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歡在醫院裡修養，沒人的時候，便會將手機拿出來。

她將定位記錄打開，一一翻查。

楮墨的行蹤，大部分都很正常。時清歡一一對比了，白鷺山莊、公司，月稷島的工場，都是他常去的地方，另外也有些應酬的地點。這些在地圖上，都能查到。

但……

時清歡的手，停在了一個點上。

這是什麼地方？

時清歡連接電腦，找到了。

這竟然是在鬧市區？

楮墨去這裡的次數倒是並不多，定位信號停留的時間也不長……

可是，時清歡皺著眉，思索著，也就這麼一處有疑點的地方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可是，事關荀文慧……只要一想到蘇染，她鄭整顆心、整個人，都是疼的！她必須去搞個清楚明白。

每天午後，是她睡覺的時間。

時清歡乘機，支走了看護。

「你們都出去，我想一個人待著。」

「是，時小姐。」

等到看護一出去，時清歡立即起身，換了衣服，準備出門。

為了避免被人發現，她自然是選了護士們不來巡房的時間點……這些，她事先都做好準備了。

站在電梯口等電梯，時清歡還攥緊了手心，說實話，她有點緊張。

叮……電梯門開開了。

時清歡怔愣，唐綿綿從裡面走出來。

「姐姐？」唐綿綿疑惑，比劃著，「你怎麼在這裡？」

「綿綿！快走！」

時清歡來不及解釋，慌忙拉住唐綿綿進了電梯。

唐綿綿詫異，比劃著問到：「姐姐，出了什麼事嗎？你這是要去哪兒啊？楮墨知道嗎？」

時清歡皺眉，搖頭，「他不知道，我就是瞞著他出來的。」

「姐姐……」

唐綿綿更著急了，「你到底要幹什麼去？」

時清歡沉聲道：「我要去確定一件事。」

電梯直達地下車庫，時清歡拿了車鑰匙，打開車門。

「……」唐綿綿抬手，一把將車鑰匙搶了過去。

「綿綿？」

唐綿綿比劃到：「你的腿還傷著，怎麼開車？我來開。」

時清歡蹙眉搖頭，「不行，我不知道過去之後會發生什麼……」

她想著蘇染的情況，如果當初不是她沒攔住蘇染，沒讓她跟著，現在蘇染就不會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了。她已經害了蘇染，不能再害了親妹妹。

可是，唐綿綿哪裡理會？

直接拉開車門，坐上了駕駛座，還朝時清歡揮揮手。

快上來！

時清歡別無他法，只得上了車。

不過，她想著，她這去的是楮墨的地盤，荀文慧又能怎麼樣？

「好。」

時清歡坐進車裡，系好安全帶。「開慢點，去這個地方——」

……

「人呢？」

楮墨站在空蕩蕩的病房裡，環視一圈。

主治醫生、護士，看護，都站成一排，各個噤若寒蟬。

容曜走了過來，「墨少，監控區有盲點……沒有找到。不過，停在地下車庫的一輛車，開走了。我們的人都在，應該是時小姐開走了。」

shirt！

楮墨薄唇緊抿著，掏出手機來給時清歡打電話。

但是，她根本不接。

楮墨扶額，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清歡這樣跑出去，是要去哪裡？

難道……

楮墨不敢想，難道清歡是去找荀文慧去了？想到這裡，太陽穴那裡都繃緊了。這件事，他分明瞞的那樣嚴實！

想了想，楮墨立即給那邊打電話。

電話，是荀文慧自己接的。

「喂，十四？」

「文慧。」

楮墨沉聲道，「清歡好像知道了，你現在收拾一下，馬上離開！」

「啊？」

荀文慧臉色驟變，倉皇的搖頭。

「我離開？我能去哪兒啊？不行，你不能趕我走！現在外面沈讓在找我，要是被他找到……我會沒命的！」

楮墨濃眉緊鎖，「你現在知道怕了？那麼蘇染呢？她可是三條人命！」

「我……」

荀文慧此刻已經完全沒有了那天的瘋狂，一副貪生怕死的樣子。

「十四，我不是故意的……說到底，蘇染她只是被牽連的！難道我是想殺她嗎？」

「你說這些，沒有意義！」

楮墨嘆道，「清歡也許馬上就到了……她是我太太，那些手下也保不住你！你快走吧！文慧，大哥走後，你就沒做過一件正確的事，人，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掛了電話，楮墨疾步往外走。

「墨少？」容曜緊跟著。

他們得立即趕過去，只為了時清歡。

……

鬧市區，險中求存。

荀文慧正慌張的收拾東西，可是，她能帶走什麼？她連命都要保不住了！

跑，還是快跑吧！

楮墨會看在楮御和楮景博的面子上，救她一條命，可是……把她和時清歡放在一起，楮墨是絕對不會選她的！

此刻，楮墨終於打通了時清歡的電話。

「清歡，你在哪兒？」

到了這個時候，時清歡也不打算隱瞞了。楮墨打來電話，只能說明……她現在去的地方，荀文慧的確在！

時清歡語氣冷冷的，「我在哪兒，你不知道嗎？」

聽著她的口氣，楮墨心頭一凜，「清歡，你聽我說……」

「你說？」

時清歡笑笑，「還是我來猜猜吧？楮墨，你口口聲聲說不知道荀文慧在哪裡，都是騙我的，是不是？」

「……」

楮墨默然。

「哼。」

時清歡心涼了，冷笑道，「楮墨！你怎麼可以？」

「清歡。」

楮墨也是為難，「我只想留她一條命，那畢竟是景博的……」

「不要說了！」

時清歡嘶吼著，雙眸眼底通紅，「命？她的命是命，蘇染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說完，將電話給掛斷了。

「清歡！」

唐綿綿看了看時清歡，姐姐已經是淚流滿面。

唐綿綿拿過紙巾盒，遞給她。

時清歡扯過紙巾，掩住臉面。此刻，她滿腦子都是蘇染的樣子，從海城初相識，蘇染就一直護著她、幫著她，最後，竟然是那樣的下場！

車子停下，唐綿綿拍了拍時清歡的肩膀。

比劃，「姐姐，到了。」

時清歡抬起頭，擦乾了眼淚，現在不是哭的時候！

她看了眼唐綿綿，「綿綿，如果抓住了荀文慧，那麼你的事情……」

「我知道。」

唐綿綿點點頭，很平靜。

「我做的事情，我會承擔責任。」

時清歡眼眶一濕，握住唐綿綿的手，「綿綿，你放心……姐姐不會不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