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荷被拖下去的時候依舊在掙扎，她大聲喊著，說了很多污言穢語！

  「趙蘭時，你就是個沒用的人，你一輩子都不會再有孩子了！」

  「你就是個活太監！」

  「張瑾之，你還沒我過得快活呢，一個將軍府的大小姐，嫁到榮國公府，你就是守活寡，自己的女兒都看護不好！」

  聽到這句，張瑾之抓著張合歡的手抖了起來，趙合歡用另一隻手又蓋到了張瑾之的手上，笑著道「跳樑小丑，垂死掙扎罷了，母親又何必上了這樣的人的當。」

  這句話說得聲音不小，倒是讓鎮國公對趙合歡刮目相看，這小姑娘身上，居然還看出了三分男兒的英雄氣概！

  江荷還在喊，她罵大張氏是土雞變了假鳳凰，也不看看自己什麼樣子，氣得大張氏當場嘴就歪了，真是自作自受啊！

  大張氏被江荷氣得站在一旁唉聲嘆氣，榮國公真的是不願意多看她一眼。

  鎮國公一看人家的熱鬧他都瞧了，也知道榮國公下一步肯定是想關起門來處理家事了，便識趣的站了起來，拱手道：「我就先回去了，家裡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榮國公點了點頭，愧疚地道：「鎮國公一共也沒來我府上坐幾次，沒想到這次來卻是讓你看熱鬧了，我真是過意不去啊。」

  「哪裡，哪裡，家家都一本難念的經啊！」

  「毓嶺，你就替我送送鎮國公和鎮國公世子吧。」

  戚陌低著頭，挑了挑眉毛，得，榮國公這是在送客了。

  他抬眼去看趙合歡，趙合歡對著他嫣然一笑，點了點頭，無聲地告訴戚陌，「我很好，你走吧。」

  榮國公趙舟看出來了，他的話在戚陌那裡不好使，得是他半路蹦出來的孫女說的才算數。

  趙毓嶺和趙管家出去送客的這一盞茶的功夫，敦睦堂的前廳很安靜，已經到了落針可聞的地步。

  趙合歡攙扶著張瑾之坐到了剛才戚陌坐的地方，和大張氏面對面，自己則坐到了張瑾之騰出來的椅子上。

  趙合歡能夠感受到一直有兩道目光追隨著她，一道是探究，另一道則是惡意滿滿。

  趙合歡便是用腳指頭想想，也知道那道探尋的目光來自於榮國公，而那道惡毒的目光則是來自她那個便宜祖母大張氏。

  趙毓嶺還沒進門，就聽到前廳中來自祖母的一聲怒喝，「你這個賤人，還不跪下！」

  趙毓嶺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祖母這一句是對著小妹趙合歡來的，他加快了步子就進了前廳。仟仟尛哾

  前廳里，大張氏又站了起來，盛氣凌人地看著趙合歡，好像再說，「怎麼樣，現在我是你祖母，你就應該聽我的。」

  趙合歡看都沒看大張氏一眼，給了趙毓嶺和張瑾之各一個「你們放心吧」的眼神，然後就笑著對大張氏道：「國公夫人，您這是對誰說話呢？」

  大張氏就是看不慣張瑾之那種無論發生什麼事兒都泰然處之、含笑的模樣，如今再看趙合歡，又是一個冤家，她的那口氣堵在胸口真是上不去下不來！

  「你這個小賤人，你說我對誰說話呢？」

  「就沖你今天在府門口鬧得這一出，還想做回榮國公的嫡長小姐，我告訴你，做夢！」

  趙合歡「噗嗤」就笑出了聲，這模樣把大廳里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就連剛才還沉浸在自此以後都不能生孩子還被戴了綠帽子的趙蘭時都抬頭望向她。

  「我想國公夫人，您想的有點多，我哪裡就說要回榮國公府了？」

  「還有，國公夫人口口聲聲說，是我把江荷偷孩子、給大爺戴綠帽子的事情傳揚出去的，可我怎麼記得是夫人您非讓我在門前說的呢？」

  「當時，榮國公和好些個汴梁城的百姓，還有那鎮國公大爺都在，您可不能隨隨便便就往我身上扣屎盆子。」

  大張氏看趙合歡嘴皮子這麼溜，更加堅定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能讓這個便宜孫女進國公府的門，不然以後她一個人對張瑾之和趙合歡兩母女，可是真的頭大！

  「行了，都一人少說一句吧。」

  開口的是榮國公趙舟，他老早就想讓妻子閉嘴了，剛才如果不是鎮國公在，他都想捂住大張氏的嘴了。

  「可是，老爺你看，你見過教養如此之差的女郎嗎？」

  大張氏從來就不是一個見好就收的人，何況她現在還沒撈著好！

  「啪」地一聲，榮國公的手砸在了桌子上，怒瞪著大張氏道：「如果不是你，收留了你娘家的那個外甥女，能發生這麼多的事嗎？」

  「我榮國公府的嫡長孫女會流落在外十多年嗎？」

  「蘭時會被害得無子嗎？」

  大張氏一聽，趙舟這是在怪她了，她心裡承認所有事情因她而起，但她知道嘴上不能承認，她要是認了她就完了。

  趙舟就像是能夠讀懂大張氏的想法一樣，看著她平靜地說道：「你明天就以生病為由，去郊外的家廟清修吧。」

  趙合歡暗自點了點頭，她得承認，她這個便宜祖父還是有點腦子的。

  「趙舟，你說什麼？讓我去寺廟裡吃素念佛？你恐怕腦子不是壞掉了吧？」

  大張氏聽了丈夫的決斷後，內心的那口氣不但沒出來，此時胸口已經是劇烈起伏了。

  「那還能怎麼樣？」

  「不用明日，現在陛下那裡可能就知道我們家發生的爛事了！」

  「再想著前幾個月她，還有她乾的那些蠢事，你覺得那些天天沒事都要找事的言官們會饒了我們家。」

  「平時，我讓你和各家的夫人們搞好關係，你聽過嗎？」

  「你不是和那個置氣，就是和這個吵嘴，你那不賢苛待兒媳的名聲早就在外傳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如今你那個外甥女又干出這樣的事情，你就是贖罪也要去家廟裡待上一年、兩年的。」

  「不然你的兒子們不用說襲國公之位，就是我這個國公能不能保得住都是一個問題！」榮國公一下子說了這麼多的話，大張氏顯然還沒有消化了，她又抬起了胳膊，指著趙合歡道：「前些天的那些事情不也是她惹出來的嗎？」

  榮國公沒再說話，他只抬頭看著趙合歡，趙合歡沒有再怕，迎著榮國公和大張氏的目光，鎮定自若地道：「如果不是夫人管家無方，那趙雨嫣和趙思媛怎麼會出去丟人現眼！」

  「如果不是夫人管家無方，那張氏和馮全都已經偷情多年，夫人怎會一點沒有察覺。」

  「外面的人早就在傳了，我母親管家，夫人就給她使絆子，夫人如果將這氣力用在管家之上，榮國公府又怎麼會入無人之境，那馮全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呢？」

  「我覺得榮國公府的提議很好，您確實該到家廟裡去靜靜心了！」榮國公作為丈夫，說大張氏兩句，她表示可以接受，可是被一個從張瑾之肚子裡爬出來，還在外面野了幾十年的瘦丫頭這麼說，大張氏真是忍不了了。

  可是忍不了又能怎麼樣，因為今天受的刺激實在是太多了，到了趙合歡的這一大錘，大張氏真的挺不住了，一翻白眼就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