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歡一凜，怎麼了？

「爺爺？」

楮世雄喘著氣，很抗拒的口吻：「別，別進來……」

這要是往常，時清歡自然是聽從，可是這次不行。

時清歡固執的推開了門，走了進去。

「你……」

楮世雄漲紅了臉，錯愕的盯著時清歡。羞惱的吹著鬍子，「不是不讓你進來嗎？」

「爺爺，我……」

時清歡立時皺眉，聞到了一股味道。

瞬時，她猜到了，楮世雄為什麼這個樣子。之前，醫生也有囑咐過她，楮世雄癱瘓，自然會出現大小便失禁的狀況。

既然時清歡說了要照顧老爺子，自然心裡是有準備的。

哎。

時清歡心裡默默嘆息，她還記得楮墨說起爺爺時眼裡崇拜的樣子。

可以說，沒有楮世雄就沒有楮墨，楮墨完全是楮世雄打造出來的，他生命和風采的延續。

這麼一想，時清歡對楮世雄只有敬愛和心疼。

她上前，拉住被子。

楮世雄閉上眼，「清歡，爺爺……」

「爺爺。」

時清歡沒有立即掀開，而是輕聲說道。「我是十四的媳婦，也是你的孩子。」

楮世雄微怔。

「十四在外面忙，讓清歡來代十四照顧您，好不好？」

楮世雄也深知，自己是沒法抗拒的。

他的命數，已經到了這一步。

時清歡笑著，哄他，「爺爺，十四有沒有告訴過您，我以前在延邊是個護士啊？」

楮世雄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事不用他告訴，我去延邊接他，都打聽過。」

「哦。」

時清歡抿嘴笑，「那爺爺應該知道，我是很會照顧人的，不必看護差的。」

「……」

楮世雄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好啦。」

時清歡聲音柔柔，完全哄楮景博一樣的口吻。她先去拿了乾淨的被子來，再將被子掀開，給楮世雄翻身，一邊一邊的換掉。

楮世雄看她額上都出汗了，心上感動。

「孩子，受累了。」

「不累。」

時清歡笑笑，「您養十四幹什麼用的？就等這一天呢，對不對。」

楮世雄失笑，「他也就這一點用了。」

楮世雄吸吸鼻子，「是不是還有味道？」

「爺爺。」

時清歡從口袋裡掏出一隻小小的香水，「給您噴香香。」

「這哪兒來的？」

楮世雄詫異。

雖然他是個男人，但好歹還是有見識的。像楮家這樣的家族，孫少奶奶怎麼會用這種簡易裝香水？

「哦。」

時清歡吐吐舌頭，「我網購東西，送的，我錯了，下次給爺爺用香奈兒。」

「哈哈。」

楮世雄笑起來，「你這丫頭。」

她知不知道，她現在多有錢？

「好啦，等我一會兒哦。」

時清歡將臟污床單什麼的，送了出去。管家和傭人都嚇了一跳。

「孫少奶奶，您自己一個人換的？」

「嗯。」

時清歡點頭，囑咐道，「這些床褥被單，還要多備兩套，別到時候沒有的更換。」

「哎，是。」

管家和傭人面面相覷，現在能理解，孫少爺為什麼非孫少奶奶不可了。這就算是親女兒、親孫女，也未必能夠做到這個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