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景博這話說的，時清歡竟是無可反駁。

頭一次，她在一個孩子面前……這樣手足無措。

「媽媽……」

楮景博看著時清歡，眼睛濕漉漉的，「是不是我做錯了事情，你不喜歡我？」

時清歡喉頭髮硬，說不出話來。

「那這樣啊，我會乖的，我保證以後都不搗蛋了！你不要走，不要生氣。」

「不是的。」

時清歡哽咽的難受，抱著楮景博。

「景寶很乖，不是景寶的問題，是我不好。景寶乖，媽媽保證……今晚一定不會走。」

楮景博眨著眼，伸出手來，用小手指勾著時清歡的小手指。

「這樣，你走了……我就能醒了。」

「景寶放心。」

時清歡心頭酸澀的難受，「乖乖睡覺。」

「嗯。」

楮景博乖乖點頭，窩在時清歡懷裡。

低低說到：「其實，我知道的，同學們都在背後說我……他們很羨慕我，說我是叔叔的侄子，可是，他們也可憐我，因為，只有我沒有爸爸、媽媽。」

時清歡心上猛的一揪，默默將楮景博抱住。

「媽媽……」

楮景博伸手，抱住時清歡的腰身。

「我還可以叫你媽媽嗎？我想你做我的媽媽。」

時清歡心痛不已，哽咽著點頭，「當然，可以。」

她抬手，輕撫著楮景博的頭髮，「景博，你的爸爸媽媽，他們都不是故意不要你的。」

「？」

楮景博愣了下，抬頭看著她。

「我知道，我的爸爸死了。」

時清歡心上一痛，她從未從一個孩子身上，看到如此悲涼的眼神。

楮景博癟癟嘴，小手握成了拳頭。

「可是，我恨他！」

「！」

時清歡心上一震，「為什麼？」

楮景博鼓著腮幫子，人雖然小，可是神色卻極為嚴肅。

「因為，他沒有好好的活著！讓我從小就沒有了爸爸！還有我媽媽！她沒有死！她就是不要我了！」

時清歡張著嘴，驚訝無比。

「景博！」

連楮墨也是一怔，這個孩子，他是當成親生的養大的。可是，他也從來不知道，小傢伙的心裡，竟然有這樣的想法。

「？」

楮景博小身子一震，害怕的往時清歡懷裡鑽了鑽。

時清歡心疼，朝楮墨搖搖頭。

「幹什麼？孩子只是說出他心裡的想法。」

「他這麼想對嗎？」

楮墨蹙眉，「楮景博，你聽著，你爸爸也不想的！至於你媽媽……」

「唔——」

楮景博臉頰往時清歡懷裡一埋，悶聲道。

「我就是個連爸爸媽媽都不要的可憐的小孩子！」

「臭小子……」

「好了！」

時清歡蹙眉，低吼道，「別說了！你跟一個才六歲不到的孩子，講什麼道理？」

「我……」

楮墨語滯，只好閉上嘴。

「嗚嗚……」

楮景博又哼唧起來，「媽媽，肚子疼……」

時清歡一驚，「是要拉肚子嗎？」

「嗯！」楮景博點著頭，抽抽搭搭的。

「好。」

時清歡坐起來，要抱楮景博。

楮墨忙上前來，「我來——」

「哼！」

楮景博腦袋一歪，「不要你！要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