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家少爺扯起嘴角，態度輕蔑地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女鑑定員。

  雖然一開始的情況就跟攻略里說的不一樣，但畢竟他現在做的是司法申請的精神鑑定，流程和做法上有不一樣的地方也正常，鑑定員對待普通人的態度跟對待犯罪嫌疑人的態度有出入是再自然不過的。

  這些在理智上都能理解，不過向家少爺還是忍不住出口諷刺了一句：「喲，這位小姐姐好像很不待見我啊，難不成是嫌棄我犯罪嫌疑人的身份？」

  鑑定員像是什麼都沒聽見一樣，完全不給任何反應，只當他的話是耳邊風。

  見對方不回答，向家少爺竟突然悶笑起來，笑了一陣，猝不及防地就猛拍了一下桌子，站起來傾身湊了過去，表情猙獰地說：「死八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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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鑑定員和律師都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而在場的警察立馬衝過去把他壓在桌子上，厲聲說：「你幹什麼，再亂動一次現在馬上就把你壓回去！」

  聞言，律師趕緊過來說情：「警官警官，請稍安勿躁，我的當事人只是比較激動而已，並沒有傷害人，麻煩您先放開他。」

  警察一臉正義凜然地說：「讓我稍安勿躁？你讓他稍安勿躁吧！如果他今天不能冷靜地做完鑑定，那就另外再申請一個時間過來。」

  律師只能繼續求情：「我知道，我會跟他說的，您先放開他。」

  警察看了一眼律師又看了一眼向家少爺，最後看向鑑定員，問道：「你沒嚇到吧，可以繼續嗎？」

  鑑定員也就在向家少爺剛拍桌子的時候嚇了一下，現在也已經鎮定下來。作為一個精神鑑定中心的鑑定員，平時面對的精神病患者多了去了，更嚇人的事情她都見識過，哪裡會被這件小事嚇到。只見她挺平靜地回答：「沒事，放開他吧。」

  警察猶豫了一下，但最後還是尊重鑑定員的意見，放開了向家少爺。

  向家少爺迅速站起身，甚至還轉頭惡狠狠地盯著那個把他壓在桌子上的警察。

  律師見他神色不對，立即閃身上前擋住了他的視線，然後說道：「你到底怎麼了，先冷靜一下！這次鑑定對你來說很重要，你別自己把自己的機會搞砸了。」

  向家少爺一把將律師揮開，冷笑著說：「狗屁機會，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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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律師向後踉蹌了幾步才站穩，心裡倒是挺擔心這少爺會發瘋放棄這次鑑定的，幸好最後還是看到他坐回位置上。

  這一波三折的開場，讓律師提著的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他也不知道向家少爺這樣的表現對結果有怎麼樣的影響，但現在已經回不了頭了，只能等這場鑑定做完了再看結果吧。

  不過律師卻注意到一件事，鑑定員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麼，如果沒猜錯，估計就是把向家少爺剛才的表現和反應都記錄下來了。若向家少爺剛才的表現是需要記錄下來的異常情況，那這場鑑定的結果會如何還真是未知之數呢。

  被向家少爺弄得信心全無的律師此時又開始有所期待了，在一旁異常緊張地盯著向家少爺的做題情況，見他竟邊做題邊偶爾露出詭異的笑容，心裡便不其然地打了個突。

  不知怎的，律師忽然有種感覺，這向家少爺最近似乎越發地詭異了，難不成他這精神有問題不是裝的而是確有其事？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律師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裡不住地想，莫不是他們真把一個正常人訓練成一個精神病人？要是這樣，恐怕官司贏了向家也不會放過他吧！

  看著越來越捉摸不透的向家少爺，律師已經有種上錯賊船的感覺了，雖說富貴險中求，但早知道這險是如此難以應付，如此讓人忐忑，那他早就乖乖地安於現狀，不會奢求那並不屬於自己的一步登天了。可現在說什麼都已太遲，他已經回不了頭，只能見一步走一步了。

  在忐忑中等了幾個小時，這場鑑定才總算完成。

  鑑定員把測試題收走，然後便用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對在場的警察說：「警官請稍等一下吧，改完這份測試題後會有鑑定師過來跟被鑑定人進行下一步鑑定測試的。」

  警察自然清楚這個流程，他瞭然地點了點頭，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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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簡單交代完，鑑定員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完全沒有把對她發過瘋的向家少爺放在眼內。

  向家少爺也同樣沒有理她，閉起眼睛就在座位上休息了。這套測試題確實多，思考量也大，做了幾個小時，腦子已經非常累。而且攻略里並沒有說，在測試後還需要聊天，這是他完全沒有心理準備的。

  攻略里也說了，想在大腦疲憊的時候切換成另一種思考模式是很困難的，一不小心就會露出破綻，所以他現在需要快速緩過來，等一下以儘量飽滿的精神去應付鑑定師。

  律師見向家少爺在閉目養神也不好去打擾，而且警察也在場，他也沒辦法問太多信息，所以只能忍著心裡的好奇和忐忑，等待著下一步鑑定流程的到來。

  大約過了大半個小時，鑑定員終於拿著一份紙質報告回來，而隨同她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年約50歲，面容比較嚴肅的女人。

  女人進來後首先跟警察握了握手，又向律師點了點頭，然後就坐到了向家少爺對面。坐下後她並沒有馬上說話，反而是不言不語地觀察著向家少爺。

  向家少爺自然注意到有人坐在他對面並且一直觀察著他，但他並沒有理會，反正沒人開口說話，他也就繼續閉目養神了。

  女人看了大概五分鐘，然後才開口說：「你可以睜開眼了，我們開始吧。」

  向家少爺這才緩緩地睜開眼睛，眼神幽幽地看向對面的女人。

  女人繼續說：「我姓張，你可以叫張教授，是這次跟你做精神鑑定的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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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家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似笑非笑，是狠非狠的笑容，用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說：「那開始吧。」

  看到他的反應，女人的眉頭竟微微地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