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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在等什麼，推翻它，曾經讓你痛苦的1切都會不復存在。

  讓那些享受建立在你痛苦上和平的傢伙，徹底認清殘酷的1切，血債血償。」

  牙沒有去理會內心中來自暗8的蠱惑，他只是沉默地站在1處斷崖上，靜靜地看著魔潮1點1點向著鋼鐵之翼推進。

  「別告訴我你現在準備大發慈悲，我只是懶得浪費心思去控制你的身體而已，你應該很清楚這1點，別逼我。」

  「可你實際上也不能完全發揮出我體內心臟的力量吧。」

  牙望著鋼鐵之翼上奮勇作戰的士兵們，眼底的悵惘像是融化的積雪1樣流淌而下。

  在很多年前，在還沒有這1座「堅不可摧」的城牆之前，他的祖先們甚至靠著1座普通的城池，用生命擋下了深淵前進的步伐。

  他恍惚間似乎在那些怒吼的士兵臉上看見了自己曾經見過的那些，淪為血肉渴望奴隸的可悲同胞。

  「搞清楚！你在同情什麼！你在共情什麼！」

  牙垂下頭，看著從胸膛中射出的詭異血光，嘴角勾起1抹冷笑：「你覺得我是更恨他們1點，還是更恨你1點。」

  讀者身

  暗8沉默了片刻，遠在深淵虛界之門前的本體已經在身上升騰起漆黑的神秘之力。

  「你妹妹還在我手上。」

  「你的腦子真的還正常嗎？要是不提這件事就算了，你難道不知道我現在巴不得送她去死嗎？」

  「送她去死？不不不，你對我的手段了解的還是太淺薄了。你以為我只能玩弄你的血肉嗎？天真！

  我的確將你妹妹的身軀和深淵異類融合改造，但她的靈魂依然純潔無垢。可你要是這麼自主下去，我可不敢保證她會經歷些什麼。」

  「我現在突然很好奇，你究竟是遭受過什麼折磨，內心居然能扭曲到這種程度。」

  「放心，如果你不乖乖聽話，我會讓你妹妹比我更加扭曲。

  老老實實完成我的任務，我還會考慮1下，給你妹妹1個痛快。」

  牙沒再回答。

  殺學院的人他沒有任何心理壓力，甚至樂見其成。

  讀者身

  誕生了他這樣扭曲的生命，最直接的原因其實還是學院，或者說日光會成員的自私和拋棄。

  深淵污染超過1定限度確實無解，當時還活著的人其實已經沒多少人樣，深淵的力量已經和他們的每1寸血肉深深相連，淨化深淵污染就相當於殺死他們。

  但明明有更多的，更完善的解決辦法。

  他們本該像英雄1樣長眠，連生不如死的境況都不曾皺眉的人們，又怎麼可能害怕死亡。

  1群明明遭到了背叛和放棄，完全可以放下從前守護的信念，向大6另1面復仇的人們，最後的抉擇卻是沉默地回到孤獨的城池，將自己永遠的封存在地下的世界。

  不報復，是他們的善良，不再守護，是他們的底線。

  而那群日光會的傢伙，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們究竟放棄了怎樣的1群人。

  不過，我至少讓其中1個人也體會到這種痛苦了。

  牙輕笑著，渾然不見之前和菲爾，和日光會隊5廝殺在1起時猙獰的樣子。

  唯1讓他有些惋惜的是，日光會並沒有全員出動，他可能只有1次機會，品嘗這些低劣到塵埃里傢伙的味道。

  讓他們和自己這個被深淵改造的怪物吃下去，成為深淵的1部分，簡直就是他們最好的結局啊。

  至於鋼鐵之翼，他沒有任何想要將其毀滅的欲望。

  當然，他依舊仇恨著，可他更清楚，鋼鐵之翼推翻，唯1獲益的只有將他改造成怪物的那個女人。

  當年留下來的血脈，到他這裡已經結束了。

  至少，他還有1位朋友需要鋼鐵之翼背後安穩的生活不是嗎？

  他只是蹲下了身子，將視線匯聚在那個衝刺在魔潮中的男人身上。

  弗爾西英勇奮戰不顧1切的姿態，簡直就是他夢寐以求的景象。

  那是真正屬於英雄的光茫，屬於守護者的執念和榮譽。

  「希望你能殺了我吧，到那時，1切都會結束的。

  戀，抱歉吶，我會在下面老老實實等著你的，到時候隨便你怎麼打我罵我，我都會全部接下來的。」

  讀者身

  牙緩緩蹲下，筋骨在心臟中噴薄而出的力量下不斷強化，最後仿佛從天而降的雷霆沉重地轟擊在他腳下的斷崖之上，掀起恐怖的塵暴，將他自己的身軀投射而出，對著弗爾西的方向衝去。

  烙印在他身上的繁複咒文開始閃爍刺眼的血光，暗8所說的1切都迴蕩在他的腦海中。

  「污穢之心，來自於死神的殘骸，被深淵徹底污染後的頂級神器。

  當年我等無上，就是靠著祂將死亡視若無睹，將眾神11擊潰。

  我將其賜予你，帶著滔天的仇恨和不死詛咒出發，將虛偽的和平安穩撕碎吧。

  血肉之子，你的誕生就是為了這1天，你的存在就是人類愚蠢的最好證明。

  被深淵升華的你，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容器。

  讓他們明白，曾經究竟犯下了多麼愚蠢的罪孽！」

  不死。

  這兩字簡直要讓牙噁心的噦出來，要是真的能夠不死，本來就擁有這顆心臟的死神為什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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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又擁有了這顆心臟的墮落之女怎麼又被封印了？

  自己是能夠被擊潰的，牙很清楚這1點，但他用菲爾的手嘗試過，無論是什麼手段好像都不能讓他接近死亡1分1毫。

  就算他的身軀全都毀滅，被綁定為污穢之心容器的他，也會不講道理的重新復原。

  按照這種思路下去，似乎將污穢之心破壞是唯1能夠讓他解脫的手段，可菲爾做不到。

  神域強者虛偽的神力和曾經是真神血肉，後來又被墮落之女充分炮製的心臟無法抗衡，就像沖刷在花崗岩上的細雨，或許帶來了些許損傷，但想要發展到肉眼可見的程度，非得幾十年不可。

  可他已經沒有更多的選擇了，既然1個神域強者的質量達不到毀滅神器的要求，那就讓數量來彌補。

  弗爾西正沉浸在廝殺中，體內幾乎沸騰的神秘之力不斷汲取著空氣中洋溢的戰場鐵血，變得越發純粹厚重，化作暗紅色的甲殼籠罩在他的鋼鐵盔甲之上。

  「長官！上方！」

  弗爾西的耳朵猛地1顫，他沒有抬頭確定上方的情況，但從提醒他的焦急語氣中，他能感覺到，1個極其恐怖的存在正在飛速靠近他。

  抬頭只會浪費時間，在焦灼的戰場上浪費時間就等於浪費生命。

  讀者身

  弗爾西面色1冷，手中重劍插入地面，捲起大片的地刺對著前放刺出。

  狂暴的地刺在命中的同時迸濺出更多小型的地刺，最後在弗爾西的身邊捲起1陣地刺風暴。

  深淵異類血肉紛飛，形成了1股血色的龍捲。

  而他自己則是在出劍的同時，側身墊步，以1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帶著1身近百斤的重甲滑出45米之外。

  幾乎在他離開原地的瞬間，牙的身影如同流星1般砸落在他之前的位置上，周圍的深淵異類連防抗的時間都沒有，直接被他落地時產生的衝擊波掀飛。

  弗爾西將重劍插入地面，穩定住自己的身軀，然後將視線投向血霧中的牙。

  「我就是這1切的原因，也是災難的起點。殺了我就能結束1切。」

  弗爾西被牙這沒頭沒腦的1番話說的牙酸，舔了舔開裂的嘴唇問道：「你是誰？」

  「1個你們曾經不以為然的錯誤罷了，」牙緩緩向弗爾西的方向邁出1步，繼續將他所知的1切告知，「我的心臟被墮落之女的神器替換了，使我具有很強的不死性。

  只要心臟沒有被毀滅，我都不可能會死亡。」

  —*—

  還不等牙聽到來自弗爾西的回覆，他就聽見了來自暗8的凌然宣判：

  「我自認為已經給過你無數次機會，可你依然要走到今天這1步。

  很好，希望你不會後悔。」

  牙面前的世界徹底晦暗，就像掉進了陽光從未光顧的深海，永遠的沉寂下去。

  「等等，你剛才在說什麼？！」弗爾西不清楚牙的狀況，只看見牙話說到1般突然垂下頭去，然後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眼神已經完全變了1副樣子。

  「說了什麼？」牙，或者說掌握了牙身軀的暗8冷笑著舒張自己的利爪，拱起身子，像是豹貓1樣伏在地上，殺氣畢露，「說你們出了死亡沒有別的未來！」

  暗81直忍受著來自牙的種種不可控，唯1的緣由就是她需要牙來使用污穢之心的力量。

  這件屬於墮落之女的神器，只有在融合的情況下才能徹底發揮出威力。

  不死僅僅只是它的表象，它真正的效果，其實可以幫助寄主吞噬各種存在用以強化自身。

  如果菲爾來的時候是在牙吃完校長和那些傳說階級的學派長之前，他其實不至於連逃都逃不掉，雖然這也是暗8意料之中的事。

  可1旦她接管了牙的身體，那她這個外來者根本就不能呼喚污穢之心中的力量，她只能操控著牙的身軀進攻，被動享受著污穢之心恢復寄主的效果。

  但實力上，和牙親自出手相差遠不是1點點。

  不過總比牙不願出手好上千百倍。

  至於她自己為什麼不讓自己和污穢之心融為1體，只能說她不想死。

  墮落之女的神器，早晚會回到墮落之女的手中。

  面對暗8的突然進攻，弗爾西手中的重劍簡直像是1根樹枝1樣輕盈舞動，不斷彈開暗8揮舞的利爪。

  但他很快就察覺到牙1開始說的不死性是什麼意思了。

  戰鬥有1種手段經常出現，那就是攻敵之所必救。

  面對同樣會受到的致命傷，賭的就是誰更勇猛，只要有片刻遲緩，帶來的就是節奏徹底淪入對方手中，甚至被壓制到死為止。

  弗爾西的戰鬥方式1向大開大合，屬於戰場上磨礪出來的廝殺技巧，拼的就是1個勇往直前。

  所以他永遠都是掌握節奏的那個人。

  可牙的身軀根本就不在乎會不會受傷，就算被重劍削去首級，暗8也毫不在乎地伸出利爪只為了在弗爾西的臉上抓出淺淺的血痕。

  這種完全不平等的攻防讓弗爾西幾乎要鬱悶地吐血，可他又沒有任何辦法，只能被迫開始防禦，然後想辦法找出暗8的弱點。

  「我是不死的！明白嗎你們這群蠢貨！別再掙扎了！」

  弗爾西痛苦，暗8同樣痛苦，牙的意志雖然被她強行壓制下去，卻無時無刻不再反抗，讓她的1舉1動都好像在泥潭深處。

  在加上她本來就不是擅長近戰的類型，仗著1身不畏死亡的強悍恢復力，卻隱隱被弗爾西拖入僵局。

  唯1讓她比較放心的是，林克那邊的暗殺計劃應該已經成功了，學院派不出來神域強者支撐鋼鐵之翼的消耗，日光會管理層的大面積陣亡，必然會使學院幾乎停擺。

  沒有任何後手的鋼鐵之翼，不過是1個價值連城的玩具罷了。

  在她準備了這麼久的魔潮面前，必然淪落。

  弗爾西被暗8拖住，魔潮的步伐又開始漸漸前進，很快就已經攀附在牆角。

  道道藍光從城牆的表面亮起，將那些觸碰到的深淵異類身上灼燒出藍白色的高溫火焰。

  這是第1道防禦，也是最基礎的防禦。

  支撐了5分鐘。

  1大堆曜日階級的深淵異類直接無視了藍火的灼燒，沿著牆面就開始向上攀爬。

  被視作不朽壁壘的鋼鐵之翼，在沒有實力足夠的超凡者使用的情況下，並不比1塊磚頭好上多少。

  放在往常，學院早早就派出援手，或是傳說，或是神域。

  可現在什麼都沒有。

  「防禦啊！快防禦啊！」珀利奇扯著他身旁士兵的盔甲咆哮著，「快把那些怪物趕下去！！」

  士兵們無言以對，因為他們同樣也是第1次見到這種狀況。

  鋼鐵之翼雖然是1座城牆，但其實也可以看作是1件超巨型的秘寶。

  在有人能夠整體控制的情況下，擋住深淵不說輕輕鬆鬆，但也穩妥無疑。

  他們這些士兵，不過是為了節約1些材料，順便噹噹看門的而已。

  第1區，第2區，第3區甚至是第4區都在他們的處理能力內。

  然而，暗8控制的深淵異類，全是從第7區往後收集來的。

  望著第1隻衝上城牆，最後被赤白光幕融化的深淵異類，暗8發出了傲慢的笑聲：「看看你們這些螻蟻的玩具，最後這1層防護，你猜能堅持多久？我賭十分鐘。」

  弗爾西臉色沉了下來，狠狠1記跳劈逼開暗8的利爪，作為代價，他也不得不付出了手臂上的大片血肉。

  他現在有兩個選擇，在這裡擋住暗8，另1個就是回到城牆上阻止抵抗。

  大概率是要死在這裡了。

  弗爾西很清楚這1點，面前這個古怪的傢伙信誓旦旦自己體內有墮落之女的神器，再加上這麼久都沒有看到學院的援手，肯定有大事發生了。

  魔潮絕對不是巧合，而是盡心設計的陷阱，是深淵進攻的號角。

  p>　　他現在無比痛恨自己從前在修煉上的懈怠，如果他現在也擁有神域的力量，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將魔潮危機化解，打碎深淵的獠牙把祂送回去，而不是在這裡惶然無措。

  「弗爾西！你去城牆上！」

  突然，1道冷風從弗爾西的身後傳來，遮天蔽日的雙翼捲起冷冽寒霜將周圍化作潔白地獄。

  暗8的瞳孔驟然收縮，1邊向後跳躍1邊怒吼出聲：「林克！你怎麼可能在這裡！」

  林克從艾希的背上1躍而下，落在弗爾西的身前，自嘲地1笑：「這不是得怪你嗎？暗8。」

  暗8這才看清林克空蕩蕩的胸口，忍不住倒吸了1口涼氣：「你究竟是誰！」

  「普普通通的倒霉蛋啊，」林克揮手召喚出暗光，戳在地面上嘆了口氣，「碰上你們這群怪物，真是倒了8輩子霉。

  倒是牙，看樣子你是把他變成1個軀殼了？這就是你口中的『趁手』工具啊。」

  「不管你是什麼東西，我都要將你碾成灰！阻擋我！做夢！」暗8已經無法聽進去外界的1切了。

  失去心臟卻依舊「活著」的林克，帶給她的刺激幾乎是無上限的。

  她以為自己是降臨在現界的唯1神裔，誰知道居然還有別的神明的安排在現界留存。

  起死回生，這是獨屬於神明的力量！

  「看來你是聽不進去了，那就看看究竟是你把我碾成灰，還是我在你身上戳上百來個血洞吧。」

  站在林克背後弗爾西鬆了口氣，沒有看見林克胸膛的他笑了1聲，對林克說道：「這個人體內似乎還有另外1個意識，他剛才說想要殺了他就得破壞他心臟上的神器。」

  「我知道了，」林克眼底1閃，點點頭但沒回過身，「你上去指揮吧，上面那個傢伙真的是蠢到沒眼看。」

  弗爾西深表贊同地點點頭，從後方拍了拍林克的肩膀，然後在士兵們的掩護下進入了鋼鐵之翼的內部。

  「牙，沒死的話給點反應。」

  暗8正準備冷笑著嘲諷林克兩句，可她臉上的冷笑卻瞬間變成了惶恐：「你個死人有資格說這話嗎？」

  林克不自覺地勾起1抹笑容，暗光槍尖橫掃在地面上拉出1道深紫色的光幕，將周圍的深淵異類紛紛切碎。

  「你的心臟我用得上，懂了沒。」

  「哦，哈哈哈！」牙的臉直接分成了兩半，1半暴怒1般狂喜，「那你隨意拿去！我才不稀罕這東西！」

  林克舉起長槍，灰黑的死亡氣機籠罩雙眼。

  「那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