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打虎很嚴肅地點點頭,同樣一言不發。他之所以堅持要來,就是要廝殺,也惟有廝殺,才能真正表達他的心情。
他們這些月光世界修士,都被壓抑得太久,幾乎連反抗的念頭都忘了。惟有戰鬥,可以喚醒他們曾經的熱血。
白小真也不再說話,從犀牛皮大氅內兜里,抽出風雲旗幟祭煉。
這件犀牛皮大氅,伴隨他多回出生入死,結果被地玄兩鼎子偷襲時,轟成了碎片。
三個月前,當他進入大葫蘆頭時,見不到逍遙山人,卻見到了這件犀牛皮大氅。
原風雲旗幟也已被拆散,添加材料後重新編織。新旗幟長三十六丈,寬十二丈,且是四層。
旗囊自然也是重新織造,就連旗杆也是織造而成,捨棄了金竹旗杆。這樣一來,整面旗幟都可收進旗囊,縮成一個包袱。
這大半年裡,織女、莫巧兒和青紅紫綠四女,一直為這面旗幟忙碌著。
織女對莫巧兒非常欣賞,已正式收為弟子,也成為修士界一大佳話。
法力加持後,白小真靈識也在旗幟內散開,很快與旗幟連成一片。旗幟雖已重新編織,核心依然是他親手捻的絲線。
兩年前,他是一邊捻線一邊烙印符印,也等於每一條絲線,都是一條符印鏈條。
前後用了大半年時間,才捻出包含整套神通的絲線。這種手法叫構造法,符印與材料融為一體。
等到旗幟編織好後,再去烙印符印的話,那就是烙印法,效果當然遠不如構造法。
織女重新織造時,將構造法絲線用在裡面兩層,因此外面兩層為空白旗幟。
此刻白小真要做的,就是將風雲符印烙印上去。
三日三夜後,風雲符印烙印完畢,雲紗也已臨湘山邊緣。
織女駕馭雲紗下降,靠近邊緣地帶一座山頭時,花鼻俊率領大半人悄悄降落。
根本不用擔心打不過幽府,擔心的是他們跑掉。幽府之人都善於土遁,這恰恰是大多數修士的弱項。
白小真志在生擒幽君,他必須要弄清楚,幽君如何與天客聯繫。據白聖母交代,幽君已是少靈聖修為,但真正令他忌憚的還是魍魎。
在大宏山哪回,白小真已用昊天傘困住幽君,卻被魍魎將巨傘撕開,幽君才得以逃脫。
要在地下困住幽君和魍魎,肯定要比地面更加困難。因此白小真的策略就是嚇唬他,令他不敢在地下亂竄,然後才能在地面上碾壓他。
花鼻俊等人被擒時,幽府那時是在天川城活動,並非在此地。只是這班人的活動特點,花鼻俊五人再熟悉不過,因此很快找到進出路線。
土遁非常講究路線,要遵循山脈及水脈走向,要是亂竄的話,準會老撞上堅硬的岩石。正因為如此,也就有明顯痕跡可循。
接下來,就是設置禁制和機關。最重要的機關由織女來設置,且設置了六層符籙。
有人觸動禁制後,就會先引爆紙符。跟著,紙符會引爆皮符,皮符會引爆土符,土符會引爆銅符,銅符會引爆木符,最後就是引爆石符。
這連環六爆之下,絕對可殺死一名少靈聖。儘管未必能殺死魍魎,但以幽君膽小多疑的性子,也多半不敢硬闖。
要封鎖方圓百里,至少需要十二個時辰。為免打草驚蛇,他們先從次要路線開始,最後才封堵主要路線。
十幾個時辰後,禁制設置完畢,現在可以開始瓮中捉鱉了。莫憂回到雲紗上,並將雲紗駕臨湘山主峰。
按預定計劃,白小真、莫憂與武打虎,負責從空中攻擊。其餘二十四人,分布四面負責攔截。
一刻鐘後,地下傳來「咚」的一聲悶響,有人觸髮禁制了。
「鐺鐺鐺……」警鐘敲響。
「嗚嗚嗚……」號角也隨之吹響。
整個湘山都騷動起來,到處是人頭涌涌,打著火把遍地搜索。
突然,地下又傳來「咚咚咚」的悶響。不用猜,肯定是有人故意觸髮禁制,這是明擺著讓手下去送死。
武打虎率先發起攻擊,除了烏金鐧,他還背著一個刀匣,插著把厚得有點過分的彎刀。
武打虎抽刀往下猛地一揮,發出的卻不是刀氣,而是刀刃飛出。刀刃隨即散開,變為三百六十片薄刀刃,每一片都薄如蟬翼。
「好!」白小真不禁喝彩道。
不過白小真這聲喝彩,並非對鐵匠的功法,也是對他的鍛造手藝。從功法上講,飛刀飛劍是以強凌弱的手法,對強者並無多大作用。
就拿白小真自己來講,至少有三種方法,可以有效對付這些飛刀。
第一種,他一拳轟開一道通道,人也跟著過去就行。第二種,在飛刀發出之際,他可以用瞬移避開。
第三種,是將靈力罩與罡力罩撐開,再以先天道骨紋盾保底,也可確保他絲毫無損。這雖然是最笨的法子,但同樣有效。
人站的高度不一樣,看事物的角度也不一樣。在下面那些人看來,這些飛刀就是索命符,並且避無可避。
「啊……呀……呃……」
隨著一陣鬼哭狼嚎,至少有三百名幽君手下,由此一命嗚呼。武打虎手握刀把一揚,三百六十片薄刀刃飛回,合為一體回歸刀柄。
幽君用卒子送死去破解禁制,註定是瞎忙一場。這禁制是分等級的,他就是派出最強的手下,也只能觸發五層符籙的禁制。
六層符籙的禁制,只有聖境者實力才能觸發,那是專門為幽君所準備。顯然幽君也想到了這點,再三猶豫後,他還是決定從地面突圍。
本來他還想等等看,可白小真那聲喝彩,卻令得他迫不及待要逃命。從白玉亭被攥成渣後,他就一直寢食難安,若非身不由己,早就不知去向了。
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突然從地下衝出,跟著向北方飆去。
「哪裡逃!」
白小真從山腰上飆出,同時展開風雲旗,跟著攔腰一掃。
「嘣!」
如巨刀一般的旋風,狠狠斬在魍魎身上,將它攔腰掃飛。
「哇!哇!哇!」
魍魎翻身而起,一邊怪叫一邊暴長。此時它的形態很像青蛙,但皮膚卻是深褐色,並且滿是疙瘩,這點又像癩蛤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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