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綿綿情緒不好，哭到幾乎虛脫，楮墨看著她吃了點東西，送她回房睡覺。

「……」

唐綿綿無聲的拉住他的手，眼底的害怕遮擋不住。

楮墨看著心疼，拍拍她的手，「好好睡覺，我不會丟下你。」

看著楮墨的眼睛，唐綿綿點點頭，終於閉上眼、安心的睡去。

哎……

楮墨無聲嘆息，站起來出了卧室。

從別墅出來，手機一直在響。楮墨看了眼屏幕，是時清歡打來的。他下意識的皺了眉，接了。

「喂，清歡。」

時清歡的聲音帶著笑意，「接的這麼慢，你是不是還沒有醒啊？」

「……嗯。」楮墨含混的應了。

時清歡笑著說，「那你現在起不起來呀？」

「嗯？」楮墨蹙眉，似乎是沒聽懂。

「你呀。」時清歡佯怒，「我在車上，一會兒到車站了，你不來接我嗎？」

語氣里，分明是帶著撒嬌的成分，楮墨豈會聽不出來？

楮墨心上說不出的難受，喉結滾了滾，「好，我馬上來。」

「嗯，我等你。」

掛上電話，楮墨神色凝重。他一個晚上沒睡，加上心事重重，眸色十分陰沉。這個樣子，真的要去見時清歡嗎？楮墨頓了頓，還是去吧。

他現在和唐綿綿的情況，必須要和時清歡說清楚。

他不可能放著唐綿綿不管，時清歡……只是個意外啊！

……時清歡，只是個意外嗎？

這麼想著，楮墨只覺得心上一陣劇痛。

晃了晃腦袋，楮墨上了車，趕往聊城車站。

到的時候，時清歡還沒到，楮墨就把車子停在門口，給時清歡發了條信息，「我在門口往南50米，自己能過來嗎？」

時清歡很快回了，「好。」

把手機往邊上一丟，楮墨抽出支煙來點燃。煙草入喉，辛辣刺激……一直到肺里，然而，他的痛苦卻沒有減輕半分。

突然，『咚咚』，車窗玻璃被人敲了兩下。

楮墨回過神，把煙捻滅了。

時清歡笑意盈盈的看著他，眸色澄澈。「先生，我迷路了……你可以搭我一程嗎？」

她這樣俏皮的樣子，明艷而有活力。

奇怪，在這樣心情沉重的情況下，楮墨竟然笑了。他勾唇，問她，「你怎麼迷路了？」

「唔……」時清歡歪著腦袋，笑嘻嘻的，「我找不到我男朋友啦。」

「哦？」楮墨挑眉，「你找不到你男朋友，就敢上我的車嗎？」

「唔——」時清歡雙手扒在車窗上，大眼睛一眨一眨，楚楚可憐的樣子，「求求你了，就可憐可憐我的，萬一，我被壞人抓走了呢？」

「嘁。」楮墨淺笑，「上來可以，不過……我是有女朋友的人。」

「嗯！」

時清歡笑著，重重的點頭，轉到副駕駛坐下。一邊系著安全帶，一邊『緊張兮兮』的說著，「快走！快走！趁著你女朋友還沒有來，我們快私奔啊。哈哈……」

時清歡朗聲大笑，揚起脖子。

楮墨失笑，看到她脖子上那條細鏈子。

上次，他就發現了。時清歡沒有丟到他們的戒指，而是掛在了胸前。

楮墨的心，驀地一沉，斂了斂心神，發動了車子。

時清歡看了他一眼，「楮墨，回……我的公寓好不好？」

她這樣小心，是生怕楮墨生氣。

畢竟，他們也有幾天沒見了，楮墨這個人，她是了解的，在一起的時間，恨不能黏在一起。

楮墨擰眉，果然臉色不太好。

時清歡以為他不高興了，忙解釋道，「你別生氣，我時間不多……一會兒回去之後，洗個澡收拾一下，我還得回去辦公室一趟，這次的圖……」

沒等她說完，楮墨便點點頭。

打斷了她，「我知道，我沒生氣，送你回公寓。」

時清歡一喜，笑眯眯的，湊過去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真乖。」

楮墨扯了扯嘴角，心緒千萬般的複雜。往日里最喜歡的親昵，今天……卻覺得這樣渾身不自在。

車子停在公寓樓下，時清歡下了車，楮墨替她拎著行李，兩人一同上了樓。

這一路上，楮墨都在想，要怎麼跟她開口？

分手吧……不過兩個字。

可是，這兩個字，彷彿有千萬斤重，楮墨怎麼也張不開這個嘴！

進了玄關，時清歡脫了外套，「我去洗澡，楮墨，你點個早點……一會兒我們一起吃啊。」

「好。」楮墨點點頭。

看著她進了浴室，楮墨打電話叫了早點。

浴室里水聲嘩嘩啦啦的響，楮墨的思緒卻是一片混亂。驀地，他捂住了眼睛……

怎麼會？怎麼會！

這個世上，竟然會有一模一樣的兩個人！而這樣兩個人，先後進入了他的生活！而且，他先後愛上了她們！這算什麼？老天爺，要不要跟他開這麼大的玩笑？

如今，仔細想來。

她們還是有很大不同的，性格……差的太大了！

可是，當初在海城遇見時清歡的時候，楮墨怎麼會想到這樣一點？

他的內心，彷彿被放在了油鍋上，寸寸煎熬。

腦子裡有兩個聲音在爭吵……

分手吧，你有綿綿了。

不，不能分手！你忘了嗎？和清歡的兩次分手，幾乎要了她的命！

心情煩躁，楮墨抽出煙來，狠命的吸。他只顧想著心事，門鈴什麼時候響的，也沒有聽見。

時清歡從浴室出來，剛好聽到門鈴在響，忙走過去開門，「來了來了。」

門口，是早點送來了。

「小姐，您的外賣。」

「謝謝。」

時清歡笑著接過，將門關上，回頭去看楮墨。楮墨還沒回過神，周身都籠罩在煙霧裡。時清歡皺眉，走了過去，她把早點放下，一把將楮墨手裡的煙抽走，捻滅在煙灰缸里。

蹙眉道，「你怎麼了？」

楮墨如夢初醒，「清歡。」

時清歡在他身邊坐下，看了眼煙灰缸，她才洗個澡的工夫，裡面已經是五六根煙頭了。

眉頭皺的更緊了，「楮墨，怎麼抽煙抽的這麼狠？發生什麼事了嗎？」

應當不是感情上的事，他們都已經和好了，她也答應他，這個圖畫完跟他回荔都了。

時清歡問到，「是MR有什麼麻煩嗎？」

否則，楮墨怎麼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