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在如今這個世界上，恐怕也沒多少人比他殺過的人更多了。

  雖說這是個熱武器時代，打仗靠的是槍械炸彈什麼的，威力猛了好多，殺傷力也強了不少，但實際上，在戰場上直接殺人的情況卻比冷兵器時代少了許多。

  以前的打仗方式是兩伙人碰面先殺個痛快，打敗了就退，等到有機會就反擊，打到打不下去了就求和，整體耗時長，消耗的人力物力財力都比較多。現在的打仗方式基本就是想辦法直接摧毀你的重要軍事設施和民用設施，讓你整個國家運作不下去，不得不投降，整體耗時短，人員傷亡也沒有那麼多。

  在這種情況下，現代哪怕是上過戰場的軍人也不一定比聶蘭風殺的人多，所以說最適合的血煞之氣，的確非聶蘭風莫屬了。

  桐九很不要臉的遊說道：「你看哈，你那些邪乎的陣法都要用邪乎的東西布陣，這世上還真沒多少正常人能達到你的條件。或許你可以嘗試發明一些適合現代使用的陣法啊，這樣就不用為如何布陣而煩惱了嘛。」

  聶蘭風冷冷地說：「陣法是用自然之物把自然界中隱藏的力量調動出來，沒有靈氣的東西是無法和自然界相連的。所謂的適合現代使用，我想你指的應該是用現代科技去布陣吧，但很可惜，現代科技是一種讓自然界失衡的技術，它沒辦法跟自然界產生緊密的聯繫，更沒辦法用它們來布陣。你說，這種情況下能發明什麼新陣法呢？」

  也就是說，人類社會發展到今天其實從某種角度來說是與自然界有些脫節的。比如說，原始人需要在雷電擊到地面產生火後才能保存火種，慢慢的，人們學會了鑽木取火，到了後來，更是有了火摺子、火柴甚至火機，而今天，人們已經懂得了用能量轉化去獲得火源。獲得火的辦法是多了，利用的自然資源也多了，但實際上，這已經有些脫離了自然界本身的實際情況。

  五行之中，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剋，而現代的科技就相當於在他們之間加了一些別的聯繫，讓它們各自安好。這種新建立的聯繫讓五行產生新的平衡，同時也破壞了原來的平衡，而平衡其實是無處不在的，你以為這邊沒問題，其實是因為問題出現在了你看不到的地方，你這裡的新平衡，其實是破壞了別處的原有的平衡，把問題轉嫁給了別的地方。

  桐九感到非常可惜：「哎，還以為現代科技能帶飛呢，結果卻變成了bug。」

  聶蘭風也很難得地表示出了無奈：「其實有好多古時候的學問現在已經失傳，除了找不到繼承人以外，還有保持不下去的原因。像觀星術，現在還能清晰的看到星星嗎？像奇門遁甲之術，沒有了我，很多陣法也一樣會失傳，不是因為後繼無人，而是現在的人已經沒有足夠的條件能布出那樣的陣法。」

  「行啦，別在這傷春悲秋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桐九可不是會沉溺於過去無法自拔的人，「新舊交替的事老娘經歷過太多了，沒什麼好遺憾的，積極接受新事物就行。有時間你還是研究研究新陣法吧，搞不好真有什麼意外驚喜呢。你對現代社會還沒有那麼熟，等熟了之後或許就能找到驚喜了，現在別著急下定論，我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多，信我准沒錯。」

  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路多，這句帶有誇張性質的俗語其實挺倚老賣老的，基本上有點能耐的人都不會喜歡聽到這句話。如果是其他人對聶蘭風說，他肯定會嗤之以鼻然後反唇相譏，可當說這話的人變成桐九時，他還真不知道要如何反駁。人家就是陳述事實而已，只是這個事實很讓人吐血就是了。

  但聶蘭風還是忍不住輕輕地吐槽了一句：「以後別頂著這張臉說老人家的話，會讓我想揍你。」

  桐九不忿地哼了一聲，立馬用雙手摸著兩頰，嘟著嘴作出可可愛愛的表情說：「那我要這樣嗎？這副表情跟我的相貌配嗎？」

  聶蘭風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冷漠地回道：「你這套對付鍾離有用，對付我卻沒用，收起來吧。」

  桐九卻很無賴地說：「別這樣嘛，搞不好你看著看著就慢慢喜歡上了呢？」

  聶蘭風卻不是鍾離珀那種沒經過情事的菜鳥，絕不會被人三言兩語的調侃就惹紅了臉，他傲然地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說：「那如果我真的喜歡你，你要嫁給我嗎？」

  「呃……」桐九第一次在開玩笑時被人堵得啞口無言，「行，你厲害，你贏了。」

  聶蘭風微微抬了抬頭，竟然還很傲嬌地說：「你以為我是鍾離那個毛頭小子嗎，想調侃我，你還差得遠呢。」

  「哎，差點忘記了，聶大人可是很受歡迎的英偉男子啊，以前光是皇帝送的女人就不少，更別說原來房裡的那些貼身侍女呢。雖然外界傳言你對妻子一往情深，但也不妨礙你三妻四妾啊。自小就受女人追捧，家裡還妻妾滿堂，這種話你應該聽多了吧，難怪應付起來這麼有經驗。小琥珀就不一樣了，就算也有很多人喜歡他，但他絕對不會胡亂招惹她們，所以現在才沒有應付女人的經驗。」桐九回應的話也是綿里藏針，連消帶打地就指出他也是個花心渣男的事實。

  兩人說著說著，不知為何就歪樓歪到了男女之事上，完全忘記了主題。

  聶蘭風懶得理她，眼睛一轉瞄了一下牆上的掛鍾，發現課間休息時間已經結束，於是他果斷地站起，說：「懶得跟你作口舌之爭，我要回去教書了。」說完就頭也不回就往書房方向走。

  桐九見他要走，趕緊在他身後喊道：「喂，血的事怎麼樣啊？」

  聶蘭風的身影頓了頓，片刻後，終於落下一句：「你讓你的貓先訓練好那些動物吧，給我七天時間，等我修養好你再來取血。記得，你的補品和薛家的藥都要按時送來，否則，半滴血都不會給你。血的事我會處理，但你負責的，我希望你也處理好。」

  最重要最難搞的事情定了下來，桐九也總算能安心了，接下來就是好好安排接下來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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