上拿起一個頭盔往頭上一戴。又抓起一支湯姆森衝鋒槍便大步向外面走了出去……

在距離陣地數百米遠的日軍陣地上，日軍第五戰車大隊長石井廣田中佐正對著身邊的步兵大隊的隊長中村宏一中佐大聲道：「中村君，你們的步兵應該先負責掃清哪些企圖靠近我們戰車的支那士兵，而不是象老鼠一樣躲在戰車的後面打槍。」

中村宏一也反駁道：「石井君，戰車製造出來就是負責衝鋒的，打仗的時候要是還讓士兵們沖在前面那要這些戰車來有什麼用。」

中村宏一是一名老資格的軍官了，是以他才能以大隊長的職務佩戴中佐的軍銜，是以在聽到石井廣田的指責后他的心裡自然很不舒服，當場就反駁起來。

看到中村宏一這傢伙竟然敢反駁自己，石井廣田當場大怒起來：「你這傢伙知不知道我們一輛戰車值多少錢，我告訴你，一輛戰車就價值八萬日元，是你那些八分幣士兵能比的嗎？」

在日本，只需要花費一張價值八分的郵票便能徵召到一名士兵，所以海軍經常用八分錢士兵來嘲笑陸軍士兵的廉價，而石井廣田自詡為高貴的鋼鐵騎士，向來看不起那些靠兩條腿走路的步兵，現在面對中村宏一的反駁他自然是勃然大怒。

「巴嘎雅鹿……你竟敢侮辱我們步兵，你想跟我決鬥嗎？」中村宏一也不是什麼善茬，聽了石井廣田的話后立馬就翻臉。

「隨時奉陪，我怕你啊！」

石井廣田哪裡會怕他，當場抽出了指揮刀。雙方的士兵見狀立刻圍了上來，戰車部隊和步兵在這兩天的戰鬥中原本就各自憋了一肚子的火，現在看到各自的長官起了衝突，哪裡還按捺得住，眼看一場全武行就要上演。(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