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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棄婦再嫁 - 第047章 :字體大小: A+
     

    「這雨怕是停不了了,停了也沒法補種,今天都七月二十三了。」張碩收了鋪子,拎著銅錢和留下的兩斤肋排回后宅,直接用涼開水將排骨洗乾淨,剁成小塊晾著,用柳條筐罩著以重物壓住,進堂屋跟秀姑說道,深深一嘆。

    城裡城外來往的百姓臉上皆是愁雲慘霧,他都看在眼裡。

    此時此刻,窗外依然大雨滂沱,打得院中石榴樹枝葉在風雨中左搖右擺,才結的青色石榴果悉數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井蓋上面若無石塊壓著,恐怕早就被風雨掀翻了。

    秀姑放下手裡才綉了小半個巴掌大圖案的綉綳,無奈地道:「咱們百姓靠天吃飯,又能如何?咱們可沒本事讓老天該下雨就下雨,該停就停,只能祈求老天開眼。幸虧咱家糧食充足,倒不必為日後生計發愁。今年的新糧入倉,陳糧你和爹打算怎麼處理?」

    他們家平時常吃肉蛋蔬菜,又有白米,麥子的消耗不算太多,去年夏收的麥子他們一家四口額外加上壯壯,吃了不到十石,四十石糧種是另買的,故此還剩一百一十石。今年產糧不如去年,四十畝地一共收了不到九十石,又交了四石地稅。

    今年衙門不收稅銀,家家戶戶收糧食,用來供應駐守彭城的朝廷大軍。

    她管不了其他人家的生計,努力讓自己不發愁,保持心情愉快,她現在懷著孩子,不能讓消極的情緒影響孩子的發育。

    「爹說,等天晴了路好走些,就把一百石陳糧運到這裡的地窖收著,不賣,留著下個月換糧種,剩下的就藏在地窖里。這兩年時好時壞,糧食比錢金貴。當然,對外宣稱剩的糧食都賣掉了買稻種,免得過幾個月他們家裡沒糧了又來咱們家啰嗦。」張碩回答道,「倒不是不想幫人,而是不能讓他們習以為常,覺得咱們家年年糧食豐足。」

    他們家今年四十畝地連成本都收不回來,八畝玉米地算是絕收了,玉米種子爛掉后一地荒蕪,未能及時補種,打算養一養中秋後直接種麥子。那三十畝稻穀眼見著也不成,稀稀疏疏,稻秧子淹死了大半,沒淹死的又有一半沒出穗,出了穗的稻穀又癟又小。

    賣糧食買稻種這一說法,不會讓人懷疑。

    他們家過得太好,越發讓人眼紅,若是過得和他們差不多,剩的口糧不多,得賣掉糧食才能買回明年用的稻種他們就不那麼嫉妒了。

    別人覺得苦不堪言,他們家對老天何嘗沒有抱怨?

    今年四十石的糧種眼見打水漂了。

    四十石,在風調雨順的情況下,四十畝地一季的收成。

    張碩殺豬賣肉忙活時無暇多想,老張在家裡看著莊稼一日比一日差,心痛得睡不著覺,一個壯勞力十年都吃不完這四十石糧食。

    秀姑微嘆,「碩哥,別多想了,今年的收成,越想心裡越難過。」

    張碩忙道:「家裡有我和爹,你有了身子,別操心這些事情。」

    秀姑展眉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外面下著大雨,一會兒你去接壯壯和滿倉,午後雨還下著,就別去收豬了。」秀姑柔聲說道,城裡就他們所在這兩條交錯的街道鋪著青石板,其他地方都是土路,一下雨,路上泥濘異常,坑坑窪窪,十分難行,更別提城外通向各個村子的路了。

    張碩笑道:「好,反正現在經常收不到豬,常來買肉的人家也能諒解。」

    夫妻一個燒火,一個做飯,片刻后飯香四溢。

    張碩無法從天色中看出時辰,便在做好飯後去接滿倉和壯壯。

    秀姑心細如髮,並未因有了身子就改變對壯壯的態度,一如往常地用心教導,平時也提醒張碩多多關心壯壯,免得小孩子覺得自己受到冷落,因而壯壯下學后經常圍著她轉,煞有其事地拿著書本對著秀姑的肚子說話,或者念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就像現在。

    他故意大聲嚼著排骨肉,嘖嘖道:「娘做的糖醋排骨可好吃了,弟弟,你要快點出來啊,出來后就可以和我一樣吃娘做的糖醋排骨了。」

    秀姑失笑道:「乖乖吃你的飯,你弟弟妹妹聽到了。」還沒滿四個月,聽到也沒反應。

    壯壯吞下嘴裡的肉,轉頭問滿倉道:「滿倉哥哥,你要教我做個好哥哥,作為一名好哥哥,該做什麼事呢?我見糧山弟弟和添福弟弟都喜歡你,添福最喜歡你了,糧山差一點,每次你教他讀書識字,他都眼珠子亂轉,不想學。」

    滿倉神色沉穩,咽下嘴裡的酸豆角,微笑讚揚道:「你現在做得就很好了。」他和壯壯是好朋友,當然希望他和姑媽表弟親親熱熱,永遠不變。

    壯壯挺了挺胸,很開心。

    秀姑暗地裡鬆了一口氣,這個孩子的到來沒有影響她和壯壯的母子情分,她很高興。

    午後雨勢小了點,張碩遵從秀姑的意思沒有出城,送走壯壯和滿倉,就在家裡陪著秀姑,同時跟秀姑學認字,以沙做紙。

    活到老,學到老。

    這是老人們流傳下來的話,張碩覺得很有道理,他可不能讓兒子們給比下去。

    他力氣大,在沙盆里寫出來的字跡很深,筆致鋒銳之極。

    「媳婦,我沒寫錯你昨天教我的字吧?」張碩抬頭看向坐在窗下拿著書卷的秀姑,心頭思緒涌動,只見她穿著一身淡紅的棉布衣裳,裙擺襟前袖口綉著重瓣石榴花,衣裳的鮮艷之色卻遠不如她臉上的溫柔來得可親可愛。

    秀姑起身走過來,細細查看一遍,伸手點著其中兩個字笑道:「這兩個字錯了,這個德字下面少了一橫,這個郷字的中間多了一點。」

    白皙纖細的一雙纖纖素手在眼前搖晃,散發著淡淡的香脂氣息,腕上的鐲子已復昔日光潤,張碩早沒了認字的心思,一把抓住妻子的兩隻手,又滑又軟,忍不住湊到她跟前,笑嘻嘻地道:「媳婦,你多教我幾遍,我就記住了。」

    秀姑尚未來得及推開他這張臉,就聽到外面隱隱約約傳來叩門聲,夾雜在風雨中聽不真切,忙道:「你聽聽,外面是不是有人叫門?」

    張碩側耳傾聽,站起身鬆開手,「我去看看。」

    少時,他領著苗雲的小兒子苗寬進來。

    秀姑站在堂屋門口,皺眉看著苗寬一身大孝,忙側身請進,心中已經知道苗雲死了。

    果然,苗寬進門跪地痛哭,「告知姨媽一聲,我爹今兒晌午仙逝了。」

    秀姑神色微動,嘆了一口氣,安慰道:「大外甥,節哀順變。」她就比苗寬大了兩三歲,因翠姑做了他後娘,自己便得認下這個外甥。

    張碩也出聲安慰。

    苗寬哭了一陣就擦乾眼淚,道:「還得去通知別的親友,這就告辭。」

    張碩和秀姑自然沒有挽留他,連聲道惱,送他出去后,張碩回來說道:「苗雲死得晚些,倒是苗慶媳婦沒人照料,娘家覺得丟人,苗慶家無人,前夫家更不認她,苗家族裡也不肯理會,熬了兩天就死了。」

    兩條人命,消失得快若流星。

    這麼重的傷勢在現代社會可能會挽回一條命,在這裡,唯有死路一條,這可是一個破傷風都足以致命的年代。

    秀姑擰眉道:「這件事發生到如今,快兩個月了吧?苗慶可有消息?」

    「沒有消息,消失得無影無蹤,衙門雖派人緝拿,但是正值戰亂時期,沒人肯出城去找人。」張碩搖頭,隨後說出自己的猜測,「媳婦,我料想苗慶下手前就做好準備了,所以兩個月了依然抓不到他。我剛剛問了苗寬,苗慶動手當天他父母兄嫂孩子都出門走親戚了,出遠門,至少在百里以外,他們拿著路引走的。」

    聽了他的說法,秀姑點頭贊同,很有可能早就知道,所以事先安排好家人,「碩哥,你說,苗慶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我可不信他是半夜回來撞破。」

    「媳婦,要我說,你別生氣啊。」

    「你說來聽聽,我有什麼可生氣的。」秀姑生出一股好奇來。

    張碩低聲道:「這件事沙頭村的人都知道,兩三年了沒人告訴苗慶,咱們村因為翠姑嫁過去才知道一些,卻也沒人多管閑事,可見哪個村的人都不會在兩個月前突然告訴他。所以,我懷疑這其中有翠姑的手筆。」

    「什麼?翠姑?」秀姑瞪大了圓溜溜的眼睛,是翠姑通知了苗慶?仔細想一想,很有可能,翠姑從來都不是忍氣吞聲的人,「你怎麼懷疑是翠姑,有何憑據?」

    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兒,不能一句話就給翠姑定罪。

    張碩咳嗽兩聲,「我不能確定,所以才說是懷疑啊,媳婦。無緣無故,苗慶怎麼突然就動手了?他媳婦跟苗雲可不是一年兩年,在翠姑成親前幾年就勾搭上了,這是苗寬自己說的,他們家的人都知道。苗慶早不知道晚不知道,偏偏這時候知道,你就沒有懷疑?其實苗家不是沒人懷疑,只是翠姑心眼兒多,做事一點痕迹不留,她一沒有打人,二沒有罵人,更沒有殺人,懷胎生子坐月子也沒出門,誰都不能說是她給苗慶通風報信。」

    說實話,張碩挺佩服翠姑的本事,滴水不漏。

    若不是這件事發生,他都想不起正月份翠姑曾經來自己這裡買過肉,事後自己去李家送祥兒急要的豬肉時,見到街頭巷尾閃過翠姑的半邊身子。

    苗慶就在李家後街的店裡做木匠活。

    即使是縣城裡住的人家,除了大戶人家外,平常少有人穿綢緞衣裳,所以他當時一眼就認出是翠姑了,哪怕他看到的是翠姑背面半邊,因為除了帶著牡丹花紋的紅綢子衣角外,還有手上一個粗大的金鐲子和金戒指。

    秀姑其實也有點兒懷疑,但是無法說出口。

    就算是翠姑把苗雲和苗慶媳婦偷情的事情告訴苗慶知道,只要她沒教唆苗慶殺人她就沒有任何罪過,任何人都不能指責她。

    一般來講,苗慶知道,定然會管束他媳婦,要麼就是休了他媳婦,都對翠姑有好處,也許這就是她通知苗慶的初衷,但是沒想到苗慶下手如此之狠,接連傷了兩條人命。當然,前提是翠姑通知了苗慶,現在誰都不能確定是不是她。

    「話不能亂說,咱們心裡懷疑就放在心裡頭吧,翠姑也不容易。」聽了張碩的話,秀姑斷然道。她和翠姑早就各自嫁娶,並不同村,除了人情,也沒親熱來往。

    最重要的是,他們無法確定翠姑有沒有教唆苗慶殺人,不敢妄言。

    要是翠姑教唆了,她理應承擔自己的罪行,但如果沒有呢?他們幾句話說出去,這就是一條人命,苗慶殺了媳婦可能不致死,翠姑要是教唆人打殺丈夫,那就是必死無疑。

    「嗯,我去買火紙,苗寬通知一番,咱們家就得去一趟。你有了身子,風雨交加,路程又遠,你留在家裡。回頭我托天瑞幫我接壯壯和滿倉送回來。」張碩叮囑了好一番,直到秀姑每一句都記在心裡,他才出門。

    本以為午後他不用出城了,誰知苗雲在這時候死了,他們家必須得有人去燒早頭紙。

    秀姑有些煩悶,好好的日子不過,苗雲偏偏自個兒找死。

    天天陰雨連綿,山路難行,苗雲七日後出殯,場面辦得並不如何熱鬧,畢竟他死得不體面,乃是偷情被人打得重傷而死。

    出殯時亦是張碩前去,秀姑在家安心養胎。

    直至七月底,夏雨方漸漸止息,八月初徹底晴空萬里。

    百姓欲哭無淚。

    八月底本是秋收季節,理應處處金色遍野,累累碩果,如今他們已經看出今年顆粒無收的凄涼境遇,不僅收不到糧食,而且這一季的糧種全部賠進去了,一畝地用了一石糧種呢!

    心裡頭再苦,還是得活著。

    地里泥濘一片,他們只能等些日子,希望不要下雨了,免得種麥子時無法下地。

    路面率先干透,老張快手快腳地就和兒子把陳糧運到城裡。

    一百石的麥子,幾乎可以堆滿本就藏著銅錢的地窖。

    為了方便以後取出銅錢,父子二人把六十石麥子堆在地窖裡面,銅錢放在地窖外面,兩三萬斤的銅錢,著實佔據了不少空間。

    另外四十石麥子託了好些人才換來四十石糧種,中秋後種下地。

    朝廷乘勝追擊,捷報頻傳。

    水師先是收復閩地,朝廷大軍在定北侯的率領下斬殺薛稼,收復兩江,而後活捉榮親王,押解進京,兩江和閩地無數意欲立下從龍之功的文武官員紛紛落馬,出現許多空缺,朝廷迅速派人就職,安撫麾下各個州府縣城。

    他們這裡秋季顆粒無收,江南一帶卻是風調雨順,許多地方每畝產糧三四石,糧食流入各地,糧商開始開店賣糧,大大緩解了桐城缺糧的窘境。

    糧價下跌,其他物價亦然。

    九月底,戰事結束,金銀價大跌,桐城百姓歡欣鼓舞,略解絕收之痛。

    金價滑落為一兩金十兩銀,銀價跌作一兩銀一千文銅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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