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琥珀,上車啦!」桐九坐在駕駛座上,手肘撐著車窗,大聲往屋裡的鐘離珀喊道。
鍾離珀拿著資料急沖沖地從屋裡跑出來,開門上車坐定,喘著氣解釋:「忘記拿資料了,怕到時候說錯。」
桐九笑著說:「沒事,我相信你做過的肯定不會忘,就算真記差了,估計他也聽不懂。」
鍾離珀搖了搖頭,並沒有多作解釋,有些東西雖然能騙得了人,但他的自尊心不會允許自己出錯。對方聽不懂是一回事,而他說錯了又是另一回事,自己對自己的要求如何跟別人對自己的要求如何是兩回事,不能因為別人對自己的要求低就放低自己對自己的要求。
桐九隻是微微笑了笑:「那東西都帶齊了嗎?沒落下什麼的話我們就出發啦!」
鍾離珀又認真地檢查了一遍,確定需要的東西都帶上了,便說:「行了,走吧。」
他們今天要去的地方也在市區,不過是在老城區,距離他們的別墅比較遠,開車得半個小時以上,如果塞車的話,估計要超過一個小時才能到達。
桐九根據記憶中的地址設置好導航,等導航的語音響起,他們便開著車出發了。
許久沒有在這個城市裡開車,桐九都有些陌生感了,如果不是有導航,她一時半會兒可能還反應不過來下一個路口要轉左轉右還是自行呢。跟著導航走了大概一個小時,一條非常有特色的老舊人行天橋出現在眼前,這條天橋曾經在少年的記憶中出現過,而那間陰暗小房子就是在這條天橋附近,也就是說,他們已經非常接近目的地。
桐九認真辨認著周圍的環境,又閉起眼回憶了一番,再睜開眼與現實對比,當發現記憶與現實完全重合後,她終於滿意地說:「應該是這裡了,下車找找路吧。」
她艱難地在距離人行天橋不算太遠的地方找到了一個小停車場,把車停好後就帶著鍾離珀回到了天橋邊。他們以天橋為起點,開始往周圍找路。
本以為沿著少年的記憶應該很快就會找到地方,沒想到最後還是迷了路,看著周圍長得一模一樣的老房子,桐九是有些頭痛的。她只在少年的記憶中見過那條路線,實際上並沒有親身來過,而查看少年記憶是半個月以前的事,印象已經有些模糊,現在也只能盡力調出那段畫面了。
她時而閉起眼睛,時而往周圍看看,走走停停,錯了回頭再找,就這樣跌跌碰碰地找了半個小時,他們到底還是找到了那間房子。
站在一扇頗為眼熟的鐵門前,桐九這才暗暗地長舒一口氣:「是這裡了,我在少年的記憶中見過這扇門。」
鍾離珀下意識看向門鎖的位置,無奈地問道:「怎麼開門呢?我們拍門會有人回應嗎?」
桐九嗤笑一聲,伸手握住門把手,看似很輕鬆地往外一拉,鐵門就這樣被打開了。接著她又握上木門的把手,微微用力往裡一推,木門也隨即被打開了。
她回過頭揚起一個純良無比的笑容,得意洋洋地說:「看,就這樣開唄。」
鍾離珀頓感無語,好想吐槽說,你這是開嗎?你這是破吧!暴力破門說的就是你這種,別以為你動作溫柔一些就能改變性質。
兩人進到屋內,鍾離珀走在後面本想順手關上門,但低頭一看,兩扇門的鎖都廢掉了,門已經關不上。
桐九回頭看了眼就毫不在意地說:「別管了,就這樣開著吧。」
鍾離珀問:「我們不是要聊很重要的事嗎?開著門難道不怕其他人聽到?」
桐九隨意說道:「關上門再拿張椅子頂著就行了唄。」
說完她便徑直走進裡屋,姿態瀟灑得很。
鍾離珀無法,只能照著她的話做,把門關好後,他才跟在後頭走到屋裡。
屋內幾乎沒有任何光線,所有的窗戶都封著,只留了一條很小的縫隙,估計是留著通風的。從縫隙往外看,周圍都是些長得差不多的老舊樓房,如果想從樓房的建築特色看出這裡的位置,那簡直是痴人說夢。如果單看樓房的模樣,甚至都分辨不出這是哪個城市的建築。
桐九走到窗邊,伸手往旁邊一推,直接就把窗戶打得大大的。
光線立馬湧進了屋內,細碎的陽光灑落在地面、牆壁,瞬間把裡屋照亮。
他們這才看清楚這裡的環境。房子的面積不太大,是個一房一廳的結構,房間門鎖著,暫時看不到裡面的情況,而大廳被一塊黑色的幕布一分為二,外面這邊就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了兩個水杯一個水壺,除此之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桐九沒有在意這些,一邊環視大廳一邊繞到幕布後,可當她剛轉進去的一剎那,心就被狠狠地嚇了一跳。只見一個身形瘦削的人半躺在搖椅上,這個人幾乎可以用皮包骨來形容,因為瘦,眼睛便顯得特別大,襯在他宛如骷顱頭的臉上真是恐怖至極。
不過桐九被嚇到的原因並不是因為他的樣子很可怕,而是在她的印象中,這個人應該是器宇軒昂風流倜儻的,而不是乾瘦得像個快死的老頭一樣。如果不是他的眼神依然銳利晶亮,她估計都認不出他的身份呢。
「原來真的是你!多年不見,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桐九的眼中儘是難以置信。
那人一張口就是極度沙啞的聲音,他冷冰冰地看著桐九的眼睛回道:「你終於來了,速度有點慢啊,我都等你那麼多天了。」
桐九平靜地回看著他,語氣調侃地說:「要破兩個鎮魂陣的確不容易,我們可是天南地北地跑了兩個月呢。讓你久等可真不好意思,要是早知道你變成這副快死的模樣,我肯定會快點過來。」
那人從喉嚨發出咯咯咯的笑聲,笑了一陣後才陰森地說:「我這麼艱難才活過來,大仇還沒報呢,怎麼捨得死!」
桐九扯了扯嘴角:「對,你大仇沒報確實不能死,可是我就奇怪了,滅你聶家的是向家,你要報仇不去找他們,反而來找我,不覺得既浪費時間又增加了無謂的敵人嗎?」
兩人幽幽地看著對方,目光中都滿含了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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