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綿綿不懂，他為什麼一定要在這個時候，執著於這個問題？

他的手，沒有燙壞嗎？

唐綿綿想要看他的手，可是，慕九晟不讓。

「齊齊。」

慕九晟手背在身後，雙眸灼灼的看著她，「告訴我……你這樣，也是為了楮墨嗎？討好我，就是為了能見他，對不對？」

唐綿綿怔忪，沒法否認。

她的確……非常想要見到楮墨！

「呵呵。」

慕九晟薄涼的笑著，「我不同意！只要我在這裡，你就不能見他！」

說完，轉身要走。

「……」唐綿綿發急，這可怎麼辦？

慕九晟走了兩步頓住了，背對著她，說到：「齊齊，你以前是喜歡我的……我不相信，你會愛上別人！我不相信！如果，楮墨在你心裡，我一定會把他挖出來！挖的乾乾淨淨！」

唐綿綿訝然，眼睜睜的看著他走。

討好他，她也已經做了。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

醫務室里，醫生在給慕九晟處理著燙傷。

一邊交代著：「九爺，這兩天別碰水，也不需要包，最好能休息。」

「嗯。」

慕九晟心不在焉的答應著，眉頭深鎖。

正好，陸立人進來，「給我拿點消化葯，這兩天有點便秘。」

慕九晟白了他一眼，「便秘，那得吃瀉藥。」

「嘿。」陸立人氣笑了，「你這又是怎麼了？手怎麼傷成這樣？你不是吃火鍋去了，你這是把自己當物料給煮了？」

「少管！」

慕九晟心情不好，口氣跟吃了槍葯一樣。

「嘖嘖嘖。」

陸立人又開始勸他。

「其實啊，我早就想告訴你了……你這個齊齊啊，未必心裡還有你了。你最近才回來的荔都，你不知道。你的齊齊啊，之前在荔都可熱鬧了，除了MR楮總，還和LH霍總好過一段呢……」

『咣當』！

一聲巨響，竟是慕九晟騰地一下將治療台給掀翻了。

他像要吃人一樣指著陸立人，「想打架嗎？行！正好，我憋很久了，找不到對象！」

「呃，不！」

陸立人忙搖頭，吞了吞口水，「你看你又急……我這不是為了你好嗎？」

「放屁！」

慕九晟暴躁的吼著，拂袖而去。

陸立人聳聳肩，哎喲，這為情所困的男人……真是又可憐又可怕。

第二天，慕九晟在宿舍里睡覺。心裡煩，也不想見唐綿綿。

唐綿綿坐在工位上，沒有看到慕九晟……心往下沉了一分。

中途，唐綿綿去上洗手間。

洗手間里，沒什麼人。

唐綿綿洗了手，正要出去。

卻突然，聽見隔間里有聲音。

嗯？唐綿綿覺得奇怪，慢慢走了過去。裡面，好像是有動靜。

唐綿綿抬起手，敲了敲隔間的門。裡面的聲音立時收斂了……嗯？這很奇怪啊，剛才她明明沒有聽錯。

怎麼辦？唐綿綿心想著，出去找獄警進來吧，轉身剛要走，隔間的門開開了。

「別！」

裡面的人，朝唐綿綿伸出手，這手掌心還沾著血。

唐綿綿驚愕，這是……自殺？

她看的真切，這人的胸口插著一把牙刷！這人要是想死，還真是什麼死法都能想到，只要對自己足夠狠！

「……」唐綿綿張著嘴，看呆了。

「別……」那個女人朝著她搖頭，用一種懇求的語氣，「我求求你，不要去找人……就讓我死了吧。」

為什麼？

唐綿綿眨著眼，她雖然說不出來，可是，表情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呵呵。」

那女人笑著，「我知道你是誰……你是那個總裁夫人吧？你和我們是不一樣的，你犯的是小錯，外面你的丈夫在等著你，裡面，也方方面面都給你照顧到了，你在這裡除了沒有自由，其他的並沒有什麼不一樣，對你來說，活著當然好。」

她捂著傷口，鮮血在往外滲。

說著話，體力不支，朝著唐綿綿倒了過去。

唐綿綿慌忙伸手，將她扶住。

「謝謝……」

女人艱難的喘著氣，臉色越來越白。

「拜託你，不要去找獄警，很快、很快，我就能死了。」

唐綿綿直搖頭，她懂那種生不如死的感受，可是……最終，人還是要活著啊。只要活著，說不定就有希望出現。就像，她遇見了姐姐。

「你……」

女人抬起手，用力抓住唐綿綿。

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在這個時候，竟然對唐綿綿一個陌生人託付起事情來。

「我，我是周思青的太太，我有個兒子……他今年7歲了，你以後出去了，能不能替我看看他？只要看到他平平安安就好。謝謝、謝謝了……」

說完這話，女人就暈了過去。

唐綿綿嚇的不輕，她看著掌心沾著的血，慌忙將人靠在牆壁上，跑了出去。

她喊不出來，拉著獄警就往裡走，慌裡慌張的比劃著。

「0248？發生什麼事了？」

唐綿綿著急的跺腳，指著洗手間，再抬起自己的手。

獄警一看，不得了。

「快！進去看看！」

一時間，慌成一團。

唐綿綿像是虛脫般，站在那裡，身子止不住的顫抖。剛才那個女人眼裡的絕望，才是真正坐牢的人吧？死去不過是一瞬間，可是，要多絕望，才會自己對自己動手？

那種絕望，她曾經也經歷過……

前面，慕九晟朝著她跑過來。

「齊齊！」

慕九晟是剛才得到了消息，知道這裡出了事，才匆匆趕來。

唐綿綿抬起頭來，看到他朝著自己跑過來……那麼緊張。

她之所以能在這裡過得安穩，是因為楮墨，也是因為他吧？

「齊齊！」

慕九晟跑過來，一把將人摁進了懷裡，唐綿綿能聽到他的心跳聲，一下一下，很快、很有力。

「你沒事吧？身上怎麼有血？受傷了？快，去看醫生……」

「……」

唐綿綿用力搖著頭，比劃：「不是我的血，我沒事。」

「是嗎？」

慕九晟大大鬆了口氣，自責不已，「是我不好，我今天不該不來的，才一會兒工夫，就讓你出事了。」

唐綿綿搖搖頭，比劃。

「我沒事，我……想洗澡。」

「嗯？」

慕九晟怔愣，在這裡面都是公共浴室，而且有規定的開放時間。不過，唐綿綿此刻一身狼狽，確實需要洗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