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陌眯了眯眼，看著仍舊在做柿子餅的趙合歡，她真的是要成精了，一個鄉野間長大的小姑娘，怎麼就能知道這麼多事情？

  這難道就如同她所說，就是血脈的力量嗎？

  戚陌故意沒有接茬，他想聽聽趙合歡對於這件事的看法。

  「可三皇子作為嫡子想要做太子，就繞不過二皇子去。」

  「我聽祖父說，太祖皇帝當時讓陛下做太子的時候，就是先讓他做了汴梁的知府。」

  「所以現在陛下讓顏庭問知汴梁，讓人很難不猜測陛下這是在培養二皇子。」

  「又加上二皇子的母妃王貴妃頗得陛下寵愛，所以才會有那麼多人願意跟著二皇子。」

  趙合歡沒聽到戚陌回應自己，就抬頭望向他，就見戚陌正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這時趙合歡才意識到自己說得話有點多，這是把之前看宮斗劇的橋段運用到現實了。

  戚陌朝著趙合歡笑了笑，問道：「所以你覺得二皇子會坐上那個位置？」

  趙合歡絕對為自己往回找補一下，便道：「我剛才那些事兒都是聽祖父說得。」

  「最近他老人家讓我進了書房，我就聽到了些有的沒的。」

  戚陌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卻還是看著她，想讓趙合歡說說關於皇位的事情。

  算了，說就說吧，反正已經竹筒倒豆子說了這麼多了，也不差這一點了。

  「我覺得現在那些人現在就認定二皇子，為時過早。」

  「剛才我就說了他那人，人品不行，再者，我看陛下還是更喜歡裝瘋的大皇子。」

  「也是，就看他裝瘋以及算計我們的那個樣子，就知道這個千年的狐狸有做皇帝的潛質。」

  「但是！」

  聽到這個「但是」，戚陌的眼睛不光是睜大了還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星，倍兒亮，她真得能猜到那一層嗎？

  「大皇子要是想做皇帝就不用裝瘋了。」

  「可如果二皇子上位，皇后所出的大皇子和三皇子都不會有好的下場。」

  「所以我覺得」，說到這兒，趙合歡停頓了一下，像是製造懸念又像是在問對面的戚陌，總之她就是不說覺得怎麼樣。

  戚陌看著趙合歡揚著嘴角看著他的那個小勁兒，不由得就笑出了聲，道：「姑奶奶，算我求求你，告訴我你怎麼想得唄。」

  趙合歡佯怒瞪了戚陌一眼，道：「要不是我面前是面板，我就啐你了，誰是你姑奶奶！」

  「人家還是個小姑娘呢！」

  「是是是！還是一個漂亮又聰明的小姑娘。」

  「那我就說了，如果說得不對你不准笑話我，如果說對了，你也不准滅口！」

  戚陌真得被她這腦洞和一套套的小詞兒給弄得徹底沒轍了，他揚起胳膊，做起誓狀，道：「絕對不笑話你，好好疼你！」

  「滅你的口不就是給我找不痛快嗎？！」

  趙合歡又瞪了他一眼，而後堅定地看著戚陌一字一頓地道：「所以，我覺得最有可能坐上皇位的那個人其實是三皇子！」

  此話一出，戚陌的臉上已經完全沒了說笑的神色，他的小姑娘還是看出來了！

  趙合歡看戚陌不說話，便做了個「噓」的動作，笑道：「我剛才都是胡說八道，你也就胡亂聽聽，不要往心裡去。」

  「再說，即便是塵埃落定，都有可能風雲再起，不好說啊不好說！」

  儘管趙合歡這麼說，戚陌的心裡現在可不光是驚訝，更多的還是震驚。

  趙合歡比他想得可通透多了，五皇子是他和趙合歡談話當中給「揪」出來的，這點便是他的父親，上一任老狐狸鎮國公都沒有發現。

  趙合歡當然注意到了戚陌的眼神，她擺了擺手，道：「我只是看了些前朝往代的野史雜記，有感而發，僅此而已。」

  沒一會的功夫，趙合歡的柿子餅已經做好了。

  她將她們擺在了篦子之上，對戚陌道：「走吧，和我去煎柿子餅。」

  戚陌點了點頭，是啊，他又在懷疑什麼呢？

  她人是自己找回來的，回榮國公府也是他幫的忙，看著她一天天腳踏實地地做著自己的「事業」，他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呢？

  難道就因為她是個女孩子？女孩子又怎麼樣，前朝又不是沒出現過女官、女帝，他的小姑娘就是太聰明了！

  兩人從一點心的後院轉移到了趙記的後院的廚房。

  平底鍋按照趙合歡的吩咐已經支起來了，只不過爐膛里的是小火。

  「你會燒火嗎？」

  戚陌看了看清空的廚房以及架著的平底鍋，點了點頭，這事兒還真得他干。

  趙合歡倒是有點稀奇，再次問道：「你居然會燒柴火？」

  戚陌「噗嗤」笑了一聲，道：「行軍打仗做飯不得燒柴火嗎？」

  「你居然會笑？」

  趙合歡覺得反正都已經問了，那也不介意多一次調戲。

  戚陌的耳朵紅了，趙合歡又追問，「行軍打仗有火頭軍，怎麼還用你？」

  「有的時候會和大部隊走散，技多不壓身。」

  說這話的功夫，戚陌已經開始往爐膛里扔柴火了。

  鍋裡面的油溫慢慢上來了，趙合歡用手在鍋上感受了一下，然後就放進了一個柿子餅。

  嗯，已經有小油泡冒上來了，油溫剛剛好。

  又放了幾個柿子餅下去，趙合歡給戚陌也戴上了簡易版的口罩。

  在她湊近戚陌臉的一剎那，戚陌的心「噗通」、「噗通」跳得很快，這真是前面十幾年都不曾有過的感受。

  趙合歡沒想那麼多，她還得盯著鍋里的柿子餅翻面呢。

  「行了，別燒了，這餅也不能太大火，不然就焦了。」

  「嗯。」

  不行，趙合歡身上獨有的味道還縈繞在戚陌的鼻間和心頭，他忙收了準備扔進爐膛里的木材，慌亂地應了聲「嗯。」

  必須要轉移一下話題，不然戚陌發現自己總會往奇奇怪怪的地方想，他怎麼變成了一個這樣的人呢？

  「那個，那你怎麼看四皇子和五皇子呢？」

  趙合歡正在看柿子餅要不要翻面，耳邊就響起了戚陌有些沒頭沒腦的問話。

  額，所以，他們倆關於「那把椅子」的對話，不以她剛才的那句總結為結束嗎？

  算了，說就說吧，要不說，就一點不要說，既然說了，那就說開吧。

  反正要是戚陌覺得她是個通透的妖精，就還有她沉著、幹練、老謀深算的祖父在前面擋著，一切都是她祖父說得。

  「四皇子，你也說了，他外祖父寧願冒著斷了香火的風險也要保他一命，不就是想讓他遠離這場紛爭嗎？」

  「我聽我祖父說，四皇子為人和氣，最喜歡做學問、結雅集，所以我覺得他應該是看懂了他外祖父臨死前想要傳達給他的意思。」

  「並且皇后和王貴妃都不是兩個好惹的主兒」說到這兒，趙合歡雙手合十，吐了吐舌頭，表示，「這話你知我知就行了。」

  戚陌笑著點了點頭，問道：「既然兩位娘娘是不好惹，那你怎麼就認為五皇子是那隻『麻雀』呢？」

  趙合歡第一鍋的柿子餅已經盛出來了，嗯，不錯，看上去比純棉分的腰q彈很多。

  她從旁邊找了一副乾淨的碗碟，盛了一個地道戚陌面前，示意他嘗一嘗。

  「小心燙！」

  「五皇子是這五個已經成年的皇子中母妃身份最低的，他的母親甚至連死都沒有被追封成妃，只因為宮女的身份。」

  「前面四位皇子的母親，有陛下的結髮妻子，也有為了平衡朝廷勢力的重臣之女，還有心愛的寵妃。」

  「這種關係投射到現實，往往會有很多問題的存在，比如他們在陛下面前的受重視程度，再比如宮人因為陛下對皇子們的態度來對待皇子們。」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五皇子都是那個被忽略的。」

  「皇家子弟當然都知道權力在手的滋味，可是身為皇子又沒怎麼感受到權力照拂的那個人其實是最想要追逐權力的。」

  「我聽祖父說了」，是的，一切都是趙老頭說得，這點戚陌都快信了。

  「祖父說，五皇子為人沉穩、低調，但是樂善好施，也喜歡結交朋友，還資助過進京趕考的考生，在京城頗有賢名。」

  「如果這些品質在其他四位皇子任何一位的身上顯現，都會受到其他三個人的關注。」

  「可他們卻忽略了五皇子，不為別的，他們覺得這個卑微的人掀不起什麼浪來。」

  「可這些聰明人這次真得被聰明誤了。」

  趙合歡說這些話的時候，第二鍋的柿子餅已經出鍋啦，她還看了一眼正在炫柿子餅的戚陌。qqxsnew

  戚陌回了個大拇指給她，怎麼會有做美食這麼好吃，腦袋還這麼清楚的小姑娘呢？

  幸虧被他先遇到了，要是被人先遇到，比如顏庭知，他絕對氣死了。

  戚陌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介意顏庭知對趙合歡的與眾不同。

  趙合歡就像是一個講書的先生，故意在聽眾人想聽的高潮停下了。

  她甚至還端著裝有水晶柿子餅的盤子到院子裡走了一圈，讓吉祥分給大家嘗嘗這水晶柿子餅的味道。

  「別光說好吃還是不好吃，說出點改良的意見。」

  「一會我要問你們哦。」

  站在吉祥身後的南桑盯著那盤子上了尖兒的水晶柿子餅眼都直了，這趙姑娘謙虛什麼，她做得哪道美食還難吃過！

  明天要去看牙齒，但是我覺得我應該還是會堅持更新~

  最近我所在的城市疫情也開始慢慢嚴峻，我像是一直倉鼠一樣，去超市就買點麵條，買點米，大家也都要買起來，畢竟這疫情，真得不能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