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長老說得倒輕鬆!唐嘯天殺我數十名屬下,你還要在下給他幾分薄面?」奧圖曼厲聲質問道。
烏良行忙長揖到底,「大法王,唐掌門確實有錯!可百年以上修煉才能入聖境,實在不宜啊!還請法王高抬貴手,留他一條性命如何?」
「不行!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奧圖曼斬釘截鐵拒絕了。
雷狂也一揖到底,「大法王,現在可是非常時期,而且御靈道正虎視眈眈,還望法王以大局……住手!」
雷狂話未說完,已見下面老坑爹四人,已死死按住唐嘯天,而白小真則雙手箍住他腦袋,且一個勁地往死里擰!
雷狂顧不上多想,情急之下直接使出瞬移,剎那已到坑底。同時一個雙龍出海,雙掌一推,企圖將五人轟飛。
可惜他錯了,並且錯得很厲害!
藍袍男與老坑爹倏地消失,再出現時已在雷狂背後,且發出傾力一擊。
紅衣女與白眉僧,則架著唐嘯天往前猛衝,似乎要與雷狂來個集體擁抱。
最可恨的還是白小真,他居然躍到雷狂上方,並且祭出陶埕,瞬間放大到大水缸一般,兜頭就罩了下去。
「聖者不可辱!」
雷狂右掌往後一揮,一隻比房子還大的掌影,出現在他的背後,擋住了摺扇與軟鞭。他左手同時抓向頭頂,同樣化出巨大的掌影,抓住了陶埕。
更妙的是,他左腳輕輕一跺,將正要纏繞他的兩根藤條,震成了藤絲。
緊接著,雷狂右手往前一抄,以虛手抓住唐嘯天,並將他奪過來。隨之,左手虛影抓住陶埕兜頭一罩,竟將白眉僧收了進去。
雷狂當然無法駕馭陶埕,但他用虛化的巨掌,硬生生擠壓陶埕,迫使它收縮。而他的右腳也沒閒著,一個鞭腿,將紅衣女踢飛。
還真不是吹的,雷狂手腳並用,左右開弓,瞬息之間,已將形勢完全扭轉。
烏良行面帶微笑,氣定神閒地瞧著,這一切,自然都在他意料之中。
不入聖境,就都是蟲子而已!居然敢辱聖境者,簡直是自取其辱!
烏良行正要說幾句圓場話,然後讓雷狂放了白眉僧,再帶走唐嘯天,事情就算完美解決了。
至於那些虎嘯門弟子,根本不值一提。可就在烏良行嘴唇欲張之際,變故突然發生。
「嗷吽!」唐嘯天忽地掙脫虛手,隨即一拳轟向雷狂。
這下變故太過突然,加上距離又近,雷狂根本來不及招架,只能以罡氣罩硬扛。
「嘭」的一聲,雷狂竟被轟飛了。
其實論修為,雷狂要高一些,可一個是傾力一擊,一個卻是猝不及防,與綁住雙手被毆差不多。
可不幸才剛剛開始,因為他倒飛的方向,恰好對著藍袍男與老坑爹!
藍袍男一甩手,張開的摺扇飛速旋轉,像巨刀一般攔腰斬向雷狂。
老坑爹的軟鞭,也無聲無息而至,並且繞到他的前面,鞭撻下半身!
「啊!!!」
雷狂發出極度痛苦,更極度憤怒的嚎叫聲,方圓三百里都聽得很清楚。
剛剛,他一掌斫飛摺扇,卻避不過老坑爹陰損的軟鞭,一顆蛋蛋竟被抽爆!
極度痛楚之下,雷狂很自然地鬆開陶埕,可這又是一個悲劇!
金蜥忽地鑽出,一口咬住他四根手指,並且「咔嚓」一聲,居然咬斷了!
「呀!!!」
雷狂的慘嚎聲,令到整個戰場都戰慄,令到那些正在廝殺的人們,竟不由地分開,暫且停戰了。
悲劇仍在繼續!
這回,輪到白小真出場了。只見他將一隻葫蘆對準雷狂,並且猛地一掌拍在葫蘆底部。
淡黃色的水柱激射而出,正中雷狂腦袋。
「哈哈,本小爺的童子尿,是不是味道一流呀?」白小真揚聲問道。
這一下,絕對是全場轟動!什麼?雷狂被人澆尿了?這還讓不讓人活了,這可是堂堂的一名聖境者。
實際上,白小真射出的尿水,並無一滴真正沾到雷狂,一觸及護體罡氣,即刻化為霧氣飄散了。
可在意識上來講,他卻確實被人當頭澆尿了!這一點,就連他自己,都是如此認為。因此,他就是死,也要殺掉白小真!
「你們都得死!!!」
咆哮聲中,雷狂全身光芒爆射,就連飄揚的長髮,也都光芒四射。不用說,他也將元靈與丹嬰融合,元丹合一,進入巔峰狀態了。
在此狀態下,他也可謂金剛不壞之體。除非是修為比他高許多之人,才可將他硬生生打爆,修為比他低之人,根本就沒有機會。
先前,唐嘯天之所以被輕易打落,是因為元丹合一之前,他已負了重傷。
「嗷吽!」
這個時候,唐嘯天也狀如瘋狂一般,再次撲向雷狂。
「廢物!你去死吧!」
雷狂拍出一掌,看似並未用力,但一觸及唐嘯天,卻如九天之雷滾滾而來。
「嘣嘣嘣……」
唐嘯天猶如周身掛滿炸藥,此刻被人引爆一般,竟連續地爆開!
不錯,這就是雷狂的風雷掌,可以引爆對方的罡氣罩,令對方死無全屍!
「走!」
趁著唐嘯天送死之際,藍袍男與老坑爹,一塊架起白小真,倏地消失了。
雷狂根本不問唐嘯天,為何要攻擊他?而是直接全力一擊,將其打得死無全屍。
其實,他問了也沒用,唐嘯天是真的迷失了,已經不會回答他。
即使如此果斷,但殺了唐嘯天后,白小真已被老坑爹與藍袍男,用瞬移帶走了。
所有的法寶,自然也被白小真召喚而去。
雷狂也沒即刻去攔截他們,他要先收取唐嘯天丹嬰。他化出大手一抓,將剛脫離肉身的丹嬰,牢牢抓在掌中。
唐嘯天丹嬰光芒爆射,幾乎將雷狂虛手化掉,他當即用實手一抓,且不顧皮肉被燒得滋滋響,也死死罩住丹嬰。
雷狂的另一隻手,趕緊摸出一個石葫蘆,將丹嬰收了進去。
其實以雷狂的功力,要不是唐嘯天的丹嬰,先前已遭受重創,他根本無法收取。
「臥草他老王八的女祖宗!咱們辛辛苦苦打獵,他舒舒服服收穫!」
在遠空的白小真,看到一團光芒一閃即滅,便知道丹嬰已被雷狂收取,不由得罵罵咧咧起來。
「呵呵,小子你放心,丹嬰是咱們的,雷狂也是咱們的!」老坑爹老神定定地道。
雷狂隨即騰空而起,且連續使用瞬移。
王境者無法持續使用瞬移,半盅茶功夫,已被雷狂追上。
在他們追逐時,奧圖曼卻非常淡定,他從斗篷下摸出一支煙花,用法鉞點燃。
奧圖曼家族的徽章,在夜空綻放。隨之,南北兩面都升騰起煙花彈,都是法鉞和精火銃交叉圖案,這是聖衛隊的標誌。
跟著,一艘又一艘的法師飛舟,從百里外的山谷騰空而起。法艇一般限制在兩丈以下,而這些法船,最小的船,長度也在十丈以上。
法船上都配置有仙光炮,其結構和法杵差不多。都是通過精氣激發仙光石,發出橙黃色的光芒,再經過水晶境增強後射出。
任何人都無法輕視仙光炮,哪怕是聖境者,烏良行也不禁臉色大變。
「奧圖曼法王,莫非風雷門你也要剿滅?」
「不錯,在下料到他們會狼狽為奸,因此早有準備了。」奧圖曼很和氣地答道。
這時,天空上傳來洪亮的聲音,「聖衛隊副都指揮使薩儲日,率部前來候命,請總督大人下令!」
「薩儲日法王,請率部圍捕風雷門一切人等,凡有違抗者,立斬不赦!」奧圖曼揚聲命令道。
「是,總督大人。」薩儲日朗聲應道。
烏良行的一張臉,黑得不能再黑了,但他什麼也沒說。很明顯,這是一個圈套,雷狂已經被套住了,必死無疑。
既然如此,他就不打算為雷狂求情了,何況求了也沒用,說不定還將自己也搭進去。不錯,這絕對是個連環套!
「奧圖曼法王,你公務繁忙,在下就不打擾了。」烏良行忙拱手道。
奧圖曼眼角也不瞟他一下,「烏長老走好,不送。」
烏良行轉身就走,且如流星趕月一般,眨眼已不見蹤影。
在幾十里外的河谷,雷狂已被法船圍住,卻仍很鎮定。他是御氣盟名譽長老,又有烏良行撐腰,只要自己稍為妥協一下,事情自然不了了之。
可惜,他又一次判斷錯誤了。
「跪下!雙手舉起頭頂!」
雷狂不屑地一笑,他堂堂一名聖境修煉者,就算是死,也不會執行如此羞辱的命令。
「諸位法王,本人雷狂,乃御氣盟……」
「仙光炮預備!瞄準!發射!」
根本沒給半點機會,恐怕他就是真的跪下,也照樣給人道毀滅。
「馬格巴子!」
雷狂一邊罵,一邊使出瞬移,再次追上白小真三個。
「三隻蟲子,都給老夫去死吧!」
話未說完,雷狂已劈出三掌,可眼前一花,三人都消失了。並非使用瞬移,而是跳下落水洞去了。
雷狂稍一遲疑,也隨之跳了下去。一來,他實在恨不得殺這三人。二來,他留在地面上的話,處境可能更糟糕。
先殺了這三個人,然後脫身。至於那些徒子徒孫,只好讓他們自生自滅了。
此時,在地下溶洞的一處小洞庭,三人正做應戰準備。白小真取出兩皮囊精石小箭,送給老坑爹與藍袍男。
然後,他又取出幾件兵器,請他們挑選。
老坑爹挑了把骨杵,用動物大腿骨祭煉而成。藍袍男挑了兩把小骨刀,準備當飛刀來用。
「我老人家可不占小輩便宜,來,這件法寶算作回禮吧。」
老坑爹笑眯眯的,摸出一塊皺巴巴的東西,看起來像魚鰓干,仍帶有一縷血腥味。
「別小看這東西,這可是鯉魚精的鰓,你含在嘴裡,就可在水下呼吸了。」
「謝周前輩!」白小真躬身接過。
藍袍男也摸出一個小瓷瓶,「打架的法寶我沒有,泡妞的法寶倒有一件。小子,千萬不要隨意擰開,否則方圓十里,都可嗅到香氣。」
白小真忙笑吟吟地躬身接過,「謝藍前輩!」
原來這藍袍男,姓藍名秀才,果真是人如其名。年輕時,他還有個響噹噹的外號,叫風流小神偷。
白小真忙藏起小瓷瓶,突然想起一件事,趕緊祭出陶埕並打開。
金蜥嗖的竄出來,且即刻滿地打滾,「熏死人啦!熏死人啦!粑粑粑粑,老禿驢起碼一甲子沒洗澡!」
白眉僧慢悠悠鑽出來,「沒那麼誇張,才半甲子而已。」
白小真一聽,即刻有種想狂吐的衝動。哇靠,這埕子得好好洗洗了!
「呵呵,你們正在分贓啊?貧僧從不貪婪,只要這個小罐子,還有這隻小蜥蜴足矣。」白眉僧一副很純真模樣。
這白眉僧其實是假和尚,標準的神棍,俗家姓名叫魏實。這三位老活寶,再加上紅衣女文媚兒,合稱風塵四怪。
白小真趕緊將兩件法寶收起,周優忽地抓起魏實,就往陶埕里塞,「石小子,收他起來!」
白小真當即操控陶埕,又將這假和尚收了進去。
藍秀才一揚手,三支精石小箭射出,直奔過道口。周優也隨之一揚手,同樣射出三支精石小箭。
「嘣嘣嘣……」
爆炸聲中,雷狂在金光籠罩之下,絲毫無損地闖了進來。
就在雷狂闖入那一霎,又有三支精石小箭飛至,這是白小真用骨弓射出。
「嘣嘣嘣!」
不可思議地,雷狂竟被轟退了,重新回到過道里。不是白小真功力高,而是他掌握的時間太好了。
「好小子!」
「退!」
周優一扯白小真,三人急退入另一邊過道,並往深處急奔。
「臭小子!老夫不會馬上殺死你,而是要慢慢折磨你,將你壓在大石下面,讓徒子徒孫們,天天向你澆尿!」
後面傳來雷狂的嘶吼聲,一再受辱之下,他要殺白小真之心,自然更加堅定。
這正中老坑爹他們下懷,因為元丹合一的時間,是有限的!只要雷狂從巔峰狀態跌落,他們就有殺他的機會!
雷狂當然也能想到這點,可他已無法克制自己,堂堂一名聖境者,豈能受黃毛小兒之辱!
殺!
雷狂周身光芒爆射,猶如著了火一般,他徑直往前沖,根本不在乎埋伏!
此時,白小真三人已沖入大洞廳,見到了紅衣女文媚兒,還有兩名看似中年之人。
這兩人一黑一白,黑者一身黑衣,使一根軟棍,似藤非藤,似膠非膠。白者一身白衣,使一把白劍,似骨非骨,似石非石。
沒時間打招呼,藍秀才一把抓起文媚兒,「白小子,收她進去!」
「你敢……」文媚兒沖白小真瞪眼道。
話未說完,白小真已打開陶埕,將她收了進去。藍秀才與周優,不讓文媚兒與魏實參戰,卻讓白小子參戰,當然是有道理的。
這兩人對上雷狂,極有可能一招喪命,因此參戰無任何意義。
白小真則完全不同,事實已經證明,要痛毆他可以,要殺他卻很難!
他身上有大秘密,但具體是什麼,他們卻無法揣測。惟有以金剛神體或太陽神體,勉強充當解釋了。
這個大洞廳,大得有點瘮人。大廳中央竟是個小湖,小湖上有座小島,小島上還有座小山包。
老坑爹馬上指令白小真,人龜合體後,佇立於小山腳下。然後,周優與黑衣埋伏於水裡,藍秀才與白衣男,則埋伏於小山後面。
五人剛進入預定位置,雷狂已如一團火焰般殺至。不過,他也沒即刻發動攻擊,而是先立於湖邊。
「哼!四條大蟲子,再加一條小蟲子,就想坑掉老夫?簡直是痴心妄想!」雷狂不屑譏笑道。
「老狗,一大早的你吠什麼?簡直是擾人清夢!」大烏龜呵斥道。
「小子,你簡直是在找死!」雷狂冷森森喝道。
大烏龜不禁失笑,「廢話,我若是對你恭恭敬敬,難道你就不殺我了麼?」
「至少那樣,你可以死得舒服一點!」雷狂傲然道。
「哈哈哈……」大烏龜爆笑,「老狗你太搞笑了!以為自己是神麼?」
「不錯!」雷狂毫無愧色地點頭,「對你們這些蟲子而言,聖境者就是神!」
「去你娘的聖境者!等小爺宰了你後,拿你老狗的頭顱當尿壺,看老烏鴉他們怎麼說!」大烏龜戟指罵道。
「夠了!」
雷狂一聲暴喝,四處隨之傳來轟隆聲,到處是大面積的坍塌。
碎石紛飛中,雷狂雙手一翻,出現了一面小鼓和一把鼓槌。
根本無須跺腳,僅僅意念一動,雷狂已到大烏龜面前。他右手鼓槌一揮,發出鬼哭般的厲嘯。而左手灌輸精氣後,小鼓也發出滾滾雷聲。
這兩樣東西,就是雷狂的成名兵器,同時也是法寶,叫風槌與雷鼓。
躲在龜腹中的白小真,當即頭皮發麻。哇靠!要不要這樣啊?堂堂一名聖境者,居然對小爺我動用法寶!
牢騷歸牢騷,白小真的反應卻一點不慢,他驅使老龜倏地轉身,以龜背去硬扛這一槌。
玄土甲也極度膨脹,並在烏龍藤支撐下,先一步接觸風槌。
「嘭!」
根本無須觸及,玄土甲已被爆開。緊接著,風槌倏地變大,如同長柄大錘一般,狠狠砸在龜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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