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豐錦往椅子上一靠,眯眼審視著容曜,一言不發。時間長了,容曜被他看的渾身不自在。
「呵呵。」
崔豐錦手指抵在唇瓣上,輕笑著。
「周曜。」
「?」
淡淡的一聲稱呼,卻讓容曜渾身一震。他不敢置信的看著崔豐錦,他……喊他什麼?
「嘁。」
崔豐錦哂笑,白了他一眼。
「怎麼了?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崔豐錦驀地站了起來,微微抬著下頜。
「我要是你,做夢都不會忘記,『周』這個姓上,背負了多大的血海深仇!」
容曜沉默,默默攥緊了手心。
他的小細節,崔豐錦也注意到了。
崔豐錦失笑,嘆道。
「你還真是,變了很多……以前你,沒有這麼能忍的。」
容曜還是沉默,眉頭卻是越皺越緊,神色也越來越凝重。
「怎麼了?」
崔豐錦挑眉,「都到了這時候,你還不打算認我?」
容曜咬緊牙關。
「哎。」
崔豐錦嘆息著,搖搖頭。
「還是說,我變得你已經認不出來了?」
一時間,崔豐錦的話在容曜心底掀起驚濤駭浪。他沒有想過,有一天,他還能遇到兒時的同伴。
而這個同伴,竟然還肯認他。
容曜咬了咬,終於是開口。
「沒,你一點也沒有變,變的……是我。」
「……」
長久的靜默。
崔豐錦突然抬起胳膊,用力將容曜擁入懷裡,「你啊!」
容曜眼眶泛紅,心底隱隱作痛。
短暫的相擁,崔豐錦鬆開容曜。
「這些年,你都去了哪兒?自從你們家出事之後,我就再沒見過你了。」
崔豐錦有些激動。
「我也是前兩年才聽說,楮墨身邊的心腹,叫容曜……太巧了,我還想會不會是你。」
容曜頷首,「是我。」
「你改名了。」
崔豐錦打量著容曜。
「你和小時候,倒是有點不一樣了,你越來越像你父親了,我記得你小時候很像你媽媽,漂亮的跟小姑娘似的。」
崔豐錦連連搖頭,感慨道。
「所以,我剛才真不敢認你。真是男大十八變啊。」
容曜扯扯嘴角,神色淡然。
「你……」
崔豐錦微怔,「當真和小時候很不一樣了。」
原來,容曜的父親和崔家本是同僚,容曜和崔豐錦從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
只是後來,容曜父親出事,從此斷了來往。
「其實當年,我父親也想要幫忙。」
崔豐錦說到。
「不過,因為事情牽扯太深,我父親試過很多途徑,都無能為力。」
容曜點頭,「我知道。」
他並不怪崔家沒能幫忙,該恨的,是慕長青。
「還有,我父親想著,至少要把你和你母親、妹妹接過來,可是,我們去的時候,你們全家已經不在了。」
崔豐錦說起往事,不無感慨。
容曜點點頭,這些事,他並不知曉,只是說道。
「我們家當時的情況,還是不要連累任何人的好。這也是我母親的意思。」
容曜蹙眉,「所以,我帶著母親和妹妹離開了。」
周家一家,都是傲骨,這是家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