楮墨顯得有些急躁，來回走了兩步。

擰眉道，「霍湛北也不在荔都，你要一個人？你覺得，我會放心嗎？」

「我……」

時清歡微微蹙眉，低低說到，「我不需要你……不放心的。」

「你——」

楮墨氣結，臉色霎時灰敗。

他挫敗的看著時清歡，「清歡……我是十惡不赦到，你連我的關心都不接受了？」

「楮墨。」

時清歡想了想，說到，「我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你的關心，不應該給我，我，自然有關心我的人。」

「可他現在在哪兒？」

楮墨低喝，「好……你要走是不是？行！只要霍湛北出現，把你接走，你就可以走！否則……你休想離開白鷺山莊一步！你這樣短暫失憶的情況，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出現，你不能一個人！」

時清歡語滯，她現在，自然不能讓霍湛北回來。

可是，留在這裡，實在是不像話。

她擰眉，掏出手機，給霍湛北打電話。

楮墨不解，「清歡，你做什麼？」

時清歡如實說，「我給湛北打電話……」

「……」楮墨語滯，清歡的倔強，他不是第一次見識了。

片刻，時清歡撥通了霍湛北的電話。

「湛北……」

「我來說！」

楮墨長臂一伸，看著時清歡，「手機給我。」

時清歡擰眉，搖搖頭，「你別這樣！」

「我是為了你的安全！」楮墨低喝，「你今天遇到的事情，你會如實告訴霍湛北嗎？」

他這樣，那一頭霍湛北已經聽到了。

「清歡？是十四嗎？你怎麼……和他在一起？」

「我……」時清歡支吾著，不知道怎麼說。

「給我！」

楮墨伸著手，堅持。

時清歡衡量了一下，還是把手機給了楮墨。

楮墨握著手機，直言道，「湛北，我是楮墨。」

「十四。」霍湛北隱隱不悅，「你怎麼和清歡在……」

「清歡今天被媒體圍攻！她以前的事情，也被爆料……現在鋪天蓋地，都是媒體和網路對她的惡意！還有，今天，清歡有一會兒認不出我了。」

楮墨懶得和他廢話，匆忙說到。

「……」

霍湛北愣了下，「爆料！怎麼會？她過去的事情……怎麼會？」

「哼。」

楮墨勾唇，森冷的哼到。

「不要低估一個女人的狠毒！這一切，都是湯蓓蓓的手筆！」

「什麼？」

霍湛北錯愕，「她，竟然……」

「霍湛北！」

楮墨擰眉，沉聲道，「沒錯，湯蓓蓓很討厭……可是，你知道，為什麼她一出現，就把你們之間攪和的如此雞犬不寧嗎？」

「……」霍湛北瞬間沉默。

楮墨勾唇，說到，「因為你……心軟！你對誰都心慈手軟，所以才會造成這樣的局面！如果你夠果斷，夠堅決，夠狠……那麼，誰也不能攪亂你們！」

楮墨嘆道，「湛北，湯蓓蓓只是一個壓根跟你沒有任何關係的女人……你卻能夠讓她掀起這麼大的風浪，你沒有想過，為什麼嗎？」

「……」

霍湛北語滯，無言以對。

他自己的弱點，他是清楚的。

一旁，時清歡卻是聽不下去了。

她趁著楮墨不注意，搶回了手機，「湛北……你別聽他的。」

「清歡……」

霍湛北頹然到，「是我不好，我完全沒有想到這些問題……」

「不。」

時清歡搖頭，「這和你沒有關係，你不要怪自己。」

「……」霍湛北默了默，「那，清歡……你現在？」

「我馬上回去！」

時清歡果斷說，「我不會留在楮墨這裡的，你放心。」

霍湛北一喜，事實上，他自然是介意清歡和楮墨在一起的……要知道，楮墨對清歡，至今還是余情未了。

「那……」

霍湛北想了想，又擔心，「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沒什麼的。」

時清歡笑笑，「有事情，我會給宋醫生打電話的。」

如此一來，霍湛北鬆了口氣，「那……你小心，我很快就回去了，爺爺奶奶這邊稍微收拾一下，我們就出發。」

「嗯，好。」

時清歡微笑著，掛了電話。

一抬頭，楮墨眉頭緊鎖、臉色陰沉的看著她。

時清歡垂了垂眼帘，「那個……我要走了。」

「呵呵。」

楮墨薄涼的一笑，搖搖頭，「笨！你笨，我是知道的，只是，湛北一個男人，也能笨成這樣！」

「請你不要這麼說他……」

時清歡微微蹙眉，「我不喜歡別人這樣說我的男朋友。」

她的，男朋友？

楮墨一滯，感覺呼吸有些不暢。

時清歡訕訕的，摸了摸脖子，轉身要走，「謝謝你今天幫了我，我走了。」

時清歡轉身，往門口走。

「等等！」

楮墨低喝道。

「你要做什麼？」時清歡有些惱了，回頭瞪著他，「我說了，我不會留在這裡！我的男朋友也不同意，你沒聽見嗎？」

哎……

楮墨無聲嘆息，走上前來，「這裡叫不到車，附近也沒有公車、地鐵這種東西，我送你回去！」

「……」

原來如此，時清歡愣愣的點頭，「哦，謝謝。」

……

楮墨開車，送時清歡回了霍湛北的公寓。

車子停在樓下，楮墨抬頭看著上面，滿是酸澀說了一句，「你和他……是住一個房間嗎？」

眼下之意，是想知道，清歡和霍湛北到了哪一步了？

時清歡愣了愣，含混的點點頭，「嗯。」

「嘁。」

楮墨哂笑，微微眯起眼，突然問道，「清歡……你的厭男症，好了？」

「？」

時清歡一驚，沒想到楮墨還記得。她臉頰微微發熱，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我走了。」

推開車門，下車。

楮墨往後一靠，「嗯……我看著你上去，再走。」

時清歡沒說什麼，轉身往裡走。

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洞里，楮墨突然覺得很疲憊，從儲物櫃里摸出一支煙來點燃，也不怎麼吸，就那麼定定的出神，發獃。

沒過多久，口袋裡手機突然響了。

楮墨回過神來，看到屏幕上閃爍的『清歡』兩個字，驀地精神為之一振。忙接了，「清歡……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