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天印雖然只是一個符印,但道紋構成卻非常複雜,白小真花了七日七夜,才將其變化徹底掌握。
接下來,白小真將道紋分拆並增補後,構造了一百零八個符印。跟著,用這些符印構成五條鏈條,再將鏈條一端連接,構造成新開天印。
這新開天印,可以用靈力來施展,但威力就顯得不足。白小真改造開天印的本意,還是要用罡力來施展。
四年前,白小真將丹胎植入丹田,開創丹靈同修。經過四年的滋養,其丹田早已結出丹巢,丹胎也在穩步成長。
他沒得到完整的丹修功法,不過即使得到,也不可能去修習,因為那樣會造成嚴重衝突。
丹修鍊氣,走的是脈絡穴位,靈修煉魂,走的是五臟六腑。但最終,靈修也要開發脈絡穴位,丹修同樣要開發神府,即是靈修所說的靈府。
罡力剛猛,靈力陰柔,兩者在某種程度上,可以互補。但若同時存於一處,則會相互消融。
受界洞壁畫的啟示,白小真鍊氣不走經脈,穴位也只占用丹田。精氣從丹田發出後,通過血管導入心臟,由心臟導引至全身血管。
即是說,白小真用心臟和血管來鍊氣。在鍊氣的同時,也在淬鍊精血,可謂一舉兩得。
當然了,這樣做也有很大風險。罡力剛猛熱烈,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將血液蒸發乾淨,導致血氣乾枯而亡。
要避免出現這種惡果,就必須用可靠的符印,來進行限制。
過去三年裡,白小真早已將體內符印完善,因此可以說,他已基本上掌握體內之火。
不過卻不能說,他對於壁畫之火,也已基本上領悟。事實上,他所領悟的恐怕不足十分一。
壁畫蘊涵的是天地大道,展現的自然是天地之火,而非人體之火。即使如此,白小真能領悟到一點毛皮,也已受益匪淺。
他躍起身來,輕輕一掌拍向石壁,當即拍出一個大掌印。他隨之攥拳擊出,又是一個大拳印。
跟著,他又變化為指劍,然後變化為手刀。最後,他雙掌交叉擊出,兩股截然不同的勁力,構成一對陰陽魚飛出。
「嘎嘣嘎嘣……」
陰陽魚如同一把巨鑽,在岩石上鑽出十丈長深窩。
白小真也不禁有點得意,雖然在罡力上,還遠遜於大宏子,但在神通上,自己卻已超越他許多。
他繼續演練,又做了一些小改進,終於令到自己滿意。
顧不上休息,白小真隨即轉入祭煉法寶。之前的兩場戰鬥,使他的法寶得到檢驗,也有更多的經驗可借鑑。
白玉髓法寶在變化上,基本可滿足要求,但在威力上嚴重不足。無論對大宏子還是對幽君,白玉髓法寶作用都不大。
祭煉兵器類型法寶,最好材質莫過於玄金和玄銀,可這兩種材質可遇不可求。目前來講,他還是要依靠白玉髓,那就應該傾向笨重類型。
主意打定,他將白玉髓所煉劍矛棍瓦解,而加強獅虎印與囚神瓮。用一天重新祭煉獅虎印,又用了九天,將囚神瓮符印補全。
最後,他又花了十天時間,對長毛白犀牛皮進行祭煉。
這一番祭煉後,犀牛皮主要有兩個功能,一是作為犀牛化形的外皮,同時也充當盔甲。二是作為兵器庫,必要時也可當犀牛印使用。
一個月的補漏式修煉,令白小真實力大增,同時也靜極思動,想找人練下手了。
出關之後,白小真一邊大吃大喝,一邊聽取匯報。
「有幾個牛鼻子,天天在上面窺探,卻不敢動手。」蛛女稟報導。
「小蜘蛛,他們不是不敢,而是不想打草驚蛇。只要公子一露面,他們必定會偷襲!」螢靈子笑道。
白小真點點頭,「你倆跟我上去。」
螢靈子歡呼雀躍,白小真以法力裹罩她與蛛女,飛進快捷通道。這條垂直通道,直達巨銀杏樹頭,只有他可以走。
樹根捲成的門自動打開,白小真飛出地面,「令他們都下地宮去。」
蛛女便去通知眾修,女嬰形態的螢靈子,也蹦蹦跳跳地跑開去。
大公牛一見到他,忙飛奔過來,半趴下牛身讓他騎。此時的大公牛神采奕奕,再也看不到老態龍鍾。
白小真跨上牛背,騎著它在谷中漫遊。山谷中已長出新草,卻仍有蕭條的感覺。
白小真雙手一揮,兩股元髓氣噴涌而出。山谷之中的植物,頓時瘋長起來,片刻之間,已開出不少無名小花。
天空突然傳來聲音,「白公子造化神功之妙,實在令人嘆為觀止!貧道白沙子,想實地觀摩一番,不知公子可否行個方便?」
白小真微笑抱拳,「白沙子道長,請!」
晚霞中飛出一頭大天鵝,鵝背上站著一名道人,正是赫赫有名的白沙子。
大天鵝飛到銀杏西峰之上,白沙子輕輕落地。
「白沙子道長,這谷中風光比峰頂更好,道長為何不下來?」白小真半帶揶揄邀請道。
白沙子抱拳,「白公子,貧道並非為觀光而來,而是受人所託,想與公子傾心一談。」
「傾心一談?」白小真頓時起了雞皮疙瘩,「不知道長有何指教?」
「當今天下,妖孽四起,正是應當同仇敵愾之時,還望公子能投效朝廷。」白沙子大義凜然教導道。
「免談!」白小真斷然拒絕,「在下不敢自命清高,但也不至於同流合污!」
白沙子輕嘆一聲,「白公子,那些貪官污吏確實可恨,只是……」
「夠了!」白小真不耐煩打斷道,「道長,話不投機半句多,請出手吧!還有那騎鶴的和騎鷺的,都給我出來吧!」
「貧道金鶴子,聽白公子之言,莫非要同時挑戰貧道三人?」天空之上,一人冷笑道。
晚霞中飛出一隻大鶴,隨之又飛出一隻大鷺。兩隻大鳥背上,同樣各站著一名老道。
騎鷺的白小真已見過,就是那大宏子。剩下那騎鶴的,自然就是金鶴子了。
在道士之中,不是可以隨便稱子的。除了極少數德高望重者,一般情況下,只有修為達到六重天境界,才能被稱或自稱為子。
大宏子面露愧色,對白小真一拱手,卻是一言不發。三隻大鳥馱著三名道子,來對付一名小青年,這事情說出去真夠丟臉的。
白小真面帶笑容,也對大宏子一拱手。對金鶴子,卻是睥睨也不給他一下。
金鶴子討了個無趣,臉上頓時一片灰黑,「白公子,貧道聽聞你殺了洪衛誠道友,不知可有此事?」
「三位道長,可知在下為何來此地,就因為在你們地盤上,反而比較安全。」白小真答非所問道。
金鶴子三人的臉色,倏地一下都變了。白小真這話,真是一點不將三人放在眼裡。
「白公子言下之意,就是你在咱們這裡,可以來去自如,誰也奈何你不得?」金鶴子冷森森問道。
「差不多吧。」白小真滿不在乎應道,「其實我的本意,是想借你們之手,來磨礪自身修為和道心。」
「換言之,咱們都是你的磨刀石罷了。白公子好氣概,端個睥睨天下!」白沙子居然讚嘆道。
金鶴子冷哼一聲,「白沙子師兄,這小子用卑鄙手段殺害衛誠師侄,本應由師兄出手降服,可這小子實在太過猖狂,因此……」
「哈哈哈……」白小真實在忍俊不禁,「黃毛鳥,你哪隻眼看到,我殺洪衛誠用了卑鄙手段?」
「哼!」金鶴子重重冷哼一聲,「衛誠師侄五重天大圓滿修為,你這小魔頭不依靠卑鄙手段,能殺得了他?」
「真是廢話一大籮!既然如此,你們三人一塊上,都來當我的磨刀石吧!」白小真不屑挑釁道。
螢靈子戟指金鶴子,「公子,這小老兒不配做你對手,還是由妾身來耍耍他吧!」
白小真微笑著點點頭,「好,就由你來耍耍這黃毛鳥。白沙子道長,請!」
話聲未落,白小真已向銀杏西峰飆去。螢靈子也擺動兩條小腿,沖向西北峰。
白小真扯過背上皮囊一抖,龍象印與囚神瓮飛出,分別攻向金鶴子與大宏子。
大皮囊也見風就長,倏地將白小真收了進去。他猛一抖身,與皮囊同步變形。
眨眼間,白小真已變為一頭人形大犀牛,同時離峰頂已不足百丈。
這時,白沙子出手了,倏地拔劍一指,一道如閃電般的劍光射出,直取白小真心窩。
「好!」
白小真大聲喝彩,同時左拳猛地擊出。一個光芒四射的拳印,隨即轟在劍光之上。
「嘣!」
拳印瓦解,劍光也被消解一截,去勢卻依然不減。
「嘭!」
白小真左拳被一分為二,從中間爆開,卻仍未能將劍光擋下。
「錚!嘣嘣嘣……」
劍光戳穿靈鐘罩外壁,卻在內壁上節節崩斷,但其釋放出的罡力,也如重炮般連續轟擊白小真。
「咚咚咚……」
這種由純能量產生的衝擊波,靈鐘罩也是無法抵禦,於是如同擂鼓一般,連續猛轟在犀牛皮上。
犀牛皮裂開無數道裂紋,但終究將這一劍,給擋住了。
與此同時,白小真右掌斜劈,如刀一般的掌印飛出,猛斫白沙子脖子。
白沙子一個後翻旋身,避過掌刀的同時反手撩劍,一道劍氣由下往上,直奔白小真跨間而去。
這一招,雖無燦爛的劍光,卻是毒辣無比。誰能想得到,堂堂一名道子,居然會使出撩陰劍!
猝不及防之下,白小真也無法閃避,惟有右腳一蹬,迎著劍氣猛踩下去。
「嘣!」
白小真整隻右腳板被轟碎,不但血肉紛飛,就連腳骨也四散飛出。可不可思議之事,也隨即發生。
只見那些碎骨頭,在飛散半尺左右後,竟被骨膜和符印鏈條,給硬生生扯了回來。
劍氣高度凝聚,才會形成劍光。而這一劍,劍氣不但沒高度凝聚,反而使用了震盪手法,因為在近距離上,這樣做威力反而更大。
三名老道中,白沙子看似最磊落,實際上最陰險。他嘴上說得最動聽最大度,可一出手,卻是刻意要奪白小真性命。
「吖!」
白小真暴喝一聲,右掌兜頭劈向對手。白沙子卻是身影一晃,居然使出瞬移往後急遁。
白沙子可不打算與白小真肉搏,反正只要將距離拉開,就可從容地攻擊對方,那才是真正立於不敗之地。
不料,白小真這一掌竟是虛招,勁力蘊而不發。在白沙子瞬移剎那,他這才忽地雙掌一推,兩股不同勁力交纏轟出。
白小真這兩掌,是以乾坤轉糅合開天印,自創出來的陰陽乾坤掌。比起大宏子的假陰陽掌,簡直就是大巫欺小巫。
「哧!」
那兩股勁力打在白沙子身上,竟如巨鑽般鑽穿其罡力罩。白沙子本能爆發,將全身罡力凝聚於右胸,這才擋下了這一擊。
「呃……好狡猾……的小魔頭……」白沙子身影連晃幾下,消失於遠方。
白小真卻不追趕,而是即刻飆向西北峰,與螢靈子夾擊金鶴子。三道子之中,就數他最弱人也最傻,不拿他開刀還能拿誰?
螢靈子不知何年代老妖,她失去本體後,靈體通過吞噬陰魂殘靈生存,自己也不知存活了多久。
她如鬼魅般竄來竄去,狂風驟雨般的劍氣,卻傷不得她絲毫。另一邊,大宏子卻是從容不迫地,與囚神瓮玩耍般消磨時間。
大宏子根本不想與白小真結怨,別人還可拍拍屁股走人,可他大宏觀就在大宏山,跑了道士跑不了觀。
白小真一招手,將囚神瓮收走,隨之送去圍堵金鶴子。
這樣做,也等於逼大宏子表態,若是不領情的話,白小真不介意殺上大宏觀去。
大宏子一聲不吭,掉頭就走。金鶴子一瞧勢頭不妙,也當即使出瞬移急遁。
白小真一揮手,誅仙劍印射出,卻不是攻向金鶴子,而是在遠處盤旋的大金鶴。
毫無懸念,大金鶴被劍印射中,徑直往地面掉落。
「賊子敢矣!」金鶴子一邊咆哮,一邊以瞬移飆向大金鶴。
「去汝老娘!」
咆哮聲中,白小真將所有的神通,一股腦兒施展出來。並且,他根本不是針對金鶴子,而是全部衝著大金鶴而去。
「賊子……啊……呃……」
金鶴子一把抱住大金鶴,竟以身軀承受大部分神通。當然了,這些神通要殺死他還不行,但令他吃盡苦頭,卻不在話下。
母星缺乏巨鳥,要培育出飛禽坐騎,需要鍥而不捨的努力,以及損耗巨量的修煉資源。
這就難怪金鶴子,寧可自身被打殘,也要拼死護住大金鶴。
金鶴子一邊絕塵而去,一邊不忘甩下狠話,「小魔頭,你給我記住!今日之辱,貧道會十倍尋回來!」
白小真哈哈大笑,「黃毛鳥,你敢再來,小爺我烤了你來吃!」
他吩咐螢靈子幾句後,手指一點,令樹根門打開,回洞府去了。一回到大石室,調整一下禁制後,馬上盤膝運功療傷。
白小真這傷可不輕,要換成別人早就死翹翹了。他能看似若無其事,一是肉身強悍,二是有元髓在身。篳趣閣
這場戰鬥能突然反轉,也與他這種從容不迫有關。不過最關鍵的,還是那三子鬥志不高,尤其是大宏子,完全是出工不出力。
其實最莫名其妙的,反而是白沙子。他不過受了輕傷,根本就不影響戰鬥力,卻居然搶先逃遁。
想到這裡,白小真兩道劍眉一揚,兩眼開闔間,竟充滿了笑意。
這三人如此表現,恐怕不僅僅是怕死,似乎還有點貓膩在背後。
三位道子的出現,若說與丹火教無關,那就當白小真是傻子了。可丹火教不願與他死磕,這三位奉道教的道子,又為何要與他死磕?
不過這類勾心鬥角之事,一向不是白小真興趣所在。很快,他就心如止水,全身心投入感悟之中。
突然間,白小真上靈府底部忽地裂開,隨之大片大片地坍塌。他頓時嚇得靈嬰收縮,以為自己靈府即將崩潰。
幸好,坍塌的只是他的上靈府底部,而非整個靈府空間。實際上,這是靈府空間迅猛擴張所致。
靈嬰並未隨之下墜,而是橫臥於大窟窿上。事實上,正是因靈嬰過於龐大,造成主靈府壓力太大,才導致底部坍塌。
靈嬰不能置於五臟六腑,否則會造成感應上極度紊亂。白小真被迫將更多元髓解封,轉化為元髓氣承托起靈嬰。
「嘭!」
丹田之處突然一陣劇痛,猝不及防之下,白小真竟痛得倒地打滾。原來是丹胎猛一蹬腿,硬生生將丹巢撐大了許多。
丹胎不僅僅增大一圈,它的形態也成熟了許多,由丹胎初期進入丹胎中期。也即是說,從丹修角度來看,他已晉階五重天中成境界。
在元髓氣作用下,丹巢裂口很快自行痊癒。白小真翻身起來盤膝而坐,運行他獨創的心血鍊氣功法。
三日後,白小真丹胎漸漸穩定下來,靈嬰卻是越來越不安分。他趕緊停止運行血氣功法,轉而運行魂靈功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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