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你的所有物……

  歷史總是驚人的相似。

  類似於這樣的話也從某個人的口中吐出過，只不過相比於從江雪涼月，眼前這個少女遵守規定的可能性明顯要更大一些。

  畢竟，心靈無垢這個詞條要比什麼心靈通明要靠譜多了不是嗎。

  可即使是這樣，白鳥簡述仍然沒有要答應的準備。

  原因很簡單，這樣的口頭承諾並沒有什麼實質性可以抓住的把柄，就算她是心靈無垢也沒有確切的把握。

  她是江雪涼月的姐姐，誰知道她究竟會不會受到前者亂七八糟的蠱惑。

  白鳥簡述看了兩人一眼，然後又在手機屏幕上顯示出了另一段話：

  「我憑什麼相信你？」

  白鳥簡述站在兩人的面前，靜靜地看著江雪秋穗，再次抬起手讓屏幕上光亮的字體落入她的眼中：

  「她已經在我這裡失去了信譽，你覺得你有什麼東西可以證明你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世間所有的東西，無論是有形或是無形，其本質都是資源置換。

  感情情緒也好，實質性的物品也罷，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做了出格的事，處於弱勢的一方就必須要承受相應的代價。

  只是現在代價的承受方由江雪涼月變成了江雪秋穗這邊了而已。

  「咳咳……」

  仿佛終於緩過來了，涼月纖細脆弱的身體在床上蜷縮著，白皙修長的手指撫著脖子，一邊乾咳著一邊將目光看向白鳥簡述。

  即使沒有看到手機屏幕上的字體，但是也基本上能夠猜到簡述的意思，她緩緩開口道：

  「你想要什麼。」

  「問題不是我想要什麼。」

  抬起頭，簡述的目光看向牆上的時鐘，注視著江雪涼月的眼睛：

  「重要的是，你能夠給我什麼。」

  「我記得上次，你也是像她這麼說過。」

  這樣說著，白鳥簡述站在了江雪涼月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手指捏住少女光潔的下巴：

  「而且，如果我現在就要取走我的東西，你該怎麼辦呢？」

  或許這種東西對於白鳥簡述來說不值一提，只是，從某種角度來說，讓對方失去在意的東西，比利益交換還要致命。

  取走……

  自然是能夠聽得出白鳥簡述口中的東西是指什麼，造成目前的結果她並不意外，甚至提前就已經能夠預料到。

  做事的風險與回報是成正比的，她自然早有準備……

  只不過，準備是準備，當真的到這一步的時候，忐忑和名為恐懼的情緒仍然會侵襲上心頭。

  闔上冰藍的雙眸，江雪涼月修長的眼睫毛在不斷顫抖著，雙唇抿在了一起然後張開，深吸了一口氣仿佛終於釋懷了什麼一般，開口道：

  「讓她先出去。」

  這倒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白鳥簡述也沒有什麼喜歡被第三人觀看的癖好，他鬆開手，準備將江雪秋穗送出門外。

  然而，一轉身，卻看到江雪秋穗的手放在了身後。

  午後的陽光穿過光禿禿的樹枝，落在了少女的肩頭。

  悄然間，隨著江雪秋穗蔥白手指的撥動，潔白優雅的裙子順著少女的身體滑落，白色的光線落在她的身上，宛如牛奶般白皙細膩的光暈從她的身上不斷散發出來，只是看著就會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身上稀薄的布料只能勉強掩蓋她身上關鍵的部位，大片粉白的皮膚完全暴露在白鳥簡述的眼中。

  江雪秋穗純淨的眸子看向白鳥簡述，脈動修長的大腿朝著他走了過來。

  「讓我來，可以嗎？」

  她臉上擁有著茉莉花一般的純情，這樣赤裸的話語從她口中吐出卻完全沒有任何不對勁的感覺，甚至如果不是看到她現在的裝束，或許還以為她是在說什么正經的事情。

  然而，還沒有等白鳥簡述反應，江雪涼月便從床上走下來，拉起了被子，直接披在了江雪秋穗的身上。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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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江雪秋穗的房間裡出來，沐野原雪晗走在了江雪家的公園裡，看著眼前新年鮮艷的裝飾，心中已經失去了欣賞的心情。

  目光看向升起在半空中的太陽，她垂下了眼眸，不知道為什麼自從剛才從那個房間裡出來之後，一股壓抑的感覺不斷地在心中徘回著。

  是女人的直覺嗎？為什麼剛才她總覺得那個人是白鳥簡述？

  然而，自己是認真確認過了，即使是化妝，也沒有人能夠化妝到那麼細緻的地步。

  她是個女人，至少這一點自己可以確認……

  不對勁……

  一口濁氣從紅唇中吐出，她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怎麼了？雪晗？」

  自己的女兒自己當然最清楚，沐野原佳世一臉關心模樣地看著她：

  「是不舒服嗎？」

  「嗯……」

  閉上了雙眼，有些反胃的感覺，沐野原雪晗沉吟著，沒有說話。

  「沐野原小姐如果身體不舒服，我們還是到前廳坐一會兒吧。」

  江雪正裕看向兩人，提出了建議，然而，目光掠過雪晗的肩膀，恰好看到了一道身影，渾濁的眼睛滑動了一下，童孔縮了一下，眼睛變得如同鷹隼一般。

  「家主……」

  一道女聲響起，沐野原雪晗轉過身，恰好看到小暮奈央穿著一身標準的和服，雙手捧著茶盤站在了三人身前。

  精緻的眉毛皺了起來，打量著對方身上的衣服，心中剛才那種不安的感覺進一步侵襲著自己，就連一旁一直保持著微笑的沐野原佳世也收起了笑臉，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人。

  在短短的十幾分鐘內換上一套衣服，然後從另一個方向朝著幾人走來，而且還端著茶……

  說不可疑那是騙人的。

  「奈央？」

  沒有等沐野原雪晗開口，江雪正裕的便有些疑惑地看著小暮奈央：

  「奈央，你怎麼在這裡？」

  「小姐讓我給您準備一下茶，現在剛剛泡好。」

  微微欠身，小暮奈央對著幾人微微欠身，嘴角露出溫婉的微笑，雙眸透著光。

  「泡茶？」

  江雪正裕的視線落在了茶杯上，茶盤上剛好擺著三個精緻小巧的茶杯，目光透過清澈的茶水可以看到杯底，鳥鳥的煙霧從杯中緩緩升起，一道道若有若無的清香恰好鑽進幾人的鼻中。

  「你剛才就一直在泡茶？」

  沐野原雪晗伸出手毫不客氣地拿起一隻茶杯，眼睛盯著晃動的茶水詢問著小暮奈央。

  「小姐安排的。」

  小暮奈央這樣說著，清澈的眸子看向沐野原雪晗，眼中隱約間露出一抹笑意。

  「安排的倒是挺周全的。」

  抬起手將杯子湊近鼻子，嗅了嗅茶水的香氣然後微微抿了一口，誇獎了一句，沐野原佳世抬起眸子看向小暮奈央，繼續問道：

  「好茶。」

  「只不過，要泡這樣一壺好茶，一定是需要不少時間吧？」

  再次微微欠身，小暮奈央開口道：

  「半小時之前奈央就開始在泡了，夫人。」

  幾個字落入了沐野原雪晗的耳中，隨後沉入了心中翻起了勐烈的波動，一股無名的怒火在心口燃燒，她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有些憤怒感。

  抬起手打了個指響，在不遠處候著的女僕便迅速走到了她面前。

  「手機。」

  「是。」

  沒有多餘的廢話，手指滑動手機屏幕，翻到通訊錄然後直接撥打了白鳥簡述的電話。

  腳下不停，直接朝著剛才出來的房間走去。

  眼前的現象不是沒有解釋的餘地，只是相比於小暮奈央不清不楚的解釋，她倒是更願意相信自己的直覺。

  從出生到現在，她的直覺從來沒有錯過。

  剛才在房間裡的那個女人絕對不對勁。

  耳邊的手機仍然沒有被接通，發出『都都都』的忙音，一股不詳的預感籠罩在心頭。

  「雪晗？」

  身後是沐野原佳世的聲音，但是她此刻根本就沒有顧及和理會的時間，快速地向著目的地走去。

  「對不起，您撥打……」

  電話出現了忙音，沐野原雪晗只是看了一眼之後就又再次撥通。

  終於走到了別墅前，邁著步子沖向了二樓，沐野原雪晗胸脯微微地起伏著，重新來到了那間屋子。

  抬起手掌，拍向眼前的電子木門。

  『砰砰砰！』

  比剛才還要劇烈的拍門聲在耳邊響起，走廊裡屋子裡一片寂靜，除了這道聲音以外再沒有別的什麼聲音。

  『滴……』

  然而，正當她再次抬起手，一道電子合成音在耳邊響起，房間裡的光線透過門扉的縫隙，鑽進了她的眼中，隨後房間裡的景象展現在了她的面前。

  「沐野原小姐，看起來沐野原家的家教並沒有那麼嚴格呢？」

  江雪涼月站在她的面前，湛藍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的眼睛，眼神中滿是嘲諷的神色。

  「餵？」

  電話中也響起了熟悉的聲音。

  來不及理會江雪涼月戲謔的話語，只是一瞬間，沐野原雪晗有些愣神。

  「喂，雪晗？」

  手機中白鳥簡述的聲音仍然在耳邊響起，輕咬著紅唇，深吸一口氣：

  「餵。」

  「怎麼了？」

  「你現在在哪裡？」

  一邊逼問著，沐野原雪晗直接掠過江雪涼月的身形，朝著屋子裡面走去。

  「你有事嗎。」

  白鳥簡述的話語和往常一樣平靜，甚至語調都沒有什麼不同。

  沐野原雪晗的目光掃過房間裡的每一處角落，走到窗簾前，檢查了後面，然後是洗手間……

  「餵？」

  電話中又傳來白鳥簡述的聲音，沐野原雪晗轉過頭，看向江雪涼月的臉，又掃過江雪秋穗面癱的表情，站在原地開口道：

  「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除了白鳥簡述簡單的問候以外，電話里傳來街上鞭炮和人群中嘈雜的聲響。

  「我在準備去富澤家的路上，你怎麼了？」

  「沒事，就是想要給你打個電話而已。」

  抬起頭，沐野原雪晗的視線剛好掃過江雪涼月，一黑一藍兩束目光隔空對視著。

  「這樣，新年快樂，注意安全。」

  「嗯，先掛了，我這邊還有事。」

  「好。」

  兩人之間的對話很簡單，完全不像是熱戀中的情侶之間的交談。

  掛掉電話，沐野原雪晗走到了江雪涼月的面前，紅唇輕啟道：

  「你最好不要玩火。」

  「玩火？」

  似乎有些不理解對方在說什麼，江雪涼月有些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不太懂沐野原小姐究竟是什麼意思。」

  「呵呵……」

  冷冷地笑了一聲，對方裝傻充愣也好，一無所知也罷，沐野原雪晗都沒有想要繼續和她交流的想法，抬起手揉著眉心然後掠過對方的身體。

  「不過，雖然不太懂沐野原小姐的意思，我這裡倒是準備了一份禮物給你。」

  江雪涼月的聲音讓沐野原雪晗的腳步停了下來，她微微側身，雙手抄在風衣的口袋裡看向對方。

  涼月也不急，亦步亦趨地走向了桌子的位置，儘管看上去好像是不急不慢的樣子，只是沐野原雪晗仍然能夠看得出她的不自然。

  只不過對方什麼樣的身體狀態她並沒有心情去關心，來到江雪家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裡，她感覺到無比的心累，一個想要離開這裡的想法逐漸變得迫切起來。

  「我沒有時間等你。」

  「只是一個小的禮物而已。」

  打開抽屜，一封白色的信箋出現在了江雪涼月的手中。

  似乎並不像是平常的情書一般輕薄，裡面似乎還夾雜著一些文件，信封的身體看起來略微有些鼓脹。

  作為江雪家的小姐，過年總不可能是用包紅包這樣的方式來作為一份特殊的禮物。

  涼月緩步走到她的面前，抬起手將信封遞給她，櫻唇露出微笑：

  「這是我給小姐準備的新年禮物，希望你能喜歡。」

  抬起眸子瞥了一眼對方，視線最終落在信封上，沐野原雪晗並沒有抬手去接。

  依照江雪涼月陰冷的性格，這裡面自然不會是什麼好東西。

  說是炸彈她也是信的，因為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呵呵，你確定不接嗎？」

  江雪涼月的手仍然擎在半空中，纖細的手掌微微顫抖：

  「如果不看的話，你或許會後悔一輩子也不一定……」

  她的身形向前靠了一步，櫻唇伏在了沐野原雪晗的耳邊：

  「你難道不想知道，關於他的秘密嗎？」

  只是簡短的一句話，不過一秒鐘左右，江雪涼月便向後撤去，手掌的信封依然擺在沐野原雪晗的面前。

  迎著那雙湛藍色的眸子，沐野原雪晗抬起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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