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楮墨有應酬，回來的比較晚。

時清歡也沒有回卧室，一直在書房裡畫圖紙。

這一整天，她的心緒都很亂，畫出來的東西也總是不滿意。邊上的垃圾桶里，已經堆滿了廢紙。

深夜，樓下。

楮墨回來了，管家在等著他。

「少爺。」

「嗯。」

楮墨一挑眉，「她呢？」

奇怪了，怎麼今晚清歡沒有在樓下等著他？

雖然他對時清歡說過，他有應酬的話，回來的太晚，他心疼……不用她等，但是，她有哪一天是聽話的？怎麼今晚，倒是例外了？真的乖乖睡覺了？

管家接過他的外套。「在樓上，不過沒休息，還在書房。」

嗯？

楮墨更加疑惑，沒有睡……那怎麼沒下樓來接他？

不是他大男子主義，只是覺得奇怪。

楮墨點點頭，邁開步子上樓。沒有回房，而是直接去了書房。

書房裡，亮著大燈。

楮墨剛一推門進去，時清歡就伸手，將架子上的圖紙撕了下來，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

不過，這一次沒有瞄準，飛向了門口，楮墨剛好伸手，堪堪接住。

一看到楮墨，時清歡更煩躁了。「哼！」

嗯？

楮墨詫異，這是怎麼了？看來是生氣了啊，而且，好像還是生他的氣？他做什麼了啊。

「呵呵。」楮墨陪著笑，把圖紙扔進垃圾桶，走過來，張開雙臂抱住她，「我猜猜，我老婆怎麼生氣了？是不是我應酬太晚了，她寂寞了？」

「去！」時清歡捶了他一拳，「你能不能正經點？」

「哦。」

楮墨見她神色不好，也不敢再逗她。

「那怎麼了？是畫圖畫的不順利嗎？」他指指垃圾桶里的廢紙。

「你……」時清歡一轉身，拉住他的領帶。眯著眼，「我問你，你在和我之前，還有沒有喜歡過誰？」

「沒有！」

楮墨立即舉起雙手，一本正經。

「我發誓，絕對沒有！」

老婆吃醋的時候，那是絕對不能承認有啊。

有也要說沒有啊，開玩笑……他又不是智障，怎麼會把自己往槍口上送？更何況，他曾經對荀文慧的那一點點懵懂的情愫，早就煙消雲散了。在他心裡，時清歡才是他的初戀。

「真的？」

時清歡眯著眼，用力一拽他的領帶，表情陰惻惻的。

「十四少，要不要我提醒你一下？年少的時候，有沒有喜歡過哪位青梅竹馬啊？」

青梅竹馬？

楮墨心頭一跳，瞧，還真是指的荀文慧！

楮墨搖頭，面無表情，「沒有，我保證，跟你那是第一次……什麼青梅竹馬，不存在的。」

「不存在？哼！」

時清歡鬆開他，走到書桌前，從筆筒里掏出那隻Aurora鋼筆，舉到楮墨面前。

「看看看看！這是什麼啊？沒有和青梅竹馬有什麼？那，為什麼她送你筆，你保留了這麼久？啊？你給我說清楚、說清楚！你喜歡過她，是不是？現在還喜歡不？」

「……」

楮墨薄唇微張，天，清歡吃醋真可愛！

他看的心癢難耐，直接將人摟在懷裡，「清歡，你怎麼這麼可愛。」

「嗯？」

時清歡怔愣，他這是什麼腦迴路？

「哼！」時清歡嘟著嘴，「你少拍馬屁！你快說清楚！你和那個荀文慧，是不是有過一段情？好啊！楮墨，你這麼壞，竟然喜歡自己大嫂，你不要臉！」

「我……」

楮墨張著嘴，失笑。

女人這張嘴啊，真是了不得。

「清歡。」楮墨笑著搖頭，「我真沒有，你也說了，文慧是我大嫂，我這麼禽獸，喜歡我大嫂嗎？我們真的就是一起長大，文慧和我大哥互相喜歡……」

「哼。」

時清歡嘟著嘴，心裡還是有個疙瘩。

楮墨一看，不做點什麼那是哄不好了。

他把那隻Aurora鋼筆拿起來，「這支筆是不是？我真冤！要被這支筆害死了！我現在就把它丟掉！」

說著，揚手要丟進垃圾桶。

「哼！」時清歡冷哼，眯起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扔進垃圾桶，然後回頭偷偷再撿回來！一樣當寶收著！」

「哈？」

楮墨大笑不止，清歡真是醋的可以。他這還什麼都沒有呢，要是以後多看了哪個女的兩眼，恐怕眼珠子都要被她挖掉！

不過，哄她開心最重要。

「好。」

楮墨拿著筆，走到窗戶邊上，將玻璃推開，「我丟出去，這後面就是池塘，這樣可以了嗎？」

「哼。」時清歡一扭脖子，「才不信你真的丟。」

可是，楮墨真的抬起手，『嗖』的一聲，就將筆扔了出去！

「……」時清歡怔忪，真的扔了？

楮墨揚揚空了的手，「看，沒了。」

時清歡扯扯嘴角，不得不承認，楮墨哄了她半天，確實沒有那麼生氣了，要是這樣還不依不饒，那就真的有點作了。

「清歡。」

楮墨走過來，輕輕抱住她。

「別胡思亂想，我就你一個……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我有你還不滿足嗎？」

「嗯……」

時清歡皺著眉，說出了心裡話。

「楮墨，能不能讓荀文慧回小樓住啊，她在這裡……哎，我不知道怎麼說，總覺得怪怪的，不方便，而且，我心裡不是那麼舒服，愛生氣。」

「好。」

楮墨幾乎是不假思索，低頭在她粉唇上輕啄著。

「都聽你的……其實，醫生已經在給文慧調整用量了，等她穩定了，她自然就去小樓了，她是為了景博來的，不會一直跟我們住在一起。」

「嗯。」

時清歡抿嘴笑著，點頭。

「呼。」楮墨長舒口氣，「總算是笑了。」

他扣住她的手指，在她耳邊呢喃，「清歡，既然沒有睡，那我們一起洗澡吧。」

「討厭……」

「說誰討厭？我是你老公！」

「哈哈……」

書房裡，傳來歡聲笑語。

門外，荀文慧從門縫往裡偷看，看到這一幕，是目眥欲裂、恨的咬牙切齒！

該死的時清歡！竟然攛掇著楮墨扔了她送的鋼筆，還要把她趕走？憑什麼？她究竟憑什麼？憑她那張和那個啞巴唐綿綿一樣的臉蛋嗎！

真是可笑，她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一轉身，荀文慧偷偷下樓，進入了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