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沈讓剛從手術室出來,就看到時清歡站在那裡朝他揮手。
「嗨,沈主任,你好帥啊。」
沈讓扯扯嘴角,拿手掌摁在她頭頂上,「是,比你這個矮子是要帥多了。」
「嘁。」時清歡癟嘴,「說你胖,你還喘了。」
沈讓笑笑,洗手,脫了白制服,「又來蹭飯來了?」
「沈主任。」時清歡揚起笑臉,「請我喝酒吧。」
……
酒吧。
沈讓手上拿著一支威士忌,喝酒的樣子,就像個貴公子。
他一臉無奈的看著身邊的女人,她是來喝酒的?嗯,就算是吧……如果,菠蘿啤也能算酒的話。
「呃……」
時清歡打了個嗝,歪著腦袋看向沈讓,「這玩意兒,喝的脹死我了,可是,一點不醉啊。」
「嗯。」沈讓點點頭,一本正經的說到,「小孩子、十八歲未成年喝的東西,自然是這樣。」
「沈主任!」
時清歡愣了下,反應過來,指著沈讓,「你這麼不友好,我會告訴染染的!」
沈讓挑了挑眉,「現在可以說了?」
「……」
時清歡頓住了,好半天才笑了笑,「沈讓,你真是火眼金睛啊。」
沈讓不說話,只看著她,靜靜的等著她開口。
「我……」時清歡深吸口氣,說到,「看到他了。」
他?
沈讓怔了怔,疑惑著問道,「你別告訴我,是楮墨。」
「呵呵。」時清歡笑了,「沈主任,你不愧是博士!真聰明!」
沈讓眼神暗了暗,他……來了啊,終究,還是來了啊。舉著威士忌的手揚起,猛地又灌了好幾口。
「所以呢?你現在這樣,是幾個意思?」沈讓依舊是那個姿勢。
「嗯?」
時清歡茫然,「什麼幾個意思?我,沒有什麼意思啊。」
「時清歡。」沈讓神情嚴肅,喊了她的全名。
時清歡愣住,她知道,這種情況下,沈讓很認真,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沈讓看著她,眼睛黑的發亮,「我提醒你,你來聊城是為了避開他,但避開他不是最終目的,你要做的,是忘了他,開始新生活,你要是做不到,費那麼大勁來聊城,有個屁用!」
屁用?
時清歡嘴巴張了張,一向溫文爾雅的沈讓,竟然講髒話!
「沈讓……」
這半年的相處,她能夠感覺到,沈讓是真的對她好。不是那種男人對女人的好,而是那種純粹的,人對人的好。時清歡甚至有種錯覺,沈讓就好像……她的兄長,她的家人。
沈讓將威士忌放了下來,起身,「走吧。」
「哦。」時清歡癟癟嘴站了起來。
出了酒吧,他們並肩站著。
晚上還是很熱,迎面吹來的,都是熱風。
沈讓沒看她,只說到,「我喝酒了,走回去吧。」
聊城市區就這麼大,走回去也不會花很長時間。
時清歡點點頭,「嗯。」
她跟在沈讓身後,低著頭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沈讓……」時清歡小心翼翼的開口。
「嗯。」沈讓回頭,停下了腳步。
時清歡抬頭看他,「你是不是,不喜歡楮墨?」
這是她的感覺,就是不知道準不準。
沈讓搖搖頭,「對於他,我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可是,清歡,你是我的朋友……我想我要勸勸你。」
「嗯。」時清歡點頭,「你說。」
沈讓沉聲,有種嘆息的腔調,「好的感情是什麼樣的?應該是讓人向上、快樂的,可是,你和他呢?你們在一起多久?你快樂嗎?」
時清歡默然,她回答不上來。
喜歡楮墨的那份心情,自然是快樂的。
可是,她無法否認……他們在一起,彼此真的太多傷害。
「哎。」
沈讓嘆道,「這是你的事,我的話,只是朋友的建議,清歡,作為朋友……不想再一次看到你墜樓!你想想清楚,是不是每次都有人救你!」
說完,他轉身往前走了。
盯著他的背影,時清歡無可遏制的想到了半年前的『墜樓』事件,是啊,那樣的事情,不能發生第二次了。那一次有沈讓,如果再來第二次,她還能活命嗎?
她還不能死,爺爺奶奶還在寧城呢。
時清歡深吸口氣,抬頭看看夜空,去他的楮墨……她不認識他!
——
周一一早,時清歡神清氣爽的去上班。
「哎,清歡!」
同事們涌了上來,七嘴八舌。
「怎麼才來?」
「上面正在開會呢!」
時清歡茫然的笑笑,「上面開會,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啊?」
「嘖,這回關係大了!」
嗯?時清歡疑惑,「什麼大事啊?」
「MR的人來了,正在和我們高層會面……裡面傳來的消息,說是,MR和LH將會組建一支合作隊。」
「哦。」時清歡點點頭,還是不明白,這和她有什麼關係呢?
「哎呀,你這反射弧……也就是說啊,我們都有可能的。」
都有可能?時清歡笑笑,沒往心裡去。
其實,當初她拿了LH那個設計銀獎,她也是興緻勃勃的,以為自己從此能闖出一片天來了。可是,後來的現實讓她明白,那個銀獎,不過是她走入這一行的敲門磚。
在人才濟濟的LH,她那個銀獎根本不值一提。
所以,這次MR和LH組建合作隊,光是聽聽都知道很上檔次,以她的資歷還不夠格。
時清歡笑著搖搖頭,安心的坐下忙自己的事情。
嗯,今天是不是要去工地看看了?
正埋頭忙著,辦公室里又喧鬧起來。
「哎!會議好像散了!」
「那結果呢?結果有沒有出來?」
「有有有!這都是保密級的消息,文件正式下達前,千萬不要泄露啊,自己偷著樂就行了!」
「行行行,快說吧!」
有秘密消息的同事報了一串名字,還真有他們組的,不過……自然是沒有時清歡。時清歡挑眉,不是很在意。
……
大會議室里,人都散了。
楮墨對著霍湛北,相視而笑。
「怎麼來了這裡?」
霍湛北笑笑,「我還是比較適合畫圖。」
楮墨搖搖頭,「你根紅苗正、堂堂LH太子爺,LH遲早是要交給你……還是要學著點接手。不過沒事,世伯身體很好,正當年,你還有時間,慢慢畫你的圖。」
霍湛北不置可否,卻是說到,「晚上一起喝酒。」
楮墨微一頷首,「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