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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開掛獵殺諸神 - 第147章 熔爐騎士的秘辛字體大小: A+
     
      陌生的天花板,色彩是乾淨到讓人覺得有些刺眼程度的雪白。

      少年雙眼輕啟,略帶迷茫的眼神中蕩漾著一絲舒適愜意。

      他伸了個懶腰,隨後就倒吸一口冷氣,捂住自己的上半身,用手掌的溫暖平復繃帶下的痛楚。

      就在這時,他聽見耳畔傳來一聲溫和的問候:「早上好,身體恢復的如何?」

      林克循著聲音瞧過去,闖入視野中的美妙身姿讓他腦袋都懵了一瞬,然後才記起來自己已經加入了藍獅學派。

      也就是面前這個女子名義上的學員了,自己也該叫她老師才對。

      林克看看自己一身繃帶的樣子,潛意識地就想要下床整理一下,卻被茵圖擺擺手制止:「躺著別動。」

      她將右手托著的銀盤送到林克床邊的柜子上放下,然後自己找了張椅子在他身邊坐下,上上下下好好的打量了林克一番,清冷麵龐滿意地點了點:「氣色不錯,看來你的體質還要在我的想像之上。」

      林克苦笑著撫摸遍布自己整個上半身的繃帶,腦海里還依稀記得自己昨晚從醫生口中得到的評價。

      「身體不錯,就你這種傷勢還能動彈的,我只在異類那些怪物身上看到過。」

      看來這輩子是和怪物這種形容詞脫不開聯繫了。

      「勉勉強強吧,應該再有個一兩天就可以恢復如初了,」林克撓撓臉,然後望著茵圖手中的一疊書信一樣的東西,好奇地問道,「老師你這麼早來,是?」

      聽到從林克口中冒出的老師二字,茵圖的眼神莫名有些顫抖,但很快她就穩定下來,將那一疊書信遞到林克的手中:「看看吧,如果沒什麼問題就在最後一頁上籤一個名字。就算完成所有的入學手續了。」

      林克不動聲色的接過,一接觸就感覺差不多有接近一公分的厚度。

      紙的質感相當奇妙,摸起來像是滄桑的樹皮,卻又和羊皮卷一樣柔軟。

      他一邊摩挲著紙面,猜測著這是用什麼材料製作的,一邊兩眼飛快地在字裡行間上滾動起來。

      茵圖倒也不著急,將一旁蓋在銀盤上的餐蓋給端開,露出裡面噴香的早餐。

      兩條金燦燦的煎魚,一個像是蘋果,但是通體微微發紫的果子,還有兩塊塗抹好鮮艷果醬,無比鬆軟的麵包。

      簡單但是看起來讓人食指大動。

      林克謝過茵圖,一邊吃著早餐,一邊花了差不多十分鐘,將所有的內容都差不多看了一遍。

      對於學員們為什麼都想要加入學派,他也算是有了切實的了解。

      就拿藍獅學派的待遇來說吧。

      藍獅學派本身已經是學派中最最落魄的存在了,卻依舊能給林克提供每個月差不多價值三千學分的補貼。

      其中包含了各種裝備定製,醫療服務,冥想引導,戰術訓練等非直接提供學分的項目,相當於直接給他報銷了費用。

      這是不需要他完成任何任務的,只要完成了正常的學習進度就能夠享受的福利。

      相比於所有新生第一年能夠得到的三百學分而言,藍獅學派每個月的待遇都達到了十倍之多。

      按照洛夫的說法,三百學分就足夠一個學員比較輕鬆地度過第一年,可想而知這三千學分是一筆多麼大的誘惑。

      不過聲明的內容中,除了福利的部分之外,最後還出現了少量的義務。

      這些義務整體字數還不到全內容的十分之一,但上面的內容重要性絕對超過百分之八十。

      林克眯著眼睛,用手摸著紙面上的字跡,緩緩地將其讀出:

      「所有學派學員,每年的狩獵任務頻率提升為正常學員的三倍,即每十天就必須接受一次分配的狩獵任務,指標可以累積,最多不超過三次。」

      說完,他將視線遞給了身旁的茵圖,也如願以償的從她口中得到了回覆:

      「狩獵任務,是由學院分配的,必須完成的任務。

      任務類型是進入深淵戰場的某片區域,進行異類清理工作,而具體對象的實力和數量都會被核算成指標。

      指標可以累積的意思就是說,你最多可以累積三次狩獵任務,然後就必須去完成不得拖延。

      只要你在一次任務中完成三倍的指標,視作直接完成了三次任務。」

      林克突然想起了聽說了好幾次的,那幾個在他之前加入藍獅學派,最後死於詛咒的學員,追問道:「之前的學長學姐們,難道就是在狩獵任務中犧牲的嗎?」

      茵圖表情一怔,放在大腿上的雙手情不自禁地捏緊了裙擺,最後搖了搖頭:「他們都是死在學派戰的資格預選中,這些事情到時候了我會告訴你的。」

      林克見茵圖一副還沒有做好準備,不知道該怎麼說的模樣,也沒繼續問下去,而是將視線重新放回到文字中:

      「學員完成四年內的所有指標,並且突破至曜日階級方可申請畢業。

      畢業後可以選擇留校成為導師或者工作人員,待遇從優。

      若想要離校,需先行完成駐守時限。」

      「駐守時限才是白夜高塔存在的真正意義,」這次還不等林克的眼神轉過來,茵圖就主動開始解釋,「學院的最終目的,其實還是在於守護正常的人類世界,阻擋深淵的腳步。

      所以如果想要離開學院,就必須先在深淵戰場上駐守一段時間,相當於償還學院的培養。

      一般來說,駐守時限不會超過五年。」

      駐守,林克突然想起了跪倒在深淵戰場中的母親,控制住自己的焦急,故作平淡地提了一嘴:

      「這麼說來,被派遣駐守的人應該都會在學院中留下記錄吧。」

      茵圖一愣,摸著下巴,語氣有些摸稜兩可,顯然她也不太確定:「應該會有吧,不過我倒是沒有聽說過。

      而且就算真的有,這種級別的資料應該也是保密級別很高的。

      畢竟至少都是屬於曜日階級強者的私密資料。」

      林克雙眼有些黯淡,但還是給自己打了口氣。

      至少現在他還有個可以努力的目標了。

      「還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接下來只要在這個地方簽字就行了嘛?不過我這裡沒有筆···」

      茵圖冷著臉指著林克的手指:「直接將手指按在上面,然後用精神力接觸一下就可以了。」

      林克老老實實地照做,隨著一陣蒙蒙的光茫閃過,一串好像已經寫在上面很久的字跡突然出現,正是林克的全名。

      「林克·h·理察?這名字看著真熟悉啊。」

      林克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大概只是同名吧,用這個名字的人還挺多的。」

      「也許吧。」茵圖也沒再說些什麼,看似隨意地將文件收好,心裡卻不由地上了個心眼。

      「現在手續也辦完了,我們就得討論一下,等你傷勢恢復之後的具體課程了。

      藍獅學派最擅長的課程主要有三個方面,分別是神秘種駕馭、藍獅格鬥術、以及藍獅冥想法。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具體是什麼超凡者呢,現在就告訴我吧,也方便我安排你的學習。」

      「我是熔爐騎士。」

      「哦,熔爐騎士···等等!你說你的途徑是什麼?」

      林克不明白為什麼茵圖會這麼驚訝,按理來說整片大陸上最不應該奇怪熔爐騎士存在的地方,不就是仍舊記載著熔爐騎士修煉方法的學院了嗎?

      「我的途徑是熔爐騎士。而且我很確定我在說什麼。」

      話音未落,茵圖猛地站起身,飛速走到病房門口,將腦袋探出去左右環顧一番,然後悄悄地將房門關上,最後咔噠一聲上了鎖。

      做完這一切後,她重新坐到位置上,雙手交叉眼神深邃,良久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老師,我的途徑難道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倒算不上,但我很好奇,熔爐騎士這樣苛刻的途徑,是誰幫你晉升的?」

      「呃,我家裡的長輩。」

      一聽見是林克認識的人,茵圖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焦慮起來:「那他人呢?還在世嗎?叫什麼名字?」

      「這很重要嗎?」

      「你不明白,熔爐騎士是很特殊的,甚至是所有超凡途徑中最特殊的。

      你知道超凡者的進階整體是怎麼劃分的嗎?」

      林克想了想,回答道:「晨星,銀月,曜日,傳說。」

      「之後呢?」

      「之後我就不了解了。」

      茵圖瞭然地點點頭,似乎意料之中:「你能知道這些也正常,在這之後就不是超凡者的領域了。

      我告訴你,在傳說階級之後,還有三個階級,三個不屬於人類,名為神域的階級。

      神途階級,半神階級,偽神階級。

      這三個階級已經徹底超出了人類能夠接觸到的範疇,必須要和信仰的神明建立一定程度上的溝通,得到神明的認可之後才能突破。

      目前神秘世界中存在的二十條途徑皆是如此,但熔爐騎士不在這二十條之內。」

      「我聽我的長輩說起過,熔爐騎士已經被廢除了吧,理由是因為晉升時的致死率太高。」

      「致死率太高?可熔爐騎士幾乎能讓所有人都邁入神秘之路,你覺得一點致死率能夠抵擋人心對力量的貪念嗎?」

      「老師的意思是,熔爐騎士被廢除另有原因?」

      「沒錯,而且這個原因相當簡單。

      熔爐騎士,是沒有神明在上的。

      這是由人類自身探索出來的,而非由神明賜予的道路。

      所以它的終點就在傳說階級,無論如何都無法跨入神域。

      一條從中間斷絕的路,自然就慢慢地被放棄了。」

      聽茵圖這麼一說,林克心中第一時間出現的不是什麼失望,而是受寵若驚。

      他曾經無數次想過,哪怕只是能夠突破到曜日階級都足夠滿意,而面前的老師居然為自己不能突破傳說之上而憂愁。

      可仔細觀察一番,他又覺得茵圖的表情有些不太對勁。

      因為他居然從她眼神中看到了些許期待,期待著自己去揪出她話語中存在的問題。

      「老師你剛才說的,不完全對是嗎?」

      「想知道?你先告訴我你的長輩叫什麼名字。」

      林克越來越迷糊了,他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老爺子的名字在她這裡居然這麼重要。

      猶豫再三,林克最後還是開口道:「我長輩,也就是我的爺爺,名字叫做巴爾。」

      「巴爾·h·理察?!你是巴爾·h·理察的孫子?你有聽你爺爺說起過我嗎?」

      茵圖臉上的激動幾乎已經將淚水懸在眼眶上,惹得林克連連擺手往後挪:「老師,我家老爺子就是個普通人。」

      「普通人能指導別人晉升為熔爐騎士?」

      林克一下子被噎住說不出話來。他也知道老爺子不是個普通人,可關於他的過去,老爺子曾經非常嚴肅的告誡過他,不要好奇,不要追尋。

      「他就是個普通人。至少他自己是這麼堅持的。」

      林克思忖片刻,義正言辭的肯定道,哪怕兩人心知肚明這只是個謊言。

      茵圖沒有在意,臉上的笑容依舊,有種冰川融雪,絕艷的美好:「是是是,是普通人沒錯。巴爾·h·理察,是個普通人。

      也好,這樣也好。

      我會告訴你我剛才說的到底有什麼錯誤,身為他的孫子,沒有人比你更適合了。」

      如果說之前茵圖看著林克的眼神真的是老師對學生的,那麼從他說出巴爾的名字開始,這種眼神就在穩定的朝著類似親情的方向轉變。

      「熔爐騎士,沒有信仰的神明,但並非沒有信仰。

      近百年來,無數熔爐騎士的超凡者們將這條路走到了盡頭,卻再也找不到前方的路。

      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狂血巴爾,世界上唯一一位神途熔爐騎士。

      據他自己所說,他的信仰,是自身。

      無數人爭先恐後的模仿,希望從巴爾的經驗里,尋找到一條新的道路。

      但他們都失敗了,而狂血巴爾也在一次深入深淵戰場的旅途之後,失去了蹤跡。

      至此,所有人都覺得是巴爾本人的血脈特殊,方能以熔爐騎士的途徑成就神域。

      而熔爐騎士本身依舊是條沒有希望的道路。

      據說他是去尋找自己的兒子,最後卻一無所獲,至今任然在深淵中遊蕩。

      而藍獅學派,就是由巴爾唯一的弟子和他的兒子一手創立。

      為了培養熔爐騎士而誕生的學派。」

      神途階級的熔爐騎士。

      林克實在是無法將這一串和神明搭上邊的話語,和自家總是因為吃不上好吃的晚飯而默默發脾氣的老爺子聯繫起來。

      這真的是一個人嗎?

      可如果不是,憑什麼老爺子能夠以肉身的力量重傷修格斯,抽取神性為他鑄就最堅實的基礎?

      其實,答案已經非常淺顯易懂了,不是嗎?

      然而興奮異常的茵圖根本就沒有在意林克的異樣,自顧自的說著:

      「對於你來說,藍獅學派還真的是最適合你的。

      為了彌補無法高速飛行的弱點,我們研究出了神秘種駕馭術。

      為了將自身強悍的身體素質發揮到極致,我們總結出了藍獅格鬥術。

      為了能夠在冥想的同時提高身體素質,我們開發了藍獅冥想法。

      這一切都是你父親,和你爺爺的學生,也就是我的父親研究出來的,最寶貴的遺產。

      也將是屬於你的遺產。」

      「可是如果我沒有感覺錯的話,老師你應該是類似於法師一類的超凡者吧?

      如果說這些能力都是為了培養熔爐騎士,豈不是說對你完全沒有意義?」

      茵圖捏了捏自己的手臂,軟嫩滑膩,好像稍微用力一邊就能掐出水來。

      沒有一個熔爐騎士的身軀會孱弱到這種地步。

      「我的天賦還算不錯,父親就沒有讓我冒險嘗試熔爐騎士,而是選擇了輝悟之神的信仰,成為了一名秘法師。」

      居然還是和莉亞姐一個信仰的。

      林克心頭一動,隨後問道:「可如果是這樣,專門為熔爐騎士研究的手段,豈不是全部浪費了?」

      茵圖苦笑一聲,搖搖頭:「浪費到不至於,但效果也大打折扣。

      熔爐騎士的特殊性是不可複製的,藍獅格鬥術中有相當一部分的技巧需要結合神秘種的天賦,甚至是幻化肢體。

      對於其他的近戰超凡來說,因為晉升儀式的區別,絕大多數手段都是他們根本無法學習的,真正能夠有效利用的部分不足二十分之一。」

      「我還有一件事想問。」

      茵圖抬起頭,看著林克正要說讓他隨意,卻不想自己幾乎被林克眼中的執念灼傷。

      她太清楚這種眼神的意味,因為當初得到父親失蹤的消息時,她也是用這樣的眼神去看待這個世界。

      「你知不知道,我的父母,當初究竟是怎樣犧牲的?」

      茵圖呆呆地看著林克,鼻腔突然湧上來一股酸意:「我的父母,當初是怎樣犧牲的?」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話,漸漸地渾身都顫抖起來,隨著陣陣森寒蔓延,淚珠緩緩滾落面頰,卻又在還沒有落地的時候化作堅硬的冰珠。

      林克有些不解地看著她,良久。

      茵圖收斂了情緒,慘笑著對林克道了聲歉,然後解釋道:

      「你說你想要知道你的父母是怎樣犧牲的,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答案。

      當初事情發生的時候我就是個什麼也不懂的年輕人,自以為那不過是一場臨時的行動。

      我的父母,你的父母,都在那一次行動中。

      他們的目的地在深淵戰場的極深處。

      一個再也沒將他們放回來的地方。

      我明白你現在的感受,因為我已經被這種困惑折磨了十幾年。

      但我沒有那個力量深入他們當初的目標,而且藍獅學派也在這些年裡每況愈下,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勉強維持。

      他們是生是死,我一概不知,但我能夠確定一點。」

      茵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等她再次睜開雙眼的時候,瞳孔中全是像太陽一樣永恆的堅定:

      「他們是為了崇高的目標而犧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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