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歡在宋英奇的診所睡了一覺,醒來時,霍湛北對著她,態度越發柔和。
「醒了?感覺好點沒?」
「嗯。」
時清歡微微笑著,臉色還好,只是精神還沒恢復。
霍湛北抬起手,揉揉她的腦袋,「跟我去公司。」
時清歡失笑,跟他開玩笑,「還說疼我呢,我都這樣了……你還帶我去公司?還要讓我幹活呀?」
「不是。」
霍湛北卻是嚴肅的,眼裡都是疼惜。
「你跟我去公司,我幹活……你睡覺,或者玩遊戲,都可以,總之,你必須在我眼皮子底下,不然我不放心,知道了嗎?」
時清歡愣了下,收起玩笑。
「我沒事的,你不要這麼緊張。」
「嗯,你當然沒事……可是,我就是緊張你。」
霍湛北笑笑,「從現在開始,你必須聽我的……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記住了?」
「……」
時清歡鼻子有些發酸,啞著嗓子點點頭,「哦,記住了。」
……
樓下,楮墨坐在車裡,看著霍湛北半擁著時清歡出來,霍湛北小心呵護著清歡上了車……那畫面,刺的楮墨眼帘生疼。
車子開出,楮墨立即跟了上去。
到了LH,霍湛北剛把時清歡安頓好,「你在休息室里休息,什麼都不要想,嗯?」
「嗯。」
時清歡乖順的點頭,她也不想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那我出去……幹活了。」
霍湛北學著她的口吻,笑道。
「哦。」時清歡也笑著,「快去吧,師父不許偷懶啊。」
「好。」
霍湛北帶上門走出去,剛一出來,就接到了楮墨的電話。
霍湛北一凜,楮墨找他……能有什麼事?公事,還是為了清歡?
「喂。」
霍湛北走開一點,接了。
「見一面,有話說。」楮墨直言道,「為了清歡。」
霍湛北微微蹙眉,其實是有些抗拒的,可是楮墨的性子他了解,說了要見,就一定要見……否則,楮墨是不會甘心的。
「好,我下來。」
掛了電話,霍湛北往休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匆匆出去了。
兩個男人,約在LH附近的咖啡座。
「坐。」
楮墨先到了,指指對面的椅子,「給你點了一樣的黑咖。」
「謝謝。」霍湛北脫下外套,坐下。
開門見山,「想跟我談什麼?」
楮墨頓了下,也沒有遮掩,「清歡,病了?」
「……」
霍湛北一頓,眼底有詫異閃過,隨即笑了,「十四,你跟蹤清歡?你對她,一直這麼強勢嗎?也不管她是不是喜歡?」
「她喜歡我,不會因為我這麼做了……就不喜歡我。」
楮墨喝了口咖啡,如是說道,口吻很是自信。
霍湛北語滯,搖頭失笑,「十四,你和清歡,已經過去了。」
「是嗎?」
楮墨勾唇,「我不這麼認為……湛北,我今天來找你,是想對你說,把清歡還給我!趁著,目前情況還不亂。」
「……」
饒是他們從小在一個圈子裡長大,霍湛北對楮墨的性子也算是了解,但聽到楮墨這樣的話,他還是著實吃了一驚。
霍湛北訝然,「十四,你知道……這不可能!」
「哼。」
楮墨勾唇,唇角噙著一抹冷笑。
「湛北,你帶著清歡做心理治療……那你知不知道,清歡有『厭男症』?」
「?」
霍湛北一怔,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的。原來,楮墨早就知道了?
楮墨注意著他的表情,笑笑,「看你的樣子,你是知道了?」
霍湛北喉結滾了滾,默然沒說話。
「那麼……」
楮墨淡淡道,「我來猜猜看,清歡……不能和你親熱,對嗎?」
一向溫潤儒雅的霍湛北,此刻也不免有些慌亂。
「十四!」
霍湛北有些急了,「能不談論這種話題嗎?」
「放心。」
楮墨勾唇,「對於清歡的情事,我也並不想和任何人分享……我跟你說這些,你以為我樂意?我只是想告訴你,清歡也許尊敬你、仰慕你,但,那是晚輩對前輩,是小透明對大神,可,絕對不是女人對男人!」
霍湛北只覺得一陣口舌乾燥,其實,楮墨所說的,正是他此刻所想的。
但,他又怎麼能夠承認?
「十四,你不要太自信了!我和清歡,發展的很好,我們馬上要訂婚了!」
「呵。」
楮墨的笑聲緊繃繃的,「訂婚?然後結婚?嗯,安排的很好……那麼以後呢?你們要一直過這種沒有激情的生活?即使婚後,你和清歡也是各自睡各自的?」
「十四!」
霍湛北擰眉,急道。
「清歡正在治療,她會好的!」
「哦。」
楮墨失笑,搖搖頭。
「你知道,清歡有個前男友,叫肖揚嗎?」
肖揚?
霍湛北想起來了,他們在延邊海邊曾經見過。
「清歡和肖揚,就是因為清歡的『厭男症』分手的。」楮墨淡淡開口,身子微微前傾。
他看著霍湛北,緩緩說道。
「清歡的『厭男症』,只有對著我,才會康復!她抗拒所有男人,只是……不抗拒我。」
霍湛北眸光一斂,不是不驚詫的。其實,他自己也有想過這個問題……清歡,抗拒楮墨嗎?沒想到,這麼快,楮墨就把答案,給他送上門來了!
清歡抗拒前男友肖揚,也抗拒他,卻唯獨不抗拒楮墨?
那麼,這說明了什麼?還不夠清楚嗎?
人心難測,可是,一個人的行為……卻是真正能夠反映內心的。
良久的靜默,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楮墨看了看他,才又開口。
「湛北,我知道清歡病了……你把她還給我,只有你鬆手了,才可以避免更深的傷害!」
「你?」
霍湛北擰眉,不贊同。
「憑什麼這麼說?我和清歡的一切,都不是我逼她的……是她心甘情願的!」
「她病了,你也病了嗎?」
楮墨陡然拔高了音量,「霍湛北,你明明知道,清歡此刻有多脆弱……她得過嚴重的失心瘋,現在有複發的趨勢,她需要的是一個依靠,而不是一個愛人!在她心裡,你只是個依靠!」
這一點,霍湛北心裡或多或少是明白的。
他攥緊了手心,為了自己那一點私念。
霍湛北搖搖頭,「我不會鬆開清歡的……只要她需要我!」
「霍湛北!」
楮墨急了,「你想過……你這是真的為她好嗎?」
「那麼你呢?」
霍湛北哂笑,「楮墨,你這樣,就是真的為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