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師故意露出著急的神色一直看著向家少爺被押了回去，等他們的身影都消失在門後，他的表情便立馬恢復成正常的嚴肅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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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向家少爺的反應，這次的信息傳遞應該是成功了，接下來就要想下一步對策，看看怎麼把鑑定時需要有的表現告訴他，讓他到時可以表現出能被鑑定出精神有問題的狀態。
認真回憶了一遍剛才會面的整個過程，律師便帶著情報回去跟向達溝通去了。
向達見律師回來，沒等他坐下就立馬緊張地問道：「張律師，怎麼樣，少爺明白我們的意圖了嗎？」
律師知道他是關心則亂，也沒有計較他的急切，趕緊喝了一杯水後便回答：「放心吧，他已經明白了。當時的表現還不錯，聽到我說讓他鑑定精神狀況就馬上表現出精神激動的樣子，給警方留了這麼一次印象，後面就算鑑定出他精神狀況有問題的結果也會更有說服力。現在就要看你們這邊的進度了，如果能打通鑑定機構的關係，那麼他就不需要表現得太專業，如果鑑定機構這邊的關係走不通，那我們就得想辦法教他到時候要怎麼表現了。」
向達聽說向家少爺已經明白他們的計劃，心裡不禁一松。能通過暗示明白他們的意圖就好，這樣起碼能減少溝通成本，要是還得想辦法讓他了解到整個計劃的內容，那需要花費的心思和精力就更大了，向定誠給的時限還真不一定夠呢。
舒了一口氣，向達繼續跟律師溝通說：「鑑定機構那邊已經在努力了。現有登記在案的正規鑑定所也都全部篩查過，其中跟本市各級司法部門有業務往來的有四十多家。這些機構也沒有說是固定跟哪些單位合作，反正每個單位都是同時有幾家備選，需要時隨機選擇。如果要萬無一失，那這四十多家我們都要溝通，到時就不用猜法院那邊選哪一家了。但這麼做有一個風險，萬一其中一間鑑定機構漏了口風，那這件事就黃了，案子也沒有了贏的機會。」
要疏通關係，當然不能每個關係都接觸一下。這就好比跟別人分享秘密，如果你跟所有人都分享了一遍，那即使你對每個人說了別告訴其他人，但事實也只會是全世界都知道。
律師對這些事的經驗肯定不比向達少，他接觸那麼多客戶，見過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和組織，自然明白要如何疏通關係才最合適。如果他們真的跟四十多家鑑定機構都說明意圖，那基本上就等於司法機關知道他們要造假了，所以他們不能把找關係的範圍擴展到這麼大，只能圈定幾個概率比較高的目標，然後再徐徐圖之。
在這件事上，他恐怕還要給向達提供些幫助，畢竟說到跟司法機關打交道，他的經歷肯定比大部分人豐富。與其讓他們浪費時間到處碰壁還增加暴露計劃的風險，倒不如他幫忙暗中問一下，看看哪些鑑定機構是跟法院有業務的，這樣也算可以精準打擊了。
思考了一下局勢後，律師便直接說道：「我還是向同行打聽一下吧，有消息就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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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達一聽，眉頭頓時都舒展了。他喜上眉梢地說：「那真是太好了，有張律師幫忙，這事肯定會事半功倍。」
能幫有錢人打這種官司，明知需要做假鑑定還積極提供幫忙的律師必定不是什麼三觀很正，心中有正義的傢伙。對於張律師來說，正義不是最重要的，錢才是，只要贏了這起看似必輸的官司，他在法律界的名聲就能大噪，將來找他的有錢客戶就會源源不絕。
他客氣地回應：「別客氣，幫助當事人爭取最大利益是我們的分內事。」
兩人很快就交換完情報，然後各自繼續著自己負責的工作。
有了張律師幫忙，鑑定機構的信息很快就打聽出來了。
在向達調查到的四十多家機構里，其中的八家是法院指定的合作機構。一般法院讓嫌疑人做精神鑑定都會找這八家機構，除非這八家機構碰巧同時沒空，法院才會在其他司法機關合作的機構中做選擇，否則，這次向家少爺的鑑定就會在這八家中的一家進行。
要說這八家機構，那真是各有各的來頭。
其中有三家都在全市首批精神鑑定中心的名單內，她們不僅有豐富的研究和鑑定經驗，成立至今已經為司法機關出具了上萬份鑑定報告，這些報告都直接地影響了案件的審判結果。她們有著非常好的口碑，簡直就是專業的代名詞，基本上是不可能打通關係的了。
另外有兩家是示範性單位，雖然她們在這八家中不是老資歷，但每年都會在國際雜誌上發表前沿性的研究論文，幫助行內的精神鑑定機構不斷提高鑑定水平。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她們，那必定就是後起之秀了。這兩家機構的積累沒有前面三家高，但前途卻一片光明，她們好像犯不著為了錢鋌而走險。
再有兩家是比較新的，跟法院建立關係也是最近一兩年的事。因為成立時間短，經驗淺薄，研究成果也不多，所以法院交給她們處理的案子很少，她們的發展可謂是緩慢而穩定。在這樣的發展速度之下，想要做出成績就很難了，如果拋出足夠的誘惑，她們是很有可能會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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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一家跟法院的合作期限也快到了，根據他們的發展狀況，沒有了法院的業務支持肯定要面臨倒閉。原本這家才是最好入手的目標，只可惜法院現在已經極少把案子交給她們做了，即使打通這家的關係，最後很可能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八家機構中，前五家都是極有可能會接這個案子但又不好入手打關係的。現在向達就很糾結了，萬一他打關係的事被鑑定機構報告給法院，那他們的操作就是妥妥的做假證，這樣不但會增加案件的負面影響，法官很可能還會在判案時選擇從重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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