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音辨人,馨香的聲音的確讓人看到了馨香的哀傷之情。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不救你,有人自然會救你」
玄天默念靜心心訣,少許,玄天臉上的紅潤也是不見了蹤影。
不過,即便如此,馨香也是難以置信地說道:「我不信,我不信!救我也就算了,可你為何要豁出了性命救我,你就是喜歡我。」
不到黃河心不死,玄天故作冷漠地說道:「換做別人,我也會救。」
「大善人,你的好心我算是領教了。」玄天本是以命救命,但是在馨香的心裡,此時的她已經被哀愁所奴役,「日後就算是我死了,你也別來救我了。」
「日後,沒有日後了。待我傷好了,我自會離開這裡。」玄天面不改色地說道,「對了,你爺爺的紙條我也會還給他。」
「你是不是喜歡我?」失落的神情瀰漫在馨香的臉上,已然讓馨香的歡欣之情化成了虛無的夢幻,繼而,馨香哽咽了起來。
於此,馨香又能怎樣呢?
禁錮她的,也唯有她心中的執念與不解。
「我說了,至始至終,我都不曾喜歡過你。」
玄天的神色如同波瀾不驚的湖水,任憑花開花落,水的寂靜依舊不動如斯。
但是忽然之間,這寧靜許久的湖水突然一改往日的常態,變得動盪不安起來。
玄天拾身而起,跌跌撞撞地走到屋子中央的桌子面前,拿去他摯愛的天玄劍,徑直往屋外走去了。
傷勢還未痊癒,但是玄天的心已然不肯留在此地。
若是多留幾日,這傷情的人恐怕比玄天還要傷重。
不得已,玄天便只得拖著虛弱的身子,離開馨香的眼帘,免得讓他與馨香生出幾分難堪的情愫。
馨香看著玄天離去的身影,她仿佛忘記了玄天是帶傷之身。
於此,馨香空洞的眼眸如同無所希冀的黑暗一般,將她行動自如的身子禁錮了起來。
馨香無聲無息地看著,但她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可是突然之間,讓馨香欣喜的是,玄天竟然莫名地停在了她的門口。
「既是你爺爺給我的紙條,你爺爺住的地方,你應該也知道吧!」駐足在門口,玄天頭也不回地問了一句。
「知不知道與你有什麼關係?」
「救你出來,不是讓你去死,你一個人在這裡,我有點不放心。」
馨香一個弱女子,斷然是不能留在這裡的。
「你就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嗎?」馨香啜泣道,「馨香,是我在這裡的名字。」
馨香對玄天的執念,從玄天救她的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以後玄天必然是她心裡唯一的男子。
「對你來說,馨香根本就不是我的名字。如果,你這麼走了,『馨香』這兩個字,恐怕要跟著我一輩子。」
死寂的心沐浴在生息充盈的清風中,馨香摒棄掉了玄天的無情。
不過,在馨香的心裡,玄天的話卻始終沒有動搖她的心思,只因馨香之前看到的種種,確乎就是玄天的羞澀。
因此,馨香的臉上也是湧出了一抹欣喜:「算了,你走吧。」
話音一落,玄天仿若泰山的身影便直接消失在了馨香的眼裡。
「你真捨得走?」
「我就這麼不討人喜歡嗎?」
「那麼多人,都想霸占我的身子,可你為什麼都不正眼看我一樣。」
「玄天,難道就因為我是李媽媽哪裡出來的……」
事與願違,馨香這個青樓女子,看破了世俗紅塵。
在他的眼裡,世間的男子,多半是些人模狗樣,花花公子。
玄天的出現,卻打破了她的心念,更何況她還是一個青樓女子。
世間能為她挨刀的人,似乎就是她命中注定的人。
但是當玄天離去的時候,馨香卻並沒有隨玄天離去。
或許,玄天早已知道了馨香的苦衷。青
樓女子的自由,遠非玄天所想,遠非玄天所為。
畢竟,馨香所說的話,玄天已經聽到了。
至於他的遭遇以及馨香的本名,恐怕也只有當他狠下殺手的時候,馨香的這個噩夢方才能煙消雲散,重回正軌。
出了屋門,玄天又沿街東去了。
只是今日天色清明,與前幾日的雨天相比,今日坐在東街街頭的吃麵人倒也不少。
玄天帶著刀傷,坐在一處人少的地方,吃了一碗清湯麵。
頓時,玄天覺得身上的刀傷竟然好了一半。
或許,他身上的疼痛並不是刀傷所致,而是飢餓所致。
至此,玄天苦笑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馨香,你有時間說情,卻沒時間給我煮碗素麵。」
說罷,玄天便拿出褶皺的白紙條,將它直接扔進了麵湯里。
須臾,玄天又用眼前的筷子將麵湯里的紙條夾了出來。
只見紙條欲裂,其上的黑字如同散開的水霧,直接將其正面弄花了一片。
但是在紙條反面,若隱若現的幾個大字也是如同將臨人間的夜色一般,愈來愈重了。
玄天凝視著眼前的紙條,竟然有些吃力地讀出了紙條上的三個大字:「烏水鎮!」
烏水鎮,近臨無名街,若是在無名街東頭混跡的江湖人,或多或少,這烏水鎮的名聲似乎也曾聽過。
但在玄天的印象里,烏水鎮三個字斷然不是因為它靠近萬劍山莊才縈繞在玄天的腦海里。
恍惚中的感覺,玄天仿佛如臨昨日,這似熟非熟的感覺確乎就是人生中的未卜先知。
而在人世間,又有多少人都曾經歷過這種感覺。
這種感覺似乎就是人生的重來,往事的重塑,但不論如何,熟悉的感覺終究還是替代不了人世的風波,只因未知才是蠱惑人心的最大魔怔。
玄天獨坐街頭,細思良久,最後他終於拿定主意,決定親自前往烏水鎮一探究竟。
畢竟,熟悉的感覺與多情的馨香就如玄天的面前清湯麵一般,有湯有面,這清湯麵方才能是清湯麵。
吃完了面,玄天意猶未盡地看了看周身的景致,仿佛除了他,這無名街東頭的人是沒有人會離開這裡的。
玄天看了許久,始終沒有找到一個離街而去的人,相反,在眼裡的人,多半都是些進街來的人。
去意已定,玄天顧不得別人的行徑,更何況都是些與己無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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