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佛子，她猜得果然沒錯，這佛子究竟與多少人扯上聯繫。

  賀寶寶追問：「那先生可知佛子現在何處？」

  總得先打探清楚蹤跡，屆時也好尋之。

  「佛子遠在西域，後來前往凡塵遊歷，我也不知他現在何處。」

  畢竟已過去多年，他們早就沒了聯繫。

  「那如何能尋到他？」

  「你如此打探他蹤跡，可是有事相求？」

  賀寶寶摸摸鼻子：「確實是有事相求。」

  卻沒有明說是何事。

  殷紀安也不詢問，只是笑道：「倒也不必刻意尋他。」

  「佛家講究緣法，時候到了自然就出現了。」

  道理她都懂，就是不明白這時候什麼時候才能到。

  「小主子，近日我恐怕難以輔導你課業了。」殷紀安繼續說道，俊逸的臉上雲淡風輕。

  「為何？」

  殷紀安眼神幽幽，望向遠方，不知在看什麼，許久才不疾不徐地開口：「靜待一人歸，道前塵過往。」

  溫潤的目光倏地的落在賀寶寶的臉上：「此事過後，若是還有機會，我會竭力把你教出來。」

  「先生來魔界，可是為了此事？」

  「不錯。」

  「徐行半生，只想了卻一樁心愿。」

  他這半生太長，心愿太難。

  「既然如此，先生便放手去做，其餘之事，暫且往後放便是。」

  直覺告訴賀寶寶，對於這段往事，她也該知道。

  「呵呵，難得做回說書先生，屆時還需小主子前來捧場。」

  在同雲殿待了沒多久，賀寶寶就找了武月，讓她挑幾個人給自己練練手，這一練就到了晚上。

  而澹臺從明月樓回去後，並沒有去找聞人雪，他獨自去了千寒塔頂層，將那盞從人界帶回來的琉璃花燈拿了出來。

  這花燈他曾瞧過，沒有什麼不同，但並未細看，今日知曉寶寶的身份後，他決定再探究一二。

  澹臺將花燈里的那顆棱形寶石拿了出來，散發著藍色光芒的寶石懸浮著，很是耀眼。

  煉火從體內鑽了出來，將寶石包裹住，令人新奇的是，它竟然能後承受住煉火。

  澹臺眯了眯眸，直覺告訴他這很不對勁。

  在煉火的炙烤之下，寶石藍光大震，突破煉火的包圍，空間戒指里的畫鏡忽然一陣震動，從戒指中飛了出來。

  在半空中變大，而那寶石則直接飛了進去。

  下一瞬，一幀幀的清晰的畫面出現在鏡中。

  而讓澹臺怔住的，是那一張稚嫩卻與他別無二致的臉。

  「皇兄。」有人喚他。

  同雲殿中，所有的宮燈早已熄滅，唯有一個房間裡，自始至終都亮著一盞小燈，靜置在敞著的雕花鏤的圓窗前，燈芯隨風跳躍，卻並未有熄滅的跡象。

  殷紀安一身單薄的衣衫，站在小燈一側，手裡拿著一壺清酒，時不時地往嘴中灌，即便溢出的酒將衣襟打濕也毫不在意。

  他的目光緊緊地落在小燈之上，直到瞧著燈芯變成了藍色後，怔愣一瞬，隨即勾唇一笑，露出一個輕鬆的表情。

  你終於還是看到了，我的皇兄。

  第二日，賀寶寶難得沒有看到澹臺的蹤跡，去了啟元殿尋他，卻被告知他並不在，思索一瞬，猜測他應該是去了千寒塔。

  賀寶寶沒有去打擾，轉了個方向去了聞人雪的洞府。

  許久沒來他的洞府了，裡頭依舊是金燦燦的，像某個暴發戶的府邸。

  不過金碧輝煌之中又透露出聞人雪的審美風格，與大魔頭那個直男相比，倒是多了幾分情趣。

  賀寶寶直接去了他的煉丹房，果不其然在裡面發現了他的身影。

  甫一推開門，一股刺鼻的燒焦氣味就迎面撲來。

  「咳咳咳……」賀寶寶嗆得不行，一邊進去一邊喚他：「聞人雪，你是煉丹還是燒房子？」

  「你怎麼來了？」一個灰頭土臉，黑不溜秋的人影竄了過來。

  賀寶寶的事情澹臺已經同他說了，除了剛開始被驚到之後，想了想倒也覺得合理，慢慢的也就接受了。

  賀寶寶瞅著眼前跟黑炭似的聞人雪，笑道：「我看你這不是燒房子，是燒自己吧。」

  不過幾日沒見，這人哪裡還是那個風流倜儻，風度翩翩的儒雅公子。

  「快將你這破房子收拾好。」賀寶寶被嗆得實在受不住。

  「你等等。」

  聞人雪借著煙霧將自己打理了一番，他掏出離火摺扇，朝屋外扇了兩下，那瀰漫著久久不散的煙霧瞬間被扇了出去。

  「你長大後居然長這個樣子！！」聞人雪睜大他那雙狐狸眼。

  「不好看？」

  「好看。」聞人雪有些不自在地扇著扇子。

  他舌頭像打了結似的，話都說不清楚：「乖崽，不是……」

  捧在手心裡的崽崽一朝變成了盈盈少女，聞人雪心裡是接受了，但真的面對後，還是不知道該怎麼稱呼。

  人都這麼大了，再叫崽崽就有些不合適了。

  賀寶寶朝他翻了個白眼，大刺刺地尋了個位子坐下：「叫我寶寶。」

  雖然這稱呼聽起來有些親昵，但總比再叫崽崽要好上許多。

  「寶寶。」一番鬥爭後，聞人雪的舌頭總算捋直了，他坐在了賀寶寶的對面。

  「你來找我何事？」

  「無事便不能來尋你？」剛放出整個魔宮她哪裡沒去過。

  「能能能，當然能！！」聞人雪面露求饒的神色。

  他差點忘了這小祖宗雖然面相變了，但折騰人的那股勁可沒便。

  見他臉上露出輕鬆的表情，賀寶寶繼續說道：「我來是想問你，你既然回來了，那雲容仙子現在何處？」

  從聞人雪回來之後就沒有看見她的影子，好歹是書中的女主，她得留心一番。

  「她難道沒告訴你？」

  「告訴我什麼？」

  聞人雪頓了一下，道：「她同妖主去了妖界。」

  「去了妖界？」

  賀寶寶怎麼不知，慕雲容何時與妖主扯上關係了，原著中這兩人可是有些不對付的。

  「這個本公子不知，好像是突然決定的，不過她同尊上說了此事，是得到應允之後才去的妖界。」

  「有契尋在，她在妖界很安全。」聞人雪又補了一句：「且她說了，待事情了了之後便會回來，讓你莫要多心。」

  賀寶寶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隨後看向他：「你們在人界，都去了什麼地方，可遇到什麼危險？」

  「若是遇到危險，本公子還能好端端地坐在這裡？」聞人雪調侃一笑。

  他用扇子敲了敲手心：「至於去了什麼地方，那可多了去了。」

  「你問這些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