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楮墨專心開車。

突然，前面一道亮光閃過來。

楮墨本能的眯起眼，暗罵一句，「shirt！」

——

橡樹灣，時清歡在焦急的等待著。

她不時抬手看看腕錶，怎麼，楮墨還沒來？剛才，他打電話的時候，在什麼地方呢？感覺，等的時間有點長啊。

時清歡有些緊張，不自覺的咬著手指。心想著，楮墨突然要來找她……是為了什麼事？

「哎，清歡……幹嘛呢？」

時奶奶走了過來，「晚上沒吃飽嗎？在這裡啃手指？」

「啊？」

時清歡愣了下，搖頭失笑，「不是，我在……想事情。」

「想什麼？」

時奶奶意味深長的看著孫女，「是不是，在想楮墨？」

「……奶奶。」

時清歡失笑，不知道說什麼好。

正好，手機響了。時清歡立即接起，卻不是楮墨打來的。是個陌生的固定號碼，「喂？」

「你好，請問是時清歡小姐嗎？」

「是，請問您是……」時清歡攥緊了手機。

「這裡是市中心醫院急診科……」

什麼？時清歡心頭一跳，只聽那一頭繼續說到，「有位叫楮墨的傷者，剛才車禍被送來急診科……我們是從他的通話記錄里翻到你的，你能過來一趟嗎？」

聽了這話，時清歡基本上已經慌神了。

楮墨，車禍，急診！

時清歡臉色驟變，急急點頭，「好的，我馬上來！」

掛了電話，時清歡轉身就要走。

由於太慌，直接撞在了茶几的拐角上。「嘶——」

「哎喲，這是怎麼了？」

時奶奶忙扶住孫女，「發生什麼事了啊？」

「奶奶……」

時清歡眼眶紅了，「楮墨……楮墨出車禍了！」

什麼？

時奶奶也跟著慌了，「怎麼會這樣？現在什麼情況啊？」

「不知道。」

時清歡慌亂的搖著頭，「奶奶，我現在要去醫院！」

「清歡啊，別慌……奶奶陪你去啊。」

「不用。」

時清歡搖著頭，「你在家裡等著，我自己去就行了。等我去看了情況再說。」

「哎，好。」

時奶奶也知道，自己一把年紀，去了會添亂，也就不再堅持。「打車去，自己別開車，注意安全！」

「嗯，好！」

時清歡答應著，拿上包趕緊出門了。不用時奶奶交代，她也不敢自己開車，她現在六神無主的，哪裡能開車？

一口氣跑到小區門口，時清歡攔了車子，匆忙趕去醫院。

……

一進急診科，濃郁的消毒水味，依稀還夾雜著血腥味。

時清歡攥緊雙手，衝到護士台，「護士，請問……有位叫楮墨的，剛才車禍送來的……」

護士抬手一指，「搶救室門口等著。」

「哦，好。」

時清歡秀眉緊蹙，忙趕到搶救室門口。抬頭看看，上面的紅燈亮著……還在搶救中！時清歡擔心，下意識的咬著手指，默默祈禱……

楮墨，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等了有十分鐘，紅燈滅了，門開開。

護士推著床出來了，嘴裡喊著，「這個宣布死亡！」

「……」

時清歡懵了，一眼看過去。床上的人，蓋著白布……

腦子裡，有殘存的片段閃過！她的記憶里，有關於延邊教會醫院的片段……在醫院裡，蓋上白布，就是沒救了！何況，護士也這麼說了？

「不……」

時清歡面色瞬間蒼白，抬起手來，伸向白布。

唇瓣囁嚅著，「楮墨，楮……楚楚？」

怎麼會這樣？不過一個電話而已，他說了……要來找她的！她還在等著呢，可是結果，就是等來他現在躺在這裡嗎？

「楮墨……」

時清歡抬起手，怎麼也沒勇氣將白布揭開。

她眼帘一垂，淚水就滾了下來，「楮墨！」

驀地，她突然揚起了拳頭，狠狠敲響楮墨，「你給我起來！起來啊！」

護士驚愕的看著她，「這位姑娘，你幹嘛呢？」

「……」

時清歡淚眼朦朧，神色茫然。嗯？她在幹嘛呢？

護士疑惑的看著她，「你認識這個人啊？那正好，他送來時是『三無』人員，我們正報警了，等待警方核實呢，要是有親人，那就太好了。」

嗯？

時清歡一愣，忙搖頭。

「不……」

不對，她是醫院打電話讓來的，通知的是楮墨啊，不是什麼『三無』人員啊。

時清歡眼睛通紅，努力遏制住情緒，問到。

「他，不是楮墨嗎？」

剛才那個護士，不是說楮墨在裡面搶救嗎？

「這個嗎？不是啊。」

護士趕時間，「你弄錯了……你要找人，去觀察室看看吧。」

「……」

時清歡愣住，淚水還掛在眼角，原來，是弄錯了嗎？

她獃獃的樣子，被身後的楮墨，看的是一清二楚。

他是車禍了沒錯，不過，只是胳膊撞到了一點。剛才，他去拍片子，打石膏了。沒想到，剛回來，就看到時清歡對著個陌生人在哭！

嘴裡還喊著他的名字！

嘁……

楮墨嘴角上揚，就這樣，還敢拋棄他？還捨得把他讓給她妹妹？

在時清歡發獃的時間裡，楮墨疾步上前，單臂展開，將時清歡摟進了懷裡。

「……」

時清歡猛然一怔，瞪大了雙眼。

「別動。」

楮墨的聲音，就在她耳邊。時清歡聽得真切，眼底，淚水又涌了出來。

「讓我好好抱抱你。」

楮墨俯身，埋首在她頸窩裡，貪婪的深吸口氣，「清歡，你真香……這消毒水喂，聞的我都要吐了。」

真的是楮墨！

驀地，時清歡轉過了身，抓住楮墨，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好像除了左胳膊打著石膏，右邊的頭上貼著塊紗布以外，沒有哪裡不對勁了。

時清歡還是不放心，「你……傷著哪裡了？」

「呵呵。」

楮墨忍著笑，「就你看到的這麼點，沒事。」

「沒事？」

「嗯。」

時清歡眉頭緊鎖，確認他的確是沒事了。而後，突然抬起腳，狠狠踢向他的小腿骨！

「啊——」

楮墨蹙眉，痛呼，「清歡……疼啊！」

「就是要你疼！」

時清歡皺著五官，憤憤道，「讓你嚇唬我！明明沒事，為什麼看著我哭！耍我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