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臉色不對，楮世雄不由問道，「十四，誰？」

楮墨看了眼祖父，沒有回答，只說到，「我接個電話。」

說著，走到了陽台上。

握著手機，那頭是那個熟悉的聲音，「楮墨，我們見個面……談談吧。」

楮墨哂笑，「見面談？有必要？」

「呵……」那人笑道，「恆陽股市回暖，是你的手筆吧。」

楮墨倒是並不迴避，「不然，你覺得呢？」

「自然是你。」那人很肯定，「除了你，沒有人能夠有這樣的本事……迅速穩住，這種操盤手法，除了楮家十四，還有第二個人？你是不是很得意？」

楮墨蹙眉，隱隱不耐。

「你到底想說什麼？」

「呵呵。」那人笑道，「急了？十四，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跟我對著干，會引起什麼後果？」

楮墨下頜緊繃，臉色很難看，「清楚，你不會告訴我她在哪兒！沒關係，我自己會找！」

「哦？」

那人揚聲，「自己，能找到？呵呵……你要是能找到，還需要聽從我的話，來對付時勁松，對付恆陽？」

楮墨一滯，沉默。

「呵呵。」那人笑道，「我藏起來的人，你想要找到，哪裡那麼容易？」

楮墨緊握著手機，手背上青筋暴起，「你不用陰陽怪氣的威脅我！難道我找不到她，你還就真的會把她怎麼樣？你如果要做，你早就做了！」

說話間，已然激動，按耐不住情緒。

「別激動。」

那人倒是淡淡的，「十四，你為了個女人這樣……倒是讓我很意外，這樣，還是見面吧，我想有些事情，告訴你了，你會改變你的想法。」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喂！喂！」

楮墨低吼兩聲，可對方已經掛了。

看著手機，楮墨濃眉緊鎖。他從陽台上進來，臉色陰沉，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姚啟悅小心翼翼的問楮世雄，「爺爺，楮墨怎麼了？是工作上的煩心事嗎？」

楮世雄沒有回答，只看著孫子。

孫子是他一手養大的，可以說，他是最了解的孫子的人。能夠讓楮墨如此激動的，除了那個人……他想不出來第二個人。只是，楮世雄不肯定，難道說，這麼些年來，他們一直有聯繫？

「十四。」楮世雄看著孫子。

「嗯，爺爺。」楮墨蹙眉，沉著臉。

楮世雄越發肯定了，「是……他？」

楮墨看了眼祖父，沉默片刻，終究還是點點頭，「嗯。」

「……」楮世雄雖然猜到了，可是看到楮墨點頭，還是頗為震動，「你們，一直有聯繫？」

「沒有。」

楮墨搖搖頭，「只是最近……」

他說的話不多，可是，楮世雄卻都聽懂了。他把最近的事情聯繫了一下，恍然道，「所以，你來海城……也是因為這個？」

「嗯。」

楮墨點點頭，手機響了一下。

他劃開看，是那個人發來的定位……約好的，要見面的地方。

嘁……

楮墨哂笑，他倒是很自信，難道他一定同意和他見面不成？

但，很無奈……楮墨還真的必須要去見面，除非，他真放棄了她的消息。

楮墨看向祖父，「爺爺，我約了和他見面。」

楮世雄失神，好半天才點點頭，「哦、哦……那，你去吧。」

「嗯。」楮墨點點頭，「那我走了。」

「哎……好。」楮世雄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看楮墨轉身離去，突然又叫住他，「十四？」

「嗯？」楮墨回頭看他，「爺爺。」

楮世雄眼中有著慈愛和憐惜，「見了面，想聽的就聽，不想聽的……就當他是放屁，好不好？你是楮家的當家，旁人什麼都不是。記住了。」

「嗯，記住了。」

楮墨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哎……」

楮世雄綿長的嘆著氣，神色間彷彿一下子就蒼老了下去。

姚啟悅一直在邊上聽著，聽的是一頭霧水，也不敢插嘴，這會兒才問道，「爺爺，您和楮墨，在說什麼啊？楮墨，要去見誰啊？」

「……」

楮世雄看著姚啟悅，好半天才拍拍她的手，「啟悅啊，你喜歡十四嗎？」

「……」姚啟悅愣了一下，臉頰不自覺的紅了，「爺爺。」

「呵呵。」楮世雄笑了，「喜歡對不對？」

姚啟悅低下頭，那樣子就是默認了。

「啟悅啊。」楮世雄嘆道，「十四從小沒有父母，在感情上也一直走彎路……你是我選的，這世上，沒有人比我更疼他，我說你好，你就是好，你要守著十四啊，十四……太苦了。」

姚啟悅怔忪，她是願意的，可是……楮墨，並不願意啊。

——

楮墨開車，按照手機上的定位，趕到了約見的地方。

楮墨抬頭，看了眼……恆陽在東城的樓盤？約在這裡見面，那個人是有多恨時勁松！

頂樓，楮墨推開門進去，看到一道頎長的身影站在窗戶邊。

那麼一瞬，楮墨的心臟猛然揪了一下。他有些意外，原來再見到這個人……心還會痛？他還以為，都過去這樣多年了，早該麻木了。

噠噠……

楮墨一步步，踩在地上。

聽到腳步聲，那人也遲遲沒有回頭。只在楮墨靠近時，才似笑非笑的說了句，「來了。」

楮墨站在他面前，下頜緊繃，「見我，想說什麼？」

驀然，那人轉過身來。雖然是白天，但這裡還未開盤，那人的五官一半籠罩在陰影里，看不太清楚。

即使如此，楮墨還是猛然震了一下，心尖上那股鈍痛，越發明顯了。

那人見到楮墨，也免不了吃驚，但許是年齡也閱歷的關係，他比楮墨要更沉得住氣，不過短暫的片刻，短暫到讓人幾乎不能察覺。他便笑了，上下打量著楮墨。

「你，長大了。」

楮墨蹙眉，嘴角一抹冷笑，「找我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麼一句廢話？」

「自然不是。」那人搖搖頭，「我想，你對我也沒有什麼感情……多見我一眼，你只會覺得煩。約你來，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說。」楮墨已然不耐煩了。

那人笑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對付時勁松，對付恆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