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這件事應該先告訴西西才是，決定權在她手裡。」

  蘇定國也不嫌髒，直接坐在馬路牙子上，道：「這孩子以前是很有主見的，喜歡做什麼就直接去做，從來不被外物羈絆；可是現在不一樣了，她無論做什麼都會想著你。你們的生活雖然平淡，但也幸福溫馨，這個時間讓她去國外學習，她肯定是不願意的；所以我先告訴了你，希望你能勸勸她。

  「我會好好和她說的，但她會怎麼選擇，我就不敢保證了。」

  「那就是她的選擇了……對了，她有沒有和你說過，她在和你在一起前，和我有過一個約定。」

  沈周搖搖頭：「沒聽她說過。」

  蘇定國解釋道：「她選擇留在秋露中學當美術老師，一方面是想繼續畫畫；另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想留在你身邊。當時我是不怎麼了解你的，不過也沒有因為你而為難竹西。」

  「我只是和她做了一個約定，她答應我，如果不能勝任老師這份工作，就要老老實實去跟著米勒大師學習；如果能勝任，那她就能自己選擇是去是留。」

  「所以說，只要她在秋露中學的工作順利無礙，我就不會幹涉她的決定，她會不會去國外，就看你們兩個商量的結果了；但是，如果她不順利，我就只能狠心讓她暫時離開了，這是我和她的約定，也算是讓她能去追逐夢想的最後一個助力，希望你能理解。」

  沈周用了幾分鐘才把這這話消化掉，蘇定國最後一句話看似無情，但其實已經做出很大讓步了，尤其是這個約定還是在他和竹西沒有談戀愛的時候立下的。

  這樣看來，竹西並不完全具有選擇權，她可以在任何情況下選擇不去追隨米勒大師學畫；但唯獨只有一種情況是她不得不聽從的，也就是說能讓竹西必須去國外的因素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學校的工作不順利。

  不過，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特例似乎不會發生，竹西雖然課很少，但並沒有出現過什麼意外情況，秋露中學也很重視美術這門課程。

  「聽完您的這些話，我倒是覺得竹西完全不可能去國外了。她在學校的工作很順利，想必未來也不會出現什麼意外，所以您和她的約定，多半是要輸了。」

  蘇定國無所謂地說道：「輸贏並不重要，我也不是一定要讓她去國外進修，只是給了她一個選擇，至於要不要去，還是她說了算，當然工作不順利就另說了。其實我也不希望她去，有的時候追求夢想，就必須要犧牲點什麼。我更希望她能選擇現有的安穩生活，等到了八月二十六，和你一起去把證領了，咱們就真的成了一家人了，這是我希望的……」

  沈周亦有同感，但他不能替竹西做決定，「我回去就和她商量，儘早給您答覆。」

  「嗯……行了，不說這個了，進去看看吧，教學樓和宿舍樓今天應該就能全部裝修完畢，下一步就是食堂、圖，體育館和操場了。」

  蘇定國走在前面，沈周也只好收起散亂的思緒緊跟上去。

  從學校回去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沈周去教學樓仔細看了看，讓人驚喜的是每間教室都是按著普通小學的規格裝修的，教學設施一應俱全，只待通風透氣一個月，就能投入使用。

  宿舍樓的裝修樸素卻不隨意，空調、地暖、熱水、獨立衛浴等每間宿舍都配備齊全，床鋪和桌子也和教室的課桌椅一樣，都是來自沈二叔的木材廠，主打一個大方耐用。

  沈周又一次見識到了蘇氏地產的實力有多麼恐怖，人海戰術也是非常有效；這要是換做其他施工隊，恐怕很難有這樣的質量和效率。

  學校那邊的事不需要沈周操心，蘇定國自然會監督好每一個過程，務必把這項工程做到最好。畢竟是要捐贈給救助站的，也是他第一次這麼大手筆地投入在慈善事業上，更是以沈周的名義捐贈，勢必是要拿出全部的實力和誠意的。

  回到書店後，沈周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去思考竹西不得不去國外的可能性。

  「工作不順利……怎麼想都不可能不順利啊！」

  最後得出的結論是：竹西不可能有這種可能性，因為學校那方面實在不會出什麼問題；就算竹西在工作上有些馬虎，或者經常遲到早退，學校也不會開除她的，畢竟她身後站著的可是蘇定國這尊大佛。

  不過沈周也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就算將來竹西必須要去國外進修，他也能接受。在愛情上，他總是自私而慷慨，他拒絕竹西和他之外的其他男人接觸，卻也能放手讓竹西去追求夢想。

  當然，只是暫時放手，沈周可不打算因為竹西去了國外就和她分手，交通這麼發達，他自己完全可以經常去看她，而且這還是公費旅遊，蘇定國會不遺餘力地支持他。

  想到這些，沈周也就沒了什麼心理負擔，無論竹西走或不走，他都能接受並且做出相應的改變。

  五點半的時候，竹西騎著紅色小電驢來到書店。

  「今天有沒有想我呀？」

  沈周笑了笑，幫她把包包取下來，道：「沒有。」

  「哼！」

  「逗你呢，一整天都在想你，中午沒吃到你做的飯，我一下午都沒精神。」

  竹西嘿嘿笑道：「那晚上我做飯，讓你解解饞。」

  「多辛苦啊，還是我來吧。」

  「那還是一起吧。」

  沈周嗯了一聲，把她杯子接滿水，又遞給她，道：「我下午又去學校那邊了，教學樓和宿舍樓都裝修好了，再有一個月就能正式開始使用了。」

  「太好了！等去了新學校，孩子們就可以更好地學習了，也不用把不同年級的放到一間教室了，還會有很多老師……孩子們一定會很開心的！」竹西真實感受到了救助站的不易後，對他們的生活改善程度很是關心，恨不得立刻就讓他們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還有一件事……」

  竹西喝了口水，道：「什麼事啊？」

  沈周猶豫片刻，才說道：「米勒大師來京城了，還宣稱要對外招收學生。」

  「……嗯，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