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歡。」

楮墨舉步，走過去。

時清歡不防有人過來，嚇了一跳，手上的紗布掉了。

「怎麼回事？」

楮墨擰眉，看到了她受傷的手。

「哼……」

時清歡嘟著嘴，把手往身後背。

「咦？」楮墨奇道，「藏什麼藏？藏在身後，我就看不見了嗎？快給我看看！」

「不要。」時清歡噘著嘴，「你還記得我嗎？我受傷了，你還在乎嗎？」

「嗯？」

楮墨一愣，隨即笑了，蹲在她面前，抵著她的額頭，「哎喲，我老婆生氣了……氣鼓鼓的，腮幫子都鼓起來了，我戳戳，呀，好多氣……」

「討厭。」時清歡被他的舉動逗笑了，抬手捏著他的臉頰，「欺負我。」

「我哪裡捨得。」

楮墨握住她的手腕，仔細查看，「玻璃割破的？」

「嗯。」時清歡點點頭。

「嘖。」楮墨想起來了，「是文慧掙扎的時候，推的你。」

「嗯。」時清歡悶聲應了。

「我看看……嚴重不。」

楮墨拿過醫藥箱，替她處理傷口。

「嘶……」時清歡疼的直吸氣。

「怎麼疼？」楮墨皺眉，「傷口也不深啊。」

「我感覺，有玻璃渣子在裡面。」時清歡嘟著嘴，疼的眼睛都紅了。

「嘖。」

楮墨咂嘴，一低頭，嘴巴貼在她的傷口上。

「你幹什麼？」時清歡錯愕。

楮墨不說話，只埋頭吸著她的傷口。

時清歡怔忪，感覺到他的舌頭、溫溫熱熱的掃過她的傷口，不怎麼疼，還有些奇異的舒適。

「楮墨……」時清歡心上酥酥麻麻的，楮墨，真的好暖啊。

楮墨吸著傷口，不時吐兩口血水在垃圾桶里，如此反覆。

「怎麼樣？」楮墨抬起頭，「感覺好點沒有？」

時清歡晃了晃手腕，「好了很多了。」

「應該舔乾淨了。」

楮墨握住她的手腕，細心的替她消毒、上藥、包紮。

「楮墨。」時清歡癟嘴，「我們以前，我是說，我們五年前，就是這樣的嗎？」

「嗯？」

楮墨抬眸，看著她笑了。

「五年前啊，你比現在還小……簡直就是個小孩子。嫁給我的時候，什麼也不會，做飯不會、洗衣服不會，連上菜市場去買菜，蔥和大蒜，你都分不清！」

「嘁！」

時清歡瞪了他一眼，「騙人！你就欺負我什麼都不記得了，故意把我說成那樣。」

「可是啊。」

楮墨站起來，坐到她身邊。

輕輕抱住她，「你非常懂事，從來不叫苦，一頓白米飯，也能吃的很開心。」

「……」時清歡怔忪，仰頭看著他，他們還有過那樣的時候。

楮墨垂眸，凝望著她，「清歡，你陪我走過最低迷的時光，以後……我會對你好，一輩子。」

「嗯。」

時清歡心潮湧動，撲進了楮墨懷裡。

面對這樣的楮墨，她覺得剛才生氣的自己，真的好討厭！

她都擁有楮墨了，還計較那麼多幹什麼？

楮墨伸手，將時清歡抱起來，「很晚了，上去睡覺。」

「嗯。」時清歡窩進他懷裡。

楮墨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不是她的。

那麼，就是荀文慧的……

時清歡心上一刺，抬頭看看楮墨。算了，還是不要多想了，為什麼要給自己找不開心呢？楮墨又不是出軌，他只是照顧自己的大嫂。

——

第二天一早，楮墨起來。

「嗯。」時清歡哼唧著，「起來了，我去給你拿西服。」

「不用。」

楮墨摁住她的肩膀，「接著睡吧，昨晚因為文慧，你也沒有睡好。」

「不行。」時清歡搖搖頭，眯著眼要起來。「要上班呢。」

「上什麼班！」

楮墨佯裝不高興，「你手也受傷了，好好待在家裡，畫你的圖紙……你那個班，有什麼好上的？」

「……哦。」

時清歡答應著點點頭，想想也有道理。

剛好，比賽的時間也越來越近了，她正好可以專心畫圖。

楮墨自己起來了，洗漱過後，出了房間。

時清歡一直睡到九點多鐘才起來。

沒想到，一下樓，就看到了荀文慧。

「時小姐。」荀文慧笑著和她打招呼，「起來了。」

「嗯。」時清歡點點頭，「睡的有點遲。」

「沒關係。」

荀文慧笑著搖頭，「你是擔心十四吧？他已經用過早餐了……雖然隔了很多年，不過，他的口味我都熟悉，他是吃好了出門的，放心，沒有讓他空著肚子出門。」

嗯？

時清歡皺眉，這個荀文慧，何出此言？

即使，她是睡晚了些，但是，水清華庭又不是沒有廚子，難道還會讓楮墨空著肚子出門？

荀文慧說了這麼一大串，其實就想說，楮墨的早餐是她準備的吧？

那種不痛快的感覺，又上來了。

想到蘇染的話，時清歡現在覺得是越來越有道理了。

荀文慧怕不是，真的喜歡楮墨吧？

「時小姐。」荀文慧又笑著說到，「你還沒有吃早飯吧？快過去餐廳，用一點吧，不要客氣啊。」

聽聽，這個口吻！

時清歡訕訕的扯扯嘴角，她才是楮墨的女朋友，怎麼好像荀文慧才是這裡的女主人？

「來。」

荀文慧拉著她，一起進了餐廳。給她盛了碗粥，「嘗嘗看。」

時清歡看看這個點，不由問道，「荀小姐，你不用過去陪著景博嗎？」

她記得，楮墨說過，接荀文慧來這裡，主要是為了楮景博的病情。

「哦。」

荀文慧反應了過來，笑道，「真是不好意思啊，這一陣子，我恐怕要在這裡，不能過去小樓陪景博了。」

什麼？

時清歡詫異，喝粥的動作僵了一下，她要住在主樓？這叫什麼事！

「是這樣的。」荀文慧抱歉的說到，「我昨晚發病的樣子，你也看到了……十四也是擔心，萬一我再發作，到時候來不及跑過來，嚇著景博就不好了。」

聽起來，好有道理的樣子。

時清歡扯扯嘴角，沒說話，低下頭繼續喝粥。

「時小姐……」荀文慧看著她，小聲問道，「你，不會不樂意讓我住在這裡吧？」

「嗯？」

時清歡一驚，忙搖頭，「不不，你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

既然楮墨都同意了，她又有什麼資格說不呢？況且，確實也是為了楮景博好。

「那就好。」荀文慧笑笑，低下頭。

眸光一閃，嘴角勾起一抹陰森的笑意……

死丫頭，跟我爭？看看我們倆，誰笑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