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座青峰臨空而出,襲萬物之色,絕山水之姿,清秀絕塵。
峰間流水宛如曲吟,釀出三千絕曲,震動九霄風雲。
主峰險峻,遙對兩翼側峰,承天地玄機,孕無限造化。
洛神府高山流水,幽處青峰山中,宛若詩畫點睛之筆,神韻躍然紙上,令人拍案叫絕。
夜醉人,洛神府府深人靜,燈火稀疏,儼然不像一個名動江湖的城府。
凸石似乎是一道臨界,將生與死隔在一牆之間,委實讓人提心弔膽。
孟良四人小心謹慎,早已做好魚死網破的打算。
可突然間,密道中的機關停止移動,方才帶走暗道中死亡的氣息,四人虛驚一場。
孟良看著身旁的三人,道:「生與死往往只有一線之隔,要想活命,就要做好死的準備。」
陸慕道:「等夜深人靜的時候出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陸髯道:「怕什麼,不就一個洛神府,大不了魚死網破。」
陸攸道:「三弟,你也聽到了,今天遇到的都是不什麼善茬,還是見機行事為好。」
古年舊道埋沒深山之中,久不為人所知,極盜三惡費盡心機,挖出龍首虎口的暗道,本以為洞穿古墓,坐擁黃金大山,卻不曾想誤入了荒道,進了洛神府的死套。
只是這暗道迷濛,竟埋沒在深山古林中,實在有點怪異。
不過,話說回來,後事流言方才讓密道成了今日古墓的始口,前人意欲何為,似乎已經成了一個謎。
四人屏住呼吸,靜聽四周聲響,針落人聞,一片死寂。
陸攸費力地移動凸石,漸漸拉開暗門一道細縫,陸攸仿佛揭開了幾百年之久的古棺,不敢弄出分毫的差錯。
透過細縫,陸攸看盡屋中瀰漫的黑色,尋不見暗黑中躲藏的人影。
陸攸緩緩打開密門,走出荒悶的暗道,覺得身離迷濛一般清爽自然。
陸髯跟在陸攸的身後,猛然衝進屋內,險些跌倒在地。
慌亂中,陸攸一把拉住陸髯,道:「三弟,輕點。」
屋中氣息平穩,可不知為何,孟良身上殺氣騰騰,蓋住夜中嫵媚的黑暗。
陸慕心有所感,不敢正視一旁冷意肆溢的孟良。
怪異的氣氛攪動屋中氣息,開始變得紊亂不堪起來。
陸攸也似有覺察,道:「此地不宜久留,有什麼話出去再說。」
孟良急欲阻止,難料陸髯率先掀開屋門走了出去,陸慕與陸攸無奈,只得跟著出了屋。
孟良寒意瘮人,久久站在屋內,聚精會神地尋找一絲合適的契機。
冷夜風吹,將陸髯的一縷頭髮吹在眼睛前遮住前去的路。
「你們是誰?」一群黑衣人似鬼魅一般,突現在極盜三惡面前,人人手拿兵器,不像一般的凡夫俗子,「說,老東西哪裡去呢?」
陸攸身在雲中不知雲深幾許,茫然地說道:「你們是誰?」
「找死!」
黑衣人一言不合,人已飛馳而過,一把尖銳的長劍當臉刺來,哐當,一刀一劍猛然碰在一起,這刀韻豈止是三分的銳利,劍斷人亡,那黑衣人不明所以,早已命入九泉黃道。
「擦亮你們的狗眼,極盜三惡都不認識,你們真是該死!」陸髯刀鋒奪命,人語奪聲,人與刀便是一道乾淨的死亡通道。
「冷無良,你怎麼會在這裡?」黑衣人中走出一人,渾身的殺氣更是添了幾許,「說,老東西哪裡去呢?」
「你是不是活得太久,活膩了。」
「冷無良,我敬你三分,才問你老東西去哪裡呢?你要清楚,這裡不是萬劍山莊,洛神府可沒那麼好闖。」
形勢危急,陸攸急忙勸道:「二位,和為貴!」
黑衣人道:「好,既然老東西不在,那就先將你們拿下。」
陸慕聞語,自知此事難纏,四人不明原由誤闖洛神府在先,二者陸髯又殺一人,更是雪上加霜。
陸慕明事,勸孟良將此事暫且擱置,洛神府府人身裹黑衣,必然另有一番說由。
倘若此時四人不明事理,恐怕四人武功再高,也難逃一死,識時務者為俊傑。
黑衣人摘下面罩,吩咐手下,將孟良四人關在一處密屋之內,嚴加看管,以防四人夜裡逃竄。
陸攸睡在地上,若有所思地說道:「怪不得機關自己會動?」
陸慕道:「依二弟所說,難道他們不知道機關所在,更不知道屋內的密道?」
孟良道:「他們做賊心虛,想必是要暗殺老東西,結果讓老東西逃了,跑進屋內胡亂翻騰,誤動了機關。」
山水流聲,撕破幽夜寂靜的面紗,與喧囂相依相伴。
洛易坐在堂中,聽著如此熟悉的水流聲,心中激起一絲漣漪。
洛易抿了一口茶,漱了漱口,又吐在杯中,道:「你們抓住了孟良?」
「是!」
「老子新傷還沒痊癒,你們又給老子添了一處。」洛易大怒,順手將手中的茶杯砸碎在地,「老東西呢?」
「老東西跑了!」
「一群飯桶,養你們有何用,還不給老子快滾。」
洛易余怒未消,口中念念有詞,一拳狠狠砸在桌上,將桌子砸開幾條細縫。
洛易身為易金門的門主,聲名鵲起,平素沒有辦不成的事。
而此時身處洛神府中,卻難平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若是日後傳出去,豈不是被別人恥笑。
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洛神府依山傍水,鳥雀啼鳴,人耳盡聞。
翌日,洛神府前人群熙熙攘攘,嘈雜一片,洛易卻眼神迷濛,佇立在洛嶸賦一旁。
洛嶸賦疑惑不解地看著眼前的孟良四人,憤懣地說道:「冷無良,李莊主近來可好?」
孟良道:「承蒙宗主的福。」
洛嶸賦道:「既如此,冷無良你來告訴我昨夜究竟是怎麼回事?」
陸攸眼見事情不妙,便搶說道:「洛宗主,請息怒!」
「少見多怪!」不見其人,先聞其聲,俶爾,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現在眾人面前:「洛宗主,老夫的事情,你可考慮好了?」
老者精神矍鑠,一身黑衣與之滿頭白髮似那黑白陰陽相生相剋。
眾人啼笑皆非,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這老者竟敢一人獨闖洛神府,真是自尋死路。
洛易大罵道:「老東西,你還敢來。」
老者展開一張畫卷,指著畫中人大笑道:「交出此人,饒你們不死。」
洛神府可不是好闖的,孟良四人儼然已是籠中之鳥,難離這是非之地,沒想到竟然還有人自投羅網。
孟良暗自憂悶,但老者的畫卻讓他百思不得其解,世間因果自有緣由,可這畫中的男子與這老者有何關係?
洛易怒氣憋在心中,一宿未眠,而此時老者即在眼前,洛易便一言不合飛身直取老者。
老者站在原地視若無睹,紋絲不動,眼看洛易單刀離在老者只有絲毫之差,只見老者千鈞一髮之際,單掌而出,正好打在洛易胸口,方才讓洛易萬念俱灰,滅了殺人之心。
洛易痛楚難耐,吐了幾口鮮血,染紅蒼白的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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