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宇的話讓程心和艾aa都陷入了某一種震驚當中，她們都知道自救派的疏散行動，但她們絕想不到，疏散的目的竟然是為了避免黑暗森林打擊。

  或者說是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三體星人：自救派不怕黑暗森林打擊！

  姜宇繼續道：「我可以給你模擬一下，戰爭一開始自救派發動『黑暗森林威懾』的結局。

  「當自救派廣播了三體星的位置後，三體星人也會立即廣播地球的坐標，然後雙方各自進行星際逃難。

  「考慮到三體星系只有一顆行星，三體星人的資源肯定沒有自救派這麼充足，所以他們的星際飛船數量，以及可搭載的人數，肯定不如自救派。

  「但又考慮到三體星人可以脫水，這樣連冬眠艙都省了，可以省去很大的空間，他們似乎又能帶走一億多人。

  「正是因為自救派跟三體星人都知道，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所以才都無視了『黑暗森林威懾』。

  「從博弈學來說，其實我們選擇了無視，正是『黑暗森林』本身自帶的威懾力。

  「因為我們雖然做好了迎接黑暗森林打擊的準備，但都不想走到那一步。

  「就這一點來說的話，『黑暗森林』的威懾還在，只不過它變了一個形式，不再是建個威懾中心，拿一個引力波發射按鈕就能完成的了。」

  他又道：「特別是三體星人破壞了『黑暗森林威懾』後，就不可能再形成像以前那樣的威懾了。

  「這又不是過家家，能破壞一次，就有可能破壞第二次，所以『黑暗森林』的威懾力度已經大大的下降。

  「之後的『黑暗森林威懾』只能是一種輔助手段，也是魚死網破的最後手段。

  「以後的威懾形式就跟之前的核威懾差不多了，持劍人的重要性會大幅度下降。

  「我甚至準備成立一個持劍人小組，漸漸把持劍人變成一個常規工作。」

  程心花了大半分鐘，才消化了姜宇這番話，然後她問出了自己最後一個問題：「為什麼非要發動這場戰爭呢，這場戰爭真的值麼？」

  「當然值！」姜宇幾乎是立即回答道：「至於發動這場戰爭的目的，當然是向三體星人展示我們的實力。

  「正如之前所說，我們跟三體星人之間的『黑暗森林威懾』已經變了味道，不能再用『黑暗森林法則』進行解釋。

  「其中一個很重要的概念是威懾主體變了，變成了科技、武器、文明潛力等等方面的互相威懾。

  「這讓我們雙方的關係，變得越來越像是冷戰時候的美蘇關係，唯一不同的是這場冷戰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一方被徹底消滅。

  「如果要建立這樣的新威懾，就需要一場戰爭，讓自救派堂堂正正跟三體星人打一仗，證明我們有跟他們對峙的能力和手段。

  「如你們所見，新的威懾建立了，人類又迎來了一個長期穩定的發展階段。

  「至於付出的代價確實是大了一點，但是值得。」

  程心點了點頭，覺得不虛此行，起碼她內心的疑問都得到了解答。

  艾aa卻道：「沒想到這場戰爭的背後還有這麼多博弈。」

  接著她又道：「說來也怪，如果是以前的話，自由陣營的很多人都會抓住艦隊國際的事不放，現在他們卻跟沒事人一樣，加入到了勝利的狂歡中。」

  「首先這場戰爭，人類沒有勝。」姜宇道：「他們的舉動也有些出乎我的預料，不過也不違背常理，畢竟現在自救派真正具備了毀滅一個世界的能力。

  「在如此巨大的武力威懾下，我想應該很難再出現以前謾罵我的情形了。」

  他笑了笑又道：「不管怎麼說，今後都將是相對美好的時代，如果你們有朋友還在冬眠的話，可以去將他們喚醒了。」

  此話一出，也等於宣告了他們這次談話的結束。

  最後姜宇問程心：「你有什麼打算？」

  程心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姜宇發出邀請：「那就來自救派吧，木星和土星都需要重新建設，有很多事可以做。」

  程心還來得及說什麼，艾aa就立即答應下來：「好啊！我們這就加入自救派的國籍。」

  她是看到了商機，未來人類對木星和土星的建設，不會有任何勢力有能力跟自救派競爭，只要成為了自救派的商人，一定能賺個盆滿缽滿。

  讓智能秘書帶著程心和艾aa去辦理手續後，姜宇稍做休息，就開始了新一輪的圓桌會議。

  這幾天自救派幾乎天天發起圓桌會議，因為需要決定的事情太多了。

  會議一開始雷克道：「我們的作戰單位損失已經統計出來了，將近六成的作戰平台、要塞、艦船被摧毀，或是無法繼續作戰。

  「特別是被『反物質風暴』腐蝕過的作戰單位，均受了不同程度的損傷需要大修，而且嚴重影響到了作戰單位的服役時間。

  「犧牲的軍官和士兵有六萬多人，負傷三千多人，需要儘快招募一批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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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救派的作戰單位已經高度智能化，第一線的作戰人數也就十來萬人，還沒有軍方的武器研發人員和設計人員多。

  「另外，」雷克頓了頓又道：「在二次戰爭中，『增員未來計劃』取得了很不錯的效果，我建議把經過了戰爭洗禮的老兵分批冬眠，以應對未來可能發生的戰爭。」

  姜宇點了點頭：「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這件事可以稍微放一放，等過個三五年再開始執行。」

  接著他問：「三體艦隊的撤到哪兒了？」

  「快撤到土星軌道了，」雷克答道：「根據他們對自己航道的通報，大概在進入海王星軌道的時候，三體艦隊就會進入光速。

  「根據我們的觀察，三體艦隊在撤走之前，把他們所有負傷或者癱瘓的戰艦全部擊毀了。」

  姜宇笑了笑：「他們從來就是這么小心。」

  他問主管科技的議員：「遠遠地看過了三體星人的光速飛船，對我們的光速飛船研究有什麼啟發或者幫助麼？」

  「有的，」科技議員道：「科學院可以肯定，三體星人的光速飛船採用的是曲率飛行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