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突破,正是需要鞏固的時候,你先試著調息,過後去找武月,讓她給你安排幾個人練練手。」
她的修為漲得太快,又沒有實戰經驗,根基不牢固,日後與別人動起手來,容易落下乘。
「聞人雪喚本座有事,本座先行離開。」
賀寶寶清楚,他這話聽起來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她憋住笑道:「你不是說了要給我輔導課業麼?你何時和我補呢?」
澹臺頓了一下,道:「眼下你已無大礙,殷紀安又搬到了同雲殿,你若有不懂的,可直接去找他。」
「你同意我去找殷先生了?」
賀寶寶原以為他還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悶氣呢。
她不說還好,一提這事澹臺似是想到了什麼,恍惚了一下,轉身囑咐道:「去找他可以,莫要同他靠得太近,記得要保持距離。」
「還有,不可多逗留,更不能在同雲殿留宿。」
賀寶寶眼睜睜地看著他說著說著就停住了,眉頭緊鎖:「算了,你先鞏固修為,課業的事本座來解決。」
小東西現在是大姑娘了,殷紀安作為一個外男,長得有幾分俊俏,正是迷惑女子心神的時候,還是不宜多見為好。
加之這人的目的還未明確,讓小東西過去並不妥當,上次的事他不希望再發生。
「行了,你快走吧,何時變得如此囉里吧嗦的,像個老太太似的。」賀寶寶催促他。
以前尚能在他跟前裝幾分小孩模樣,釋放點天性,現在終於變大了,什麼事能不能做她心裡有數的。
澹臺見狀,一言不發地閉上了嘴,他也不知今日是怎麼了,忍不住想要多叮囑些。
臨走前賀寶寶又說道:「你記得將我的情況同底下的人說一下,不然以我這模樣,隔天魔宮裡該有流言蜚語了。」
屆時關於魔尊金屋藏嬌的謠言該滿天飛了。
直到澹臺的身影消失不見,賀寶寶才興奮地跑進房間裡,對著她那面大鏡子照了許久。
那模樣連繫統都忍不住出聲調侃:【宿主可真臭美。】
「你懂什麼,難得變成個大美人,我還不得照照鏡子。」
她殿中那麼多的寶貝,終於要派上用場了,還有她從人間帶回來的漂亮裙子。
……
賀寶寶還是去同雲殿見了殷紀安,除了要道謝之後,更多的還是想要了解些東西。
「先生。」
殷紀安看著眼前的盈盈少女,有些失神:「你是……」
「我是寶寶啊。」賀寶寶微微一笑,將包包里的煉火小人兒露了出來。
「你怎會?」殷紀安似乎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賀寶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這是她慣有的動作:「機緣巧合之下長大了。」
殷紀安的眼中閃過一抹晦澀,他直直地盯著賀寶寶,動了動嘴皮子,許久才說道:「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賀寶寶看得出來,從見到她開始,殷紀安便一直在抑制著激動,看她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悠遠,似乎想要透過她看到某人的影子。
「老有人說我像故人」賀寶寶笑笑:「那不知那位故人現在何處?」
殷紀安的臉上多了幾分傷感與落寞:「不在了。」
「抱歉。」
「這沒什麼,人固有一死,這些我都是清楚的。」殷紀安給賀寶寶倒了杯牛奶,待回過神後,朝她歉意一笑,換成了熱茶。
「一直以為你還是未長大的奶糰子,一時之間竟然弄混了。」
自從初次見面之後,殷紀安這裡就時常備起牛奶,以備不時之需。
賀寶寶端起茶盞品了一口,是上好的碧螺春:「那晚還未謝過先生相救之恩。」
她知曉以殷紀安的脾性定然是不會收她的禮的,她也不想弄那些表面功夫的,但既是要謝,沒有什麼比親自道謝更有誠意。
殷紀安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你不必謝我,那日我並沒有幫上什麼忙。」
「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若非她拖著那人,魔尊也不會那麼快趕到。
「先生既然起了要救我的心思,並且也確實出手了,那這謝便是該的。」
「如此,你這謝我便手下了。」殷紀安不再推脫。
「你的傷如何了?聽聞你能修煉了,想來應該是無大礙了。」
他雖隱居同雲殿中,但偶爾聽到路過的魔女提及。
「無礙了,上房揭瓦不成問題。」賀寶寶狡黠一笑。
「呵呵~」殷紀安被她這鬼靈精怪的表情逗笑了,修長的手指摩挲著杯沿。
篤定道:「你這模樣,魔尊大人該是驚到了吧?!」
賀寶寶吐出四個字:「落荒而逃。」
「呵呵呵……」
殷紀安從胸腔里發出低沉的笑聲,聽得出來他很開心,他道:「他的性子實該如此,不過你終究是不同的,只是暫時未想明白。」
賀寶寶發現,每次提及大魔頭,殷紀安的臉上總會露出一副熟稔的模樣,倒不是他刻意為之,而那模樣十分自然,只有熟識許久的人才會如此了解。
知曉這二人之間關係並不簡單,賀寶寶也不打算多問,她能感覺到,殷紀安對大魔頭沒有惡意,只有滿滿的善意。
她不知道殷紀安會對她如何,但她敢肯定,他不會對大魔頭怎麼樣。
殷紀安很快收起笑容,將一個小盒子遞到賀寶寶的跟前:「這是上次答應你的見面禮。」
賀寶寶打開一看,是一串佛珠,顏色暗沉,偏暗紅色的。
似乎是為了不讓佛珠太過呆板單調,做的人特地在穿佛珠的線尾加上了幾顆形狀不規整的透明瑪瑙,使得肅穆沉重的佛珠多了幾分活力。
「做的時候你還未長大,不過好在這佛珠可隨意變換大小。」
賀寶寶將佛珠待在瑩白的手腕上,果不其然,那線繩自動伸展,貼合手腕的大小。
「很漂亮的佛珠。」
殷紀安眼裡浮現出笑意:「你喜歡就好。」
「答應你的,我總算是做到了。」他突然說了句很莫名的話:「你既喜歡,這珠子便沒有送錯人。」
從始至終,能讓他遞上這串珠子,都只有一個人。
賀寶寶不明所以,撥弄著手上的佛珠,她漫不經心地問道:「這佛珠上似乎刻有佛家梵語,材質也並非凡品,是先生自己做的嗎?」
「我一介紅塵人,如何能擁有佛珠此等聖物。」
殷紀安解釋:「這是我曾經請一位朋友特地製作的。」
「這東西在我手裡擱置了許久,如今總算是送出來了。」
「哪位朋友如此厲害?莫非是佛道中人?」
漆黑含笑的眸子落在賀寶寶身上:「西域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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