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間,時清歡醒了。
霍湛北就守在時清歡身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她,「清歡。」
「嗯……」
時清歡皺著眉,扶著太陽穴,緩緩睜開眼。
霍湛北神情很嚴肅,小心翼翼的緊。
「師父……」時清歡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霍湛北一愣,「清歡?」
她剛才不是不認識他了?
時清歡頓了頓,意識到什麼,「哦……湛北。」
不是,現在哪裡是『師父』和『湛北』這個問題?現在的重點是,清歡……認識他了?
霍湛北一喜,看了看宋英奇,又看看時清歡,「太好了!清歡……你好了!你現在認識我了!」
激動起來,霍湛北抬手,將時清歡抱進了懷裡。
靠在她頸窩裡,深吸口氣,「清歡……剛才,你嚇死我了!你知道嗎?是我錯了,是我不好……你怎麼罵我、對我都好,就是不要折磨自己,行嗎?答應我!」
時清歡靠在他肩上,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抬頭看看,宋英奇還在呢。
時清歡推推霍湛北,臉頰微微發紅,「湛北,你先鬆開。」
「……哦。」
霍湛北聽話,鬆開了時清歡。
時清歡不解的看著他,「你怎麼在這裡?我……又怎麼在這裡?」
「你……不記得了?」
霍湛北臉上的笑容消失,慌忙抬頭看向宋英奇,「英奇,這是……怎麼回事?」
宋英奇也收了玩笑的心,看著時清歡。
「你剛才……出現了短暫的記憶喪失。」
「什麼?」時清歡蹙眉,搖頭,「我不是很懂,這是……什麼意思?」
宋英奇看向霍湛北,「湛北,你來說吧。」
「好。」
霍湛北點點頭,急道。
「清歡,我剛才去荔都大找到你……你跪在雨地里哭,我上去抱著你,你推開我,還問我,我是誰?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我……」
時清歡腦袋裡一片空白,努力的想了又想,捂著太陽穴。
「嘶——」
「怎麼了?」
霍湛北緊張起來,「頭疼嗎?」
「嗯。」
時清歡蹙眉,點點頭,「我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霍湛北擰眉,急道,「快休息休息。」
宋英奇看了他一眼,果然是關心則亂。
他卻是問到,「那,清歡……你告訴我,你記得的最後的情形,是什麼樣的?」
「我……」
時清歡想了想,她和沈清韻見過面的事情,她不想告訴任何人。
於是說道,「我下了車,就從教室出來,然後……外面下了很多大的雨,我不知道怎麼辦,我沒有帶傘……」
「沒了?」
宋英奇問。
「嗯,沒了。」
其實,除去和沈清韻見面那段,時清歡說的確實是事實。
「嘖。」
宋英奇咂嘴,「我可以這麼說,你今天的癥狀,把事情放大、時間拉長……就活脫脫,是你六年前的樣子!」
霍湛北和時清歡聽了,齊齊看向他。
「什麼意思?」
「意思是……」
宋英奇想了想,說到。
「是這樣,你六年前,大概應該就是同樣的情況。只不過,你當年情況比較嚴重,所以,你失去記憶的時間很長,長達一年之久……後來,你康復、醒過來,你就忘了那一年的事情。就像你今天,忘了進入大雨,到來到我這裡……這段時間的事情一樣。」
宋英奇頓了頓,問到。
「聽明白了嗎?」
時清歡蹙眉,點點頭。「聽明白了。」
霍湛北一聽,自責不已,「是我不好……是我,害的你這樣!」
在他看來,清歡能受什麼刺激?當然是他和湯蓓蓓!
「湛北……」
時清歡不忍,她心裡很清楚,真正刺激她的人……是沈清韻!她雖然是在生霍湛北的氣,可是,她不能冤枉他。
「不關你的事,你別這麼說。」
「不。」
霍湛北看著她,嘆道。
「清歡,是我的錯!你聽我說,你不要自己悶著……你不高興,你就打我、罵我!是我不好,我礙於湯家的關係,卻是讓湯蓓蓓鬧了事!」
霍湛北捧住她的手,「清歡,我發誓……以後絕對不這樣了。湯蓓蓓要是再來纏著我,我絕對對她不客氣!」
「嗯?」
時清歡失笑,「我們霍教授,要怎麼對人不客氣?」
這句話,其實有深意的。
像霍湛北這樣的人,對誰都和和氣氣,要怎麼對一個女孩子不客氣?
「你呀。」
時清歡捏捏他的臉,「怎麼就這麼好欺負呢?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你要是再被她佔便宜……我就不理你了!」
「不會!沒有下一次了!」
霍湛北急的不行,就差賭咒發誓了,「清歡,你相信我……我不知道湯蓓蓓會這麼荒唐!我既然知道了,以後一定會防著她的,我以後不接她的電話,看見她就繞道!」
嘻嘻……
時清歡淺淺笑了,點頭,「嗯。」
霍湛北鬆了口氣,「清歡,你不生氣了?」
「嗯。」時清歡點點頭。
她確實也沒有那麼生氣,現在霍湛北都道歉了,難道她揪著不放嗎?
霍湛北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裡隱約有些悵然失落,其實,他還挺希望……清歡大鬧一次的!什麼時候,清歡才能像在乎楮墨一樣,那樣在乎他?
「好了。」
宋英奇笑道,「這狗糧!給我撐的喲。」
霍湛北抬頭看過去,「英奇,清歡今天這樣,要緊嗎?」
「嗯……」
宋英奇立時皺眉,「這確實不是什麼好兆頭,以我目前治療的情況來看……清歡的病,其實一直沒有斷根,所以才會出現今天這樣的情況。」
「可是,你不是在治療了嗎?」霍湛北皺眉,隱約有些不滿。
「是,我是在治療了。」
宋英奇看出來了,失笑道。
「但是,你們也要配合,尤其是你……湛北,清歡的狀態,你不能再刺激她了!否則,後續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誰也無法預料!醫學,本身就是有很多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心理學,更是微妙。」
「嗯。」
霍湛北鄭重的點頭,「我知道了,我一定不會再刺激清歡。」
他捧著清歡的手,「謝謝你,清歡……謝謝你沒事。」
時清歡看著他,心中五味雜陳,分明不是他的錯啊。那一刻,她想,嫁給他吧,這麼好的男人,嫁給他,她就有自己的家……這一世,就安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