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讓錯愣,沉默不語。
時清歡笑笑,「哥,你放心……我不會讓荀文慧就這麼躲過去的。」
沈讓蹙眉,「你要怎麼做?楮墨那邊,正在等著她醒過來,只要她放過你……他也會想辦法,幫她洗脫罪名。」
「我不需要。」
時清歡搖搖頭,嘴角勾起一抹笑。
這笑意,竟有些決絕。
這讓沈讓都驚訝,「不需要?」
「嗯。」
時清歡點點頭,眸光堅毅,「哥,對不起。」
聞言,沈讓怔愣,眼眶紅了。
時清歡卻有些控制不住,「對不起,讓染染和孩子出事了……哥,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清歡。」
沈讓動容,抬起手來輕輕落在時清歡腦袋上。
「……你是我妹妹啊。」
「我知道你很疼我。」
時清歡努力忍住淚水,深吸口氣,「我不會讓荀文慧逃脫,我不需要她放過我!」
「清歡……」
沈讓不忍,他是為難的。
他既恨極了荀文慧,恨不能她馬上死!可是,他又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妹妹出事。
「哥。」
時清歡說到,「你別難過,不用為難。染染的事,我不能不負責……如果我就這麼算了,那我這輩子都不會開心的。我將永遠活在良心的譴責中,終日瑞瑞不安。」
「清歡!」
沈讓皺眉,為難道。
「你會坐牢的!」
「我知道。」
時清歡並不畏懼,「哥,無論是誰……你別什麼都不做,你要搜集證據,一定要把荀文慧繩之以法!」
「……」沈讓看著她,不發一言。
時清歡知道他想什麼,「哥,我不過是肇事傷人,荀文慧的罪比我重!我們失去了染染,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過去了!我寧願坐牢,也不要!」
沈讓咬牙,點點頭。
「好。」
時清歡笑了,「哥,你要注意楮墨。楮墨對荀文慧,始終存有一絲情義。」
「好。」
沈讓艱澀的點點頭,「清歡,你別怕,哥會想辦法救你。」
「嗯。」時清歡笑著點頭,「我不怕。」
接著來看時清歡的,竟然是霍湛北。
見到霍湛北,時清歡是有些意外的。
「師父。」時清歡蒼白的臉上帶著笑,舉舉手,「對不起啊,讓你看到我這樣。」
霍湛北擰眉,默了默。
「清歡,你別笑了……在我面前,不需要這樣努力。」
「哎。」
時清歡笑容斂去,嘆口氣,「師父,你怎麼總是這樣,一點幽默感都沒有,你這樣子交不了女朋友的。」
霍湛北看了看她,沉聲道:「你知道,楮墨在忙什麼嗎?」
「嗯?」
時清歡訝然,楮墨已經有兩天沒來了。不過這也並不奇怪,她雖然人在醫院,但到底是個嫌疑犯,探視不容易。
霍湛北說到:「荀文慧已經醒了。」
「?」
時清歡面色一僵,「她,醒了?」
「嗯。」
霍湛北點點頭,「楮墨找了很多醫生過去,聽說,還有心理方面的專家。」
「心理專家?」
時清歡皺眉,想到了什麼。
「難道,他……」
「對。」
霍湛北知道,時清歡猜到了。
說到:「看來,楮墨的意思,是想藉由專家的口,證明荀文慧精神有問題……」
「精神有問題……」
時清歡重複著,「那不是,就能逃脫罪責?」
「嗯。」
霍湛北點頭,「依照慣例,如果真的證明了荀文慧精神有問題,那麼,她就會被送進相關醫療機構。」
「哈!」
時清歡哂笑,真是……豈有此理!
霍湛北小心注意著她的表情,「清歡,你打算怎麼做?」
時清歡搖搖頭,她現在人在這裡,自由都受限制,又能做什麼?
「清歡。」
霍湛北抬起手,想要握住時清歡的手。可是,想了想,最終……還是將手收回了。他想她,渴望她,可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時清歡抬頭看他,「師父,謝謝你來告訴我這些,否則……我還一直被蒙在鼓裡。」
「嗯。」
霍湛北起身,告辭。
「清歡,我走了……你,保重。」
「嗯。」
從病房離開,霍湛北沒有直接走。
他悶的很,去了吸煙室,煙霧繚繞中,他的眸光里……閃爍著一種不知名的光彩。
門口閃過一個身影,霍湛北擰眉,覺得眼熟,「誰?」
他迅速擰滅了煙頭,走出去,將那人一把拉住。
「……」唐綿綿錯愕,抬頭看著他。這個人,她記得,是姐姐的師父、前男友。
霍湛北自然也記得她,「唐綿綿。你在這裡做什麼?」
唐綿綿拿起手機打字,「我……來看我姐姐,可是,進不去。」
她不像楮墨、沈讓、霍湛北,他們都是荔城有頭有臉的人物,托關係就能見到時清歡。
「姐姐?」
霍湛北重複著這個稱呼,揚唇輕笑,「你和你姐姐,和好了?」
「……」唐綿綿無聲,點點頭。
「哦。」
霍湛北頷首,鬆開唐綿綿,轉身要走。
他往前走了兩步,卻突然又回過頭來。「唐綿綿。」
唐綿綿抬頭,茫然的看著她。
「你姐姐對你好嗎?」霍湛北問到。
唐綿綿抿唇,點點頭。
霍湛北往病房的方向看了看,「你來,是因為擔心你姐姐,對嗎?」
唐綿綿再次點頭。
「放心。」霍湛北說,「你姐姐身體很好,暫時沒什麼事。」
身體很好?
唐綿綿蹙眉,那麼,人呢?精神呢?姐姐可是被警方關著的。
「唐綿綿。」
霍湛北再出聲,「你願意跟我走嗎?」
「……」唐綿綿錯愣,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霍湛北輕笑,淡淡道。
「楮墨為了就荀文慧絞盡腦汁,沈讓卻又一定要荀文慧給他女人孩子償命!在這種情況下,你姐姐……就是他們的賭注!怎麼鬧,最後你姐姐,只怕都會出事。」
唐綿綿聽著,臉上寫滿了擔憂。
可是,她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麼要跟霍湛北走?
霍湛北走上前來,搭著她的肩膀。
「唐綿綿,如果我說……關鍵時候,你也許能救你姐姐呢?那麼,你願不願意跟我走?」
唐綿綿訝然,她真的這麼有用嗎?眼前的人,可以相信嗎?
「呵。」
霍湛北笑了,「我對你姐姐怎麼樣,你還懷疑嗎?嗯?」
唐綿綿咬著下唇,她知道,霍湛北是真心喜歡時清歡的。沒做太多考慮,唐綿綿點點頭:好,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