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我們難道不應該保證這件事的隱秘嗎?為什麼還要當成任務發布出去?」
傭兵協會的頂層,是一個布滿了落地窗的穹頂閣樓。
只要站在這裡,整個希卡城都可以盡收眼底。
當時在烏茲科面前畢恭畢敬的老者,此刻卻是一副不惡而嚴的氣度。
他挺立在落地窗前,無神的看著面前籠罩在煙雨中,顯得有些模糊的希卡城。
在他的身後,還有一男一女。
男的是個中年人,頭頂一片鋥亮。
他一個人悶頭用一塊棉布擦拭著手中鏈錘的短棍。
也不知道是種什麼木料,燈影下居然隱隱閃爍著鋼鐵色澤。
一件樸實的灰襯衫在他身上顯得有些空蕩蕩的,指尖也顯得很是乾瘦。
可當你對上他一對恍若藏著烈焰的瞳孔,就沒有辦法再去輕視這個渾身上下都沒有二兩肉的瘦子。
而另外一個身材綽約的女人則是一臉不解,雙手抱胸站在老者身後,接道:
「我們三個人,每人負責幾個,都用不到一天。這些墮落之女的據點都可以清理個乾乾淨淨。」
「還是太慢了,」老者轉過身,無視了女人的困惑,徑直走到桌子旁坐下,提起一個酒瓶子灌上一大口,「只要有超過五分鐘的時間差,我們就別想抓住所有人。」
「哪有這麼誇張,」女人皺起眉頭,「我好歹也是個【喚雷者】,封鎖一片區域的大規模魔法陣還是能夠做到的。」
老人看了她一眼,問道:「我有說過不讓你封鎖嗎?」
女人更是都氣笑了:「你都把任務交代下去了,還用得上我出手?」
老人沒有第一時間回應她,而是說起了另外的事:
「這次發現的十七個墮落之女信徒的據點,只在阿列克大主教的偵察法術上出現了短短三個呼吸。
突然出現,而且突然消失。
連阿列克大主教都沒有見過這種狀況,所以才會聯繫我們而不是直接由永恆教會出手。」
「他沒見過,所以擔心死傷慘重,就讓我們協會去送死?」
「卡蓮,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說這句話,」老者看著打斷他話語的女人,眼睛微微眯起,「墮落之女信徒是所有人的敵人,就算不是阿列克大主教拜託,我們出手也是理所當然。」
「那他們永恆教會出手就不理所當然了嗎?」
「換種情況,可能阿列克都不會通知我們,自己就動手了。
但這次不同。我們之前的懷疑,很有可能成真了。」
在一旁擦拭著武器的男人抬起頭,露出兩條青黑的眼袋,兩眼卻炯炯有神:「這麼說,永恆教會內部真有人和墮落之女信徒混到一起去了?」
「不然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他們的氣息會在阿列克大主教的法術上突然出現,然後突然消失。」
老者嘆了口氣,接道:「前段時間永恆教會做資質檢測的時候,爆出來了一個聖女和一個神裔。
聖女被另外一位十二世家的主教帶回總部。
而阿列克則按照神裔的要求,成為了她的老師,傳授她關於這個時代的常識。
這兩人現在算是完全鬧翻的狀態,問題是永恆教會內部的教士基本都是那個主教的人。」
卡蓮乾笑兩聲:「一個大主教,居然會被架空···」
「畢竟和他對抗的是十二世家的人,再怎麼落魄我都不會奇怪,」老人倒是很輕易地接受了現實,「可這樣一來,阿列克自己身邊無人可用,自己動手又很容易走漏消息。因此才找上了我們。」
男人接著老人的話頭:「你應該是從阿列克那裡得到了一些訊息,確定他們之間有種能夠迅速通信的手段。
為了能夠將他們一網打盡,於是決定找群幫手,同時對這十七個據點動手。」
老人搓著自己唇邊的鬍鬚,頷首道:「就是這個打算。到時候再讓卡蓮刻錄一些魔法陣,務必保證萬無一失。」
聽他們兩人自說自話,默契不差的樣子,卡蓮就氣不打一處來。
「雷斯頓(男人),還有德倫會長(老人),你們倆不會就這麼打算讓我一個人辛辛苦苦刻魔法陣,然後在邊上幫我加油鼓氣吧。」
老人尷尬地咳嗽兩聲:「當然不會,到時候我們會幫你採購一些恢復用的藥劑。」
「哦?」女人臉色難看起來,「還有呢?」
一旁的雷斯頓也有些不自在,低聲道:「我再幫你守著,萬一有人打擾的話···」
「說的廢話,協會裡還有膽敢找我不自在的?」
德倫趕緊說道:「之前你不是很想讓卡列奧大師幫你做一柄法杖嗎?
到時候我去和他談。」
卡蓮眼珠子一轉,故作愁緒道:「但我現在可沒存款付帳了啊。」
「小事小事,」德倫笑著攬過雷斯頓的肩膀,「我和雷斯頓會幫你把錢付了的,就當是我們送你的禮物。」
「這麼大方?」卡蓮感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緣故,「你們倆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
雷斯頓也用死魚眼看著德倫,滿臉都在說著同一個意思:「我們倆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
「年紀大了,總歸有些存款,我就算把棺材本掏出來也要幫你把這件事辦妥了。
至於雷斯頓,他一個單身漢,不賭不票,存款肯定比我多。
你就別擔心了。要不這就去準備刻錄魔法陣吧。」
「會長你肯定心裡有鬼。」
卡蓮指著老者的胸膛,目光簡直要洞穿人心一樣冷冽。
可很快又無所謂的一笑:「不過和我也沒什麼關係。」
說罷,徑直走出房去。
確定她已經走遠,雷斯頓發話了,語氣中全是怨氣:「你知道卡蓮想要的法杖得要多少錢嗎?」
「不用付錢,」德倫笑得活像個偷著寡婦門的老流氓,「卡列奧那傢伙當初還欠我一個老大的人情。」
「他能欠你什麼人情?」雷斯頓不解地看著德倫,「我平常讓他幫我修個武器都愛答不理的。」
德倫神神秘秘地笑了笑:「就是去年,卡列奧兒子不是結婚了嘛。」
「我聽說過,當時還覺得挺奇怪的。這傢伙就是個書呆子,好好的怎麼就結···婚。」
話說到一半,雷斯頓兩眼放光:「他的對象是你幫忙找的?」
德倫嘿嘿一笑,不置可否。
但他越是這種樣子,雷斯頓就越是心頭痒痒。
「說說,說說。你個糟老頭子孤寡了一輩子,居然還有這一手。」
德倫不樂意了,吹鬍子瞪眼:「不是,你這話到底是罵我呢還是誇我呢?」
「誇誇夸,當然是夸,」雷斯頓趕緊陪笑,耳朵根子都微微發紅,「連卡列奧那個呆兒子都能讓你起死回生,那你也幫幫我唄。」
「你嘛,倒也不是不行。但是得按照我說的做。
你小子平常看著挺老實,但根本就是個一條路走到黑的主。我怕你不行啊。」
「怎麼會!」雷斯頓拍拍胸脯,恨不得肝膽俱裂以示自己對德倫的「忠心」,「我誰的話都能不聽,但也不會不聽您的呀!」
聽著悅耳的敬語,德倫老神在在地坐了下來,正準備拉著雷斯頓好好說道說道。
「想當初,我閱盡女人心,發現了至關重要的三點。
只要能夠把握住這三點,這世界上就不存在你攻略不了的女人。」
「哦!!!」
雷斯頓當年第一次看到傭兵協會的六耀時都沒有露出過這麼激動的神情。
德倫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朝著雷斯頓的方向靠了靠:
「首先呢,這第一點就是···」
正說著,落地窗外猛然迸發出一陣赤金閃光。
兩人眼睛一花,但下一秒就消失在原地,分別站立於房間的兩側。
山呼海嘯一般充斥著整個房間的威亞,充分表現出了兩人的慎重。
「一個留影,不要緊張。」
兩人的雙眼死死盯著穿過刻滿了防禦咒文的玻璃,就這麼走了進來的「光人」。
德倫試探性的問了一嘴:「阿列克大主教?」
「是我,」留影點點頭,「我是來提醒你們,最好趕快動手。」
「墮落之女信徒有所異動?」
「不。」阿列克的留影否認道。
德倫和雷斯頓相視一眼,同時鬆了口氣。
他們眼下還沒有找好足夠多的人手。
「就在剛才,我想起了一個故事。」
留影沉默良久,才接著說道:「你們,聽說過七罪之旅嗎?」
期末周時間緊迫,作者是個學生黨,有些傷不起,萬更無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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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的兄弟們加油啊!雖然你們倒也未必能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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