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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棄婦再嫁 - 第035章 :字體大小: A+
     

    打仗?

    猜測成真,秀姑嚇了一跳,面色為之一白,從未經歷過戰亂之苦的她,根本無法想象打仗的情景,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見壯壯不在家,方不由自主地道:「那該怎麼辦?」

    老張背著手在屋裡走來走去,見他步伐沉穩,秀姑慌亂的心情漸漸平復下來,良久才聽他問道:「阿碩,你大伯信中還說了什麼?有沒有提及是什麼緣故?不,不,不,你大伯娘向來謹慎,具體的消息肯定不會在托別人送來的書信中寫明。」

    秀姑暗暗皺眉,他們這裡消息閉塞,自己家雖然經常進出縣城,但是能得到的消息卻是寥寥無幾,不知什麼原因導致了這場戰事,她只希望早日平息。

    她看向張碩,後者又看了一遍信,道:「對此,信中並未多提,而且這些消息夾雜在問爹的近況、詢問我和媳婦成親並壯壯讀書等瑣事中。大伯和大伯娘因為咱們這裡探花郎一家進京,原先住在桐城,遂向他們打探咱們這裡,才知道了咱家的近況,恰逢他們回鄉收租托其捎帶。多虧了媳婦曾經給王家老太太綉過東西,他們找上門時打聽過媳婦和咱們家。」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若沒有秀姑和王家的一番因緣,王家如何知道張家,又如何告知袁家想知道的消息,袁家又如何能托他們捎帶書信東西。

    袁霸和老張、雲掌柜等人雖是結拜兄弟,發家后也曾想過提攜兄弟,但是他和妻兒久居京城,兒子回鄉考試時才回來幾趟,而老張等人不肯遠離故土,他鞭長莫及。更兼老張等人常說他們各有絕活,或貧或富全靠自己,除非吃不上飯了上門求活路,否則他們誰都不能依靠大哥一輩子,袁霸只能作罷。好在他兒子這些年做了高官,桐城裡不少人都知道老張、雲掌柜是他的結拜兄弟,並不會為難他們,沒有大富大貴的日子,卻也平平安安。

    袁霸在信中表示對弟妹去世的哀悼,又賀老張再娶佳婦,可惜兒子位列御史之職,著實得罪了不少人,他們家人不敢輕易離京,唯有送些禮物聊表心意。禮物不是只給老張一家,其他的結拜兄弟家中都有份,每一份都標了簽子。

    老張聽完,仰臉看著梁頭,半日後說道:「我曉得了,一會把東西整理一下,明兒我親自送到各家,順便隱秘地提醒他們一聲。我和你們大伯一起出生入死,他一說存糧備弓箭我就知道要打仗了,這一點卻不能告訴別人,免得他們驚慌失措,人心渙散,倒惹麻煩。打仗的消息至今沒有傳到咱們這裡來,顯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若是泄露,可就大事不妙了。」

    「不透露要打仗的消息,爹怎麼跟他們說?」

    聽了兒子的問題,老張微微一笑,道:「就說今年收成不好,年底和明年糧價必貴,叫他們多多儲存糧食。至於弓箭等兵器,朝廷不允許百姓家中擁有利器,唯一能擁有的就是弓箭,我就說秋冬帶他們去打獵,叫小子們多準備幾副弓和幾支箭。」當年八個兄弟,至今活著的只有袁霸、他和雲掌柜,還有一個早年去江南的八弟,余者來往的都是子侄輩。

    說著,他嘆了一口氣,道:「咱們府城彭城一向是兵家必爭之地,不知道戰火起源何處,若是知道發起之地,約略可以猜出會不會波及到咱們這裡。」

    「兵家必爭之地?」是了,最近秀姑看了不少有關這方面的書籍,按照書中描述,彭城應該就是秀姑前世的家鄉,彭,取自最長壽的彭祖,其城貫穿南北,乃是交通要道,在這個時代就是軍事要塞,為兵家必爭之地。

    「爹,您看這回事什麼原因引起的戰亂?」秀姑雙眉若蹙,憂心忡忡。

    「我不清楚。」老張搖頭,他打過仗,卻僅僅是小兵士,受將領統率,在沙場拼殺,不是很明白謀略為何物,這些年住在村子裡頭,更加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的天,「咱們先根據你們大伯的書信準備東西,眼瞅著就入冬了,咱們這裡一時半會鬧不起來。」

    寒冬臘月,行軍艱難,糧草難以運至,兩軍對戰的話,這段時間一般都是比較消停的時候,除非軍隊掃蕩附近山村,屠殺百姓,搶奪糧食。

    當然,不排除敵軍奇襲。

    老張就經歷過一場雪天中的大戰,那是定北候帶他們襲擊前來屠殺百姓的韃子兵,漫天飛舞的雪花悉數被鮮血染紅,好像一朵朵紅花,然而撲面不是花香,乃是濃郁的血腥之氣!那一場大戰死傷無數,前一刻和他並肩作戰,后一刻便已身首異處。

    韃子兵?是關外白山黑水那一支吧?

    秀姑抿了抿小小的嘴巴,一將功成萬骨枯,真不希望戰火襲來。

    作為平頭百姓,他們不求大富大貴,惟一的心愿就是年年風調雨順,沒有戰亂之苦。

    張碩安慰道:「媳婦,你別擔心,有我和爹,爹在戰場打過仗,我跟爹學了不少拳腳,一定會保護你和壯壯平平安安。」

    「嗯!」秀姑對他漾起一抹微笑。

    既然公爹和丈夫都有主意,她心裡的焦慮也緩和了一點。

    袁家送來的東西確實不少,但分成七份,屬於張家的那份並不是很多,除了一些京城的特產和幾張皮子布匹以外,就只有壯壯的一套文房四寶和一對金項圈,秀姑的一套累絲鑲紅寶赤金頭面,張碩的一副寶弓,老張的一柄長刀,最貴重的卻是一些藥丸藥膏以及和藥丸藥膏包在一起的藥方子,多是金瘡葯一類,其他人家只有特產皮貨布匹和葯。

    分門別類地收拾好,屬於自家的那份分了,剩下的搬到老張房裡,明日送出去。

    秀姑先將金頭面金項圈收進梳妝匣打算藏進地窖,葯和藥方子和文房四寶單獨放好,又將四匹厚實的布料放進柜子,方拿著皮子對摩挲寶弓的張碩道:「這些皮子夠咱們一家四口各做一身襖褲,穿在褂子裡頭也不扎眼。爹上了年紀,壯壯又小,你先將就著穿你的羊皮襖,我做好了他們的再給你做。屬於我的那份給滿倉做一件,再過幾日就入冬了,倆孩子天天清晨上學,不穿皮衣受不住寒風侵襲,我手裡有從前王家給的冬衣,倒是不用做。」

    見到皮子和布匹,秀姑就已有了打算。

    最近幾十年來天寒地凍,流行皮貨,小戶殷實之家多少都有一兩件皮衣,不是大戶人家穿的大毛小毛等精貴皮貨,而是羊皮、狗皮、兔子皮、黃鼠狼皮一類。

    「我有兩件羊皮襖,還有一條羊皮褲子和一件半舊的羊皮斗篷,不用給我做,給滿倉做一身,你自己做一身。」張碩放下令他極其喜愛的寶弓,「這些年每逢冬天總是冷得很,將進十月就結冰了,光靠棉衣難以抵擋寒氣,你對自己好些。」

    秀姑笑道:「明月姑娘心地好,給我的衣裳都是挑貴重的皮毛衣裳,大毛小毛都十分罕見,面料也精美異常。除了拿出來晾曬,我一件都沒穿過,白放著可惜,換個面子,外頭再罩件褂子就不惹人注意了。若是沒有袁大伯送的皮子,我就把那些衣裳拆了,皮子攢起來給咱們一家四口和滿倉每人做一身冬衣。」現在倒省得她拆皮子了。

    明月確實是聰明體貼的女子,送她兩個箱子,兩口箱子里有一箱半全是舊書籍,字跡烏黑清楚,有刻本,也有抄本,一共三十餘部共計三百多冊,少則一部一冊,多則一部數十冊,有的是科舉需要,有的包含天文地理工藝雜學,秀姑從王家書里得知,科舉中涉及到雜學,需要學子融會貫通,不是只會四書五經就能過關斬將了。

    據說,最嚴厲的時候,考科舉需要精通君子六藝,很多寒門學子因為沒有資源,不得不眼睜睜看著世家子弟金榜題名。如今雖然在這一條上面寬鬆了許多,但也不能不懂這些。

    會這些東西,總比不會強。

    試問,有朝一日壯壯和滿倉與人結交,大庭廣眾之下,旁人提及這些技藝,他們聽得一頭霧水,接不上口,最後的結果幾乎可想而知。

    難怪,難怪說古代科舉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童生、秀才錄取率只有千分之五,往上更是金舉人銀進士,考中舉人的學子比考上清華大學都金貴,舉人考進士三次落榜可以參加選官,不往上繼續考也可以謀個七品下面的官職。

    秀姑對壯壯和滿倉的科舉之路沒有多少信心了,實在是太難考了啊!

    不過,她讓滿倉讀書的初衷是因為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希望他就算無法考取功名,也可以讀書明理,成親后對待壯壯亦是如此想法。當然,她巴不得兩個孩子考到功名,至少秀才見官不跪,可以減免徭役,考中舉人一輩子吃喝不愁,而且可以少交三分之二的賦稅。

    張碩吃驚道:「咱家壯壯需要學這麼多東西?君子六藝是啥?」

    「君子六藝指的是禮、樂、射、御、書、數。」秀姑一邊看明月給她的禮單和書信,一邊細細給張碩講解何謂六藝,「孩子們的騎射武藝就交給爹和你了,其他方面我能教的盡量都傳授給他們,連我都不懂的只好等以後有機會再說了。」

    拜師學藝,他們也沒機會,唯一的指望就是倆孩子以後出人頭地或者天縱奇才得到名士青眼,不過這種幾率太小了,倆孩子真不是奇才,他們不能報以希望。

    張碩聽得暈頭轉向,許多東西他都聽不懂,愈加對讀書科舉感到敬畏。

    怪不得周秀才這麼久了還是秀才,沈童生還是童生,原來秀才舉人竟是這麼難考,連秀才他們桐城一年才有兩個名額,更別提三年一次的才能考的舉人了。一縣之城,一萬多戶人家,成千上百的學子,每年竟然只錄取兩名秀才,壯壯考試時得打敗上千人!

    「媳婦,要不是娶了你,咱家誰知道這些?只會趕著壯壯死讀書,我可不想讓壯壯成為第二個周秀才和第二個他姥爺。」大幸,大幸,他們老張家祖墳定是冒青煙了。

    「瞧你說的這些,我就不愛聽,好像都是我的功勞似的。難道嫁給你,就不是我的福氣嗎?」她可不能因為識得幾個字就沾沾自喜,覺得張碩娶自己是幾輩子修來的,帶著這種想法,長此以往她和張碩的婚姻生活必定會受到影響。

    「媳婦,我們倆都有福氣!」張碩再次確定,媳婦是真的喜歡他,沒嫌棄他。

    「哪有你這樣誇自己的?」

    秀姑瞪他,此時她已看完禮單和書信了,禮單中除了書籍,便是明月送她的一些紗絹綾羅和各色綉線絨線等繡花所用之物,還有一副保養雙手和皮膚的方子。綉娘需要擁有一雙柔滑細嫩的手,免得刮花光潔的絲絹綉面或者刮花已經綉好的花。

    秀姑前世從十歲后就不做農活了,家務也很少做,可是如今生於山村,身為村婦,繡花是末流,照顧老人孩子,她不可能不做家務,練習書法繪畫指間還會留繭呢,那麼就只能仔細保養,不讓手指粗糙乾裂,繡花的時候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

    原身的雙手天生柔嫩,做家務都不會弄粗手指,在周家她經常偷偷地買香脂,是她祖母教的,香脂的主要原料是豬油,潤澤肌膚十分有用。被休后,秀姑在娘家沒做多少粗活,少許家務並未磨粗手指,嫁到張家雖然經常洗衣做飯,但洗衣遇到笨重衣物有搗衣棒,其他臟活累活做得並不多,餵養牲畜家禽一個月做幾次,清理糞便都是老張和張碩的活兒,莊稼活兒更是未曾沾手,也就翻曬糧食時忙碌幾日,忙完保養幾日便恢復如常了。

    明月送她的保養方法很不錯,很適合她現在的身份,有能力按照方子保養。

    信中明月告訴她,她送明月的那些繡花樣子被開始給女兒攢嫁妝的大奶奶看見了,很中意,尤其是幾幅適合做屏風的大圖,吩咐府中綉匠按圖綉出來,又叫針線房仿照手帕荷包的針跡,明月由此得了不少好處,拿出一部分託人弄了這些壯壯以後可能會需要的書籍。保養方子是她怕秀姑長期做家務磨粗了手,不能再繡花,特地找府中綉匠尋來的。

    明月最後又說明年年景不好,須得多存點糧食油鹽,有備無患。

    連她都這麼說,顯然打仗是確定的事情。

    秀姑突然生出一股疑惑,王家早不進京晚不進京,偏偏五六月份那時候舉家進京,莫非是提前得到了什麼消息?說是為王朔打點京城中人情來往,恐怕不止如此吧?打點那些,有妻子在就夠了,何必勞累七老八十的王老太太?

    她把這份疑惑說給張碩聽,張碩沉吟道:「不是沒有可能,王家經常和知府家來往,探花郎又在京城當官,他們自然消息靈通。」

    「明兒進城咱們留心一下府城有沒有消息傳來,畢竟知府家是王家的親戚,他們若有動作,咱們能猜測幾分。」秀姑提議道,知府主掌州府諸般事務,戰亂將起,他肯定要調動府城兵力戍守城池,盤查來往過客,以免混進姦細。

    「知道了,我寫信給雲三叔,叫他留意一下。」雲掌柜在府城呢,打探消息很便宜,正好把袁家送的那份東西託人帶去。

    秀姑輕輕點了點頭,心裡開始盤算需要準備什麼。

    他們家糧食儲存得極多,倒不需要買糧食了,新糧入倉時,陳糧都沒有賣掉,糧種另外買,粗粗估算下來,他們家差不多有三百石的糧食,玉米大豆花生紅薯干都在其中,地窖里一百七八十石都是新糧,新糧陳糧摺合三萬六七千斤,夠他們一家四口吃上二三十年了。

    他們家菜地的面積比較大,後院里有井,夏天就沒旱著,她曬了許多菜乾,干豆角、葫蘆條子、茄子干、梅乾菜等,又腌了不少小黃瓜、蘿蔔乾、糖蒜、辣椒等,菜地下面的地窖里也儲存了今年的蘿蔔、白菜、辣菜疙瘩和部分紅薯,種了些韭黃、蒜黃等。

    次日老張去送禮時,秀姑跟張碩進了一趟城。

    天冷,她最近都不大出門,這回她進城特地買了大量油鹽,旁人問起,她就說年底要烀很多鹹菜蘿蔔豆等,又買了不少零零碎碎的東西,都是為即將到來的戰亂做準備。

    老張回來時,板車上拉了不少沒開封的酒罈子。

    又過幾日,張碩按照藥方子分開幾次,買了些常備藥材,他只說冬天怕滑倒,摔出個好歹又不方便進城,便備些金瘡葯、跌打葯,倒也買到手了。宋大夫那間藥鋪里有規定,要麼請宋大夫診脈開方子抓藥,要麼就是拿著有大夫印記的藥方子抓藥,平時不允許沒方子就胡亂買葯,買少量砒霜更是需要將年月日和買葯的人名字登記在冊。

    趁著寒冬,父子二人又把門窗加固了一下,準備了不少箭矢藏在地窖里,可惜朝廷有規定,鐵匠鋪子又都是朝廷名下,鐵制箭頭的箭矢數量不多。

    林林總總準備下來,張碩最近掙的錢花了個精光,連禮錢都用了七八成。

    秀姑一點兒都不心疼,她只知道必須準備得萬無一失。

    她也回了娘家一趟,提醒老蘇頭多多地儲存糧食,對於戰亂一事隻字未提,一是怕引起驚慌,二是怕給自己家和袁家帶來麻煩,沒見老張都不敢對拜把子兄弟家詳細說明。

    老蘇頭卻十分精明,孫女神色凝重不若平時,他就知道其中肯定有事情發生,孫女不是不知道他們家今年著實存了不少糧食,去掉糧種夠一年的嚼用,何必多此一舉再這般囑咐?許是張碩在城裡聽到了什麼消息。至於是什麼事情孫女不說他就不問,過了兩日,老蘇頭就吩咐兒子孫子每天早起晚歸,悄悄地從縣城裡買幾車糧食回來,如此吩咐其他三子一番。

    張碩提醒了沈家一聲,奈何沈家自恃有兩個女婿,便是沒糧食難道他們就不能接濟一下?竟不肯花錢買糧,只靠今年的十來石糧食過活。

    諸事齊備,到十月中旬,張家仍未收到雲掌柜的回信,反倒迎來了雲天瑞的報喪。

    張家上下齊齊失色,「你為誰穿的孝服?」

    「二伯,大哥,我爹沒了!」雲天瑞伏地痛哭。

    「什麼?怎麼回事?你爹進城后不是好好的?怎麼就沒了?什麼時候沒的?」明明雲掌柜精神抖擻,瞧著都不像四十七八的人,怎麼突然就去世了?

    雲天瑞眼底烏黑,面目憔悴,哭道:「到底是幾時沒的,侄兒不知道。」

    雲家綉庄搬進府城沒多久,白東家就命雲掌柜帶商隊去江南進貨,賣掉手裡已經綉好的綉品,進大批的綢緞綾羅和綉線、繡花樣子等,須得去金陵、杭州和蘇州三處,誰知在回來的路上竟會遇到水匪,商隊無一生還,貨物一滴無存。

    雲掌柜等人的屍首被水匪扔進了河裡,不知漂浮了幾日才被發現,繼而報官。現在雲掌柜的屍首還在當地,已被收入義莊,等著作為家人的雲天瑞等人親自去認領。

    令他們感到雪上加霜的是白東家久等貨物不至,耽誤了綉莊裡的生意,居然勃然大怒,不僅不對雲掌柜和進貨的夥計們予以安慰和撫恤,甚至翻臉不認人,那批失去的貨物高達千餘兩,分攤下來,雲家足足得賠八百兩。

    八百兩,雲家所有家業加在一起都不足八百兩!

    雲天瑞這兩日一邊安慰老母和妻兒,一邊處理賠償事宜,已將府城裡的宅子賣了,妻母的首飾也都當了,湊上家裡的積蓄一百多兩,已經還了四百兩,還欠四百兩。

    他今天送老母妻兒返回縣城老宅,打算把家裡的地賣掉。

    「二伯,我爹辛辛苦苦幾十年,一心打理綉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誰知一朝出事,白東家半點舊情不念,許我一月之內還清八百兩賠償!二伯,侄兒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求二伯憐憫,幫侄兒尋個厚道的買家,好歹侄兒家裡還有一畦地,種著來年的麥子,若是無人壓價,能賣三百兩。早些還完這筆債,侄兒好早些上路迎爹的靈柩回鄉。」

    想到雲掌柜的屍體仍在外地,魂魄不得回家,雲天瑞心痛如絞。

    「你這孩子,咋不早點傳信回來?你二伯窮是窮了點,多少能幫襯一點。」老張神色悲痛,老淚縱橫。前兒分送東西時他還在想八個老傢伙只有三個活著,不知道那五個在地底下是不是湊在了一處,誰知如今竟只剩他和袁霸兩個大的了。

    雲天瑞哽咽道:「二伯,侄兒無顏呀!」幾百兩欠債,多少庄稼人窮其一生都攢不到這筆錢,二伯家日子也不富貴,他怎能開口求借?

    這話出口,恨得老張用力拍了他後背好幾下,「你當二伯是外人啊?」

    想到雲掌柜對自己的恩情,秀姑擦了擦眼角的淚,輕輕拉了張碩一把,走到外面低聲道:「地是咱們庄稼人的命根子,三叔家沒了生意,再沒地,怎麼過日子?三叔對咱們家真心實意,現在他們家遇到了難處,咱們家不能袖手旁觀,你說對不對?」

    「媳婦,你的意思是?」張碩感動不已,雲掌柜是老張的結拜兄弟,雲天瑞是自己的結拜兄弟,他有心幫忙,但又怕秀姑生氣,畢竟現在他們家都知道快打仗了。

    秀姑柔聲道:「袁大伯不是送了我一套金首飾嗎?又是金子又是寶石,約莫能典當不少銀子,我手裡另外兩套金首飾也都拿去當了,咱們鄉村人家著實用不到這些,不夠再從別家借點湊上,借給雲兄弟還債。不是我不想動用咱家的積蓄,只是咱們不想讓別人知道咱們家有錢,作作樣子。若是雲兄弟不好意思接受,就把他們家的地契押在咱們家裡,地由他們種著,免得沒有進項沒法過日子,比賣給別人強,等他們還清了銀子咱們再把地契還給他們。」

    他們不要那地,不要收成,等於是無條件幫助雲家。

    就算自己不說,以老張和張碩的性格肯定會幫雲家一把,倒不如自己開口提出幫忙,加深一下他們對自己的好感。

    張碩忍不住握著她的手,「媳婦,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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