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歡比劃，問著。
「奶奶，您真的……不跟清歡走？」
「不走！」時奶奶果斷的搖頭，「我和你爺爺，會自己回去寧城。」
時清歡點點頭，這樣也好，因為接下來，她要對付霍湛北，爺爺奶奶如果留在霍家，她也並不放心。
驀地，時清歡朝著時奶奶微微躬身。
……爺爺奶奶，你們保重。等這一切結束，清歡會回去寧城，守著你們過日子。
時清歡轉過身，整個人都沉浸在悲傷里。
霍湛北上前來，輕輕擁著她。
一抬頭，楮墨就站在他們面前。
楮墨臉上沒什麼表情，可是，時清歡卻清楚感受到了他的難過和失望。
「呵……」楮墨乾澀的笑笑，「連奶奶，都不能讓你回心轉意，那麼，是不是我做什麼都沒用了？」
時清歡看著他，並不言語。
「你……」
楮墨指著霍湛北，「你告訴我，我究竟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你寧願跟這個瘋子在一起，也不肯原諒我？我護著荀文慧那一次，真的……就讓你把我打進地獄了？永世不得翻身？」
時清歡一錯不錯，連眼睛都不敢眨。
她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忍不住。
最終，她只是點點頭……是。
楮墨心頭一空，整個人都有些站不住了。
他怔怔的點頭，「嗯……嗯，知道了。」
時清歡不忍再待下去，拽了拽霍湛北的袖子。霍湛北忙攬著她，「我們這就走。」
他們從楮墨身邊經過，時清歡的眼角餘光最後一次瞥過他，沒有再回頭。
楮墨站在原地，僵化了。
沒有人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同樣，他也沒有辦法留住一個一心不肯原諒他的女人！
——
房間里。
醫生來給施南珠看診，連連稱讚。
「這急救做的不錯，呼吸道沒有堵塞，不然……真的要出大問題。清理的很乾凈，這手法，都可以當專業護士了。不過，這種事，卻不是誰都願意做的。」
施南珠笑著點頭，拉著姚啟悅。
「你看，連醫生都誇你呢。」
「呵呵。」姚啟悅訕訕的笑著，她現在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在施南珠口中，一切都成了她的功勞？
醫生躬身：「太太，您好好休息。」
「好。」
醫生出去了，施南珠吩咐一旁的看護，「去浴室放水，我身上弄髒了，得洗個澡。」
說完，看向姚啟悅。
「對了，啟悅……這是你的披肩。」
施南珠笑笑，「都弄髒了，洗乾淨以後再還給你……對了，另外讓楮墨給你送套新衣服。」
「呃……哦。」姚啟悅怔怔的點頭。
瞬時，眉頭卻皺了起來，這不是時清歡的披肩嗎？沒錯，她記得今晚時清歡確實是披著這個的。那麼，怎麼會在施南珠身上？
難道，剛才施南珠口口聲聲救了她的女孩，就是時清歡？
姚啟悅握著那件脫下來的披肩，若有所思。
……
第二天一早，霍家便迎來了一位客人。
是姚啟悅，她是來找時清歡的。
在花廳里見到姚啟悅，時清歡嚇了一跳，神色都有些慌張。
姚啟悅站了起來，忙道：「你放心，我是說，我來找唐綿綿的。」
時清歡鬆了口氣，她已經害妹妹進了牢中，可不能再出事了。
「這個……」
姚啟悅將隨身的袋子，推到時清歡面前。「是你的吧？」
嗯？
時清歡不解，疑惑著將袋子打開。裡面竟然是她給施南珠披上的那件披肩！
驀地，她抬起頭，看著姚啟悅。
「哼。」
姚啟悅篤定的笑笑，「是你的。」
時清歡擰眉，沒有表態。
「所以，昨天晚上是你……你在洗手間救了病發的施南珠阿姨，是不是？醫生說，幸好有你的急救，否則，施南珠阿姨會很危險。」
姚啟悅一字字的陳述。
時清歡垂下眼帘，還是沒有言語。
「我就知道！」
姚啟悅拉著時清歡的手，「你看著我……你並不是真的願意留在霍湛北身邊是不是？你對施南珠阿姨做的，我問過醫生了，即使是真的護士，也未必有你做的那麼細緻！」
「……」時清歡眼底泛紅，有些事情，似乎是瞞不住了。
既然瞞不住，那麼更好……她需要幫手。
「你這樣，到底是為了什麼？」
時清歡敲了敲桌子，要姚啟悅的手機。
「我的？」
嗯，時清歡點點頭，她怕用自己的，會留下痕迹。
「好。」
姚啟悅將手機推給她，時清歡接過，打字。
「啟悅，你幫幫我……不要讓楮墨再管我的事，不要讓他再找蘇染了！」
「什麼？」
姚啟悅驚愕，愣了愣，「所以……你是為了不給楮墨添麻煩嗎？」
嗯，時清歡點頭，「我和楮墨，都已經有眉目了……霍湛北可能用自己的路子，將蘇染藏在了軍區里。」
「？」
姚啟悅震驚，霍湛北竟然如此瘋狂？
時清歡知道，姚啟悅也意識到問題所在了。
「楮墨現在正在接受審查，是不是？這種時候，他不可以進入軍區……他這樣因為私事進入，倘若發生一點差錯，將會對他造成無法估量的影響。」
「這……」
姚啟悅遲疑了，她明白，時清歡說的有道理。
「可是你呢？霍湛北那個瘋子……」
時清歡握了握她的手，搖搖頭。
「我不會有事的。」
時清歡拿起手機，「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得到我……只要我在他身邊，就不會有事。」
「可是……」
姚啟悅還是不能贊同，「那你也不能讓自己守在一個喪心病狂的瘋子身邊啊！楮墨要是知道了，他不得心疼死……」
「所以，不要讓他知道。」
時清歡拿起手機，快速打字。
「啟悅，拜託了……我一個人的力量太弱了，你幫幫我，也是在幫楮墨！不要讓他管這件事了！霍湛北想要討好我，他不會傷害我和蘇染，所以，不要讓楮墨輕舉妄動！你和我一樣，都喜歡楮墨，一定不想看著他出事的。」
「……」
姚啟悅怔愣，一時間心緒複雜。
她無法想象，時清歡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說出這樣一番話的。
尤其是那一句……你和我一樣，都喜歡楮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