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湛北低頭看著時清歡，「已經選好了，我們走吧。」
嗯，時清歡點點頭，被霍湛北擁著往外走。
「慢著。」
「慢著！」
這話，是施南珠和楮墨同時說的。
施南珠看一眼兒子，「你別說話，我還在……就輪不到你來說話，除非，你不認我這個母親。」
「……」楮墨默然，他怎麼可能不認？
見楮墨沉默，施南珠滿意的點點頭，看向時清歡。
時清歡轉過身來，在施南珠面前，依舊是恭敬謙遜。
「孩子。」施南珠溫聲道，「我今天說這些話，不是因為我們兩家的關係……那畢竟是我們長輩之間的事情，你和楮墨，都是無辜的孩子。」
時清歡心上陣陣暖意，母親和母親……當真也不是一樣的。
比起溫曉珊來，施南珠才是受傷的那個，可是，她的怨恨卻絲毫沒有波及到下一代。
「所以，孩子……」
施南珠頓了頓，繼續說到。
「你想好了，這是我給你的機會……今天，你若是跨出去，以後，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了。」
「！」
時清歡渾身一震，果然，是這樣的話。
她很感激施南珠給她的機會，正因為如此……她覺得一切都值得了。
再次，時清歡面向楮墨，眼眶酸澀的厲害，眼底也是紅紅的一片。
「清歡？」楮墨滿含希冀。
時清歡抬手比劃：「記著……我們從此分開，我的事情，你都不要再管！所有！」
最後，時清歡用力的一手收，迅速轉過身，拉著霍湛北急速往外走。
楮墨懵了一下，緊接著要追出去。
「清歡！」
「站住！」
施南珠低吼，「十四，不許去追！」
「媽！」楮墨急的焦頭爛額，「我不去追的話，清歡就走了！」
「要走的人，你以為……追的回來嗎？」施南珠拉著兒子，「做到這裡就夠了，我都已經出面了，還留不住她，你覺得，她能跟你回來嗎？」
「不……」
楮墨急切的搖著頭，「媽，清歡一定有苦衷。」
「什麼樣的苦衷的，可以讓她連你都不要！」
施南珠不贊同。
楮墨愣了愣，「有原因的，媽……是有原因的。是因為，我沒有給她足夠的信任。因為當初，我因為荀文慧害她坐牢了，清歡現在，不夠信任我了。」
「連信任都沒有的感情，你還這麼執著？」
「是！」
楮墨回答的斬釘截鐵，「媽，我知道，我和清歡之間有問題……但是我不怕！即使千瘡百孔，只要我還愛，我就絕對不鬆手！」
說完，鬆開母親的手，追了出去。
「十四！」
「阿姨。」姚啟悅忙拉住施南珠，「您讓楮墨去吧。」
「？」
施南珠看向姚啟悅，「你這個孩子，你當真是一點都不爭取啊。」
姚啟悅苦澀的笑笑，「阿姨，您別這麼說……」
「你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施南珠擰眉搖頭，「我是過來人了，你可以在所有人面前裝的若無其事，好像還能和楮墨做朋友，可是，你能欺騙自己的心嗎？」
姚啟悅苦澀的笑笑，「阿姨，這世上，不是每一種喜歡都要據為己有的。」
姚啟悅想了想，說到：「楮墨對我來說，就是北極星……他是很亮，看到他就會覺得很安穩，他也總能照亮我的路，那麼閃耀，可是，我不會想要把北極星摘下來啊。」
「……」
施南珠語滯，「你這個孩子，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楮墨不是北極星，他是你觸手可及的人啊！」
「不是的。」
姚啟悅搖搖頭，「阿姨，您沒有看到嗎？楮墨的眼裡、心裡，只有清歡，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喜歡別人了。我不想讓自己變得痛苦，也不想自己變成壞人。我只要欣賞他、崇拜他就好。」
「哎。」
施南珠嘆息，替兒子覺得惋惜，怎麼這麼好的女孩子，他就是不看呢？
楮墨追了出去，時清歡已經上了霍湛北的車。
「停車！」
楮墨上前用力敲著車窗玻璃，「下來！」
時清歡緊閉著眼睛，強裝沒看見。
霍湛北看了看她，「走嗎？」
嗯，時清歡點點頭。
「好。」
霍湛北握住方向盤，發動了車子。
突然間，『嘭』的一聲巨響！車窗玻璃應聲而碎！
「小心！」
霍湛北慌忙將時清歡拉進懷裡，護住她。朝著車外的楮墨吼道，「楮墨，你瘋了？碎玻璃會傷著她！」
「哼。」
楮墨冷笑，咬牙切齒，「放開她！」
「嘁。」霍湛北乜眼，「楮墨，你說這種話不嫌累嗎？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放開的。而且，清歡也不願意跟你走！」
「卑鄙！」
楮墨眉頭深鎖，「霍湛北，你不正常了，你知道嗎？」
「是啊！」
四下無人，霍湛北吼道。
「這一點，不用你提醒我！楮墨，你給我聽清楚……你要是想把清歡從我手裡搶走，我真的什麼都做的出來！她是我的，不惜一切代價，我都要和她在一起！」
「你這個瘋子！」楮墨怒不可遏。
突然間，時清歡支起身子來，朝著楮墨用力一推。
楮墨猝不及防，竟然連連後退，跌落在地。錯愣：「清歡……」
時清歡催著霍湛北，快開車啊。
「好。」
霍湛北會意，立即發動了車子、開了出去。
「清歡！」
楮墨爬了起來再追去，已經遲了。
時清歡緊緊盯著後視鏡里，楮墨一直在追，沒有放棄。這就是楮墨啊，永遠堅持不放棄的楮墨。如果不是他的堅持，他們可能沒有六年後的相遇了。
有過這一次，她心滿意足了。
時清歡在心裡默默道：楮墨，你為了做了那麼多，這一次……也讓我守護你一次。記住我的話啊，千萬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我這個狠心的女人，不值得你堅持的。
眼眶酸澀的厲害，可是霍湛北就在旁邊，她不得不忍著。
霍湛北看看她，「還好嗎？」
嗯，時清歡扯扯嘴角。
後面，楮墨終於體力不支，挺了下來，雙膝一軟，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看著消失在眼前的車子，楮墨揚起手臂，用力砸在地面上。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