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側過身子,微微仰起頭。
眨了眨眼。
他知道,清歡是真的記起了全部。真好……在這段感情里,他再也不是一個人!
再也不是孤軍奮戰!
一段記憶,只有他一個人記得。
這麼多年來,很多時候,他都要懷疑,那是不是他一個人的夢。
但是現在,他終於了有了真實感。
因為,清歡的記憶回來了。
那不是他的夢,是他們一起牽手走過的歲月。
楮墨伸出手,默默遞給時清歡。
時清歡愣了下,隨即笑了,握住他的手,兩個人一路往前走。
這樣寧靜的清晨,因為有了彼此的相伴,似乎連空氣都變得甜膩。
「咦?」
時清歡指著前面,「那裡怎麼那麼多人啊。」
楮墨順著看了一眼,「哦,延邊的冰雪節。」
「對啊。」
時清歡笑了起來,「好像就是每年這個時候……延邊冷的早呢。」
看著她興奮的樣子,楮墨說到,「想去看看嗎?」
「我記得我們以前也去過的。」
時清歡眼巴巴的看著,明顯是想去。
「你還好意思說?」
楮墨癟嘴,一臉嫌棄,「當時誰,裹的像粽子一樣,讓她伸個手,她就哭!好冷好冷。」
「哈哈!」
時清歡忍不住大笑起來,「我不知道,我不認識。」
楮墨揉揉她的腦袋,「現在長大了,應該不會那麼愛哭了,那……走吧!」
說著,拉著時清歡往前跑。
「哎!」
時清歡沒反應過來,跟在他身後。
開心的跑著,卻擔心,「可以嗎?你不是很忙的嗎?」
「快走!」
楮墨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哇,哈哈……」
進入了冰雪的世界,時清歡猝不及防,腳下一滑,直接就滑出去老遠。
她嚇得大叫,幸而有楮墨牽著她的手,她才沒有滑到。
時清歡大笑著,哈出來的氣都是白的。
「這太滑了啊!都可以溜冰了。」
「這本來就是溜冰啊!」楮墨看著她笑,「傻老婆。」
「想不想吃雪糕?」
「嗯?」
時清歡一聽,連連點頭。
「等著啊,給你買去!」
楮墨指了指路邊,「馬上回來!」
「嗯!」
時清歡連連點頭,看著他的背影,她感覺他們彷彿又回到了六年前。
他經常不在家,可是,只要在家的時間,每分每秒都會陪著她。
那個時候,她不會說話。
通常只要她一個眼神,楮墨就能明白她要什麼。
正陷在回憶里,不妨一輛冰車駛了過來。
「讓,讓一下!」
伴隨著喧鬧的人群,時清歡匆忙退開。
可是,她著急啊,高聲喊著,「楮墨!」
隔得太遠了,楮墨壓根聽不見。
等到喧鬧的人群散去,時清歡匆忙跑前兩步,四處張望著。
咦?
在原來的位置,哪裡還有楮墨?
他去哪裡了?
「楮墨、楮墨?」
時清歡著急的喊著,想要去找他的,可是,又怕走開了,他再回來,兩個人走岔了!
「老婆。」
腦袋上,輕輕地被壓住了。
時清歡一怔,猛回頭。
就見楮墨笑嘻嘻的低頭看著她,「找我呢?」
「!」
時清歡愣了下,立即跳起來,蹦到了他身上。楮墨猝不及防,條件反射的單手將她接住。
「你去哪兒了?」
時清歡嘟囔著,「這裡這麼多人,我怕和你走散了……」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
楮墨聽著,心疼。
他們走散的六年,對她來說……是多麼深的恐懼!
「不怕。」
楮墨把人往懷裡緊了緊,「我一直看著你呢,我們不會再走散了。」
「嗯!」
時清歡眼眶有些濕,用力的點頭。
楮墨心上潮濕,拍拍她的腦袋,「雪糕還吃嗎?」
「吃!」
時清歡噘著嘴,還抱著他,不肯從他身上下來。
嘴巴一張,「啊——」
楮墨笑著,一手抱著她,一手拿著雪糕。
無奈,「我怎麼剝開喂你?」
「哼!」
時清歡挑眉,嗔到:「沒用的男人!」
「嗯?」
楮墨失笑,「敢這麼說我啊?」
「嘻嘻。」時清歡自然是逗他的。
楮墨保持著姿勢不變,抬起拿著雪糕的手,用嘴給包裝紙咬開了。
「!」
時清歡兩眼冒星星,好……酷啊。
楮墨笑,「好了,吃吧。」
「嗯!」
時清歡笑嘻嘻的接過,張嘴咬了一大口。
「哎喲,好冰!」
冰的她忍不住大哆嗦,時清歡大笑,「哈哈……好冰好冰!」
「傻丫頭。」
楮墨把人往上抱了抱。
「哎,你知道你以前,吃雪糕什麼樣嗎?」
「嗯?」
時清歡正咬了一口,聽他這麼說,想起以前的事情來,沒忍住。
「噗……」
直接一口,噴到了楮墨臉上。
楮墨抽抽嘴角,「也就是親老公我不嫌棄你!」
「哈哈。」
時清歡大笑著,抬手替他擦,「你不能怪我啊,誰讓你逗我笑!」
「笑?你也知道好笑嗎?」
楮墨癟嘴,滿是不屑。
「嗯!」
時清歡連連點頭,笑的時候,眼睛里都是星星。
那個時候的她,也會吵著要是雪糕。可是,她怕冷,不像現在,咬了一口邊喊冷邊笑。
那時候,她是邊吃邊哭。
楮墨就勸她,「冷就不要吃了。」
「……」
她只是哭,還是吃。
那樣子,實在是太好笑。楮墨就沒忍住,她在那兒吃著哭,他就在邊上站著笑!
弄的路人紛紛側目,覺著這對小愛侶,挺有意思的。
但是,那時候,時清歡吃完了,就會開始發脾氣。
理由是……
楮墨怎麼可以看著她哭,還笑呢?
想起這一幕,時清歡也忍不住一直笑。
抬起手來,捶打著楮墨,「打你打你!讓你笑!」
楮墨一把握住她的手,抵著她的額頭,「只要看著你,我就開心……就想笑。」
時清歡默然,抿起嘴。
「手這麼涼?」
楮墨蹙眉,將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臉頰,想想覺得不夠。
索性掀開了衣服,將她的手貼在了自己肚子上。
「呀!」
時清歡驚叫。
楮墨滿意的笑笑,「心疼嗎?不好意思?老公太疼你了,有沒有?」
「不是啊。」
時清歡的手,在他肚子上亂動著。
「真暖和……我摸摸看,八塊腹肌還在不在?咦,好像變成一塊了!」
「嗯?」
楮墨一瞪眼,「瞎說!來,我們找個地方,好好數數!」
「不要!哈哈!」
「不行,一定要!」
兩個人一路笑鬧著,歲月……原來可以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