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們剛剛知道了引力波天線衰變這回事，」褚岩道：「我們發射引力波的能力只能再維持兩個月。

  「現在只剩下一個選擇：立即啟動引力波宇宙廣播。」

  「萬有引力號」的艦長質問道：「你們要犯世界滅絕罪？」

  褚岩冷靜道：「啟動廣播對我們來說沒有任何意義，現在，不論是地球的追捕還是三體的追殺，我們都逃脫了，兩個世界對我們都不再有威脅。」

  這番話讓「萬有引力號」的船員想明白了一件事：進入智子盲區後，水滴被摧毀，「萬有引力號」成為了星艦地球的戰利品，兩個世界同時丟失了對星艦地球的跟蹤。

  「萬有引力號」一名軍官道：「你們這是在報復！」

  「我們有權報復三體世界。」褚岩嚴肅道：「他們應該為已經犯下的罪行負責，而且這是星際戰爭，消滅敵人天經地義。」

  他道：「對人類而言，現在地球可能已經被控制，三體星人對他們的滅絕行動可能已經開始。

  「啟動宇宙廣播是給地球最後一個機會，太陽系跟三體星系的距離太近了，廣播了三體星系的位置，也等於公布了太陽系的坐標。

  「毀滅隨時可能會降臨，藉此就能把太陽系的三體力量趕走，至少使人類避免了迫在眉睫的滅絕。」

  有人還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那樣的話太陽系早晚也會面臨黑暗森林打擊。」

  「是的，」褚岩道：「但希望能給地球更多的時間，讓儘可能多的人類逃離太陽系，至於他們到底逃不逃，那是他們自己的事。」

  廣場裡安靜了幾秒鐘，吉列夫才道：「這畢竟是滅絕兩個世界的行為，其中一個還是我們的母星。

  「這個決定就像最後審判日的判決一樣重大，是不能那麼輕易做出的。」

  「同意！」褚岩剛要宣布開始發起投票，通訊參謀突然出列報告道：「報告艦長，我們剛剛收到了自救派統帥姜宇的一條信息。」

  褚岩一愣：「我們跟太陽系之間恢復量子通訊了？」

  「沒有，」通訊參謀道：「這是姜統帥在一年半之前，從木星軌道發出的信息。」

  褚岩琢磨了一下才道：「在廣場上播放吧。」

  半空中出現了姜宇的身影：「星艦地球的諸位，或者『萬有引力號』的諸位你們好。

  「我不知道你們能不能擺脫兩枚水滴的攻擊，但那是連智子都無能為力的盲區，或許你們有辦法對付水滴。

  「如果你們有人還活著，我想你們應該已經得知了三體星人的陰謀。

  「再如果『萬有引力號』還在的話，請不要進行宇宙廣播。

  「因為自救派此時一定還在跟三體星人戰鬥，我也不知道這場戰鬥我們能不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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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請相信我，如果我們失敗了的話，我們會立即進行宇宙廣播，絕不會讓太陽系落入三體星人的手中。

  「至於我們廣播的能力是母庸置疑的，自由陣營可能做夢都沒有想到，在三四十年前自救派的幾個殖民艦隊就分別建造了自己的引力波發射器。

  「只要我願意，誰也攔不住我廣播三體星人的位置！」

  姜宇頓了頓又道：「對自由陣營來說，威懾是一個舒坦的搖籃，他們躺在裡面，由大人變成了孩子。

  「可是對自救派而言，威懾卻是再給我們創造發展科技的機會，七十多年來，我們從未鬆懈過，我相信我們具備了跟三體星人一戰的實力！

  「就算不辜負我們奮戰的決心，也請不要發布宇宙廣播。

  「星河璀璨，道路艱辛，祝你們一路順風。

  「有時間就跟我們聯繫聯繫，畢竟我們同根同源。」

  姜宇的視頻結束，再次引起了廣場上的熱議。

  有「藍色空間號」的船員道：「永遠都要相信自救派的血性！七十多年前他們跟三體星人戰鬥到了最後，現在他們一定也能跟三體星人戰鬥到最後。」

  「這才是人類戰士該有的風采！」

  「可惜不能加入其中。」

  「萬有引力號」的船員們則選擇了閉嘴，因為他們還覺得自己是自由陣營的士兵，他們大概知道如今的自由陣營拉垮到了什麼程度，也知道自救派一如既往的強硬。

  此時他們有羞愧，也有些不服氣。

  褚岩最後道：「姜統帥發來的信息，倒是解決了我們面前的難題。

  「我願意相信他所說，自救派正在全力奮戰。我建議放棄宇宙廣播的機會。」

  這個建議得到了幾乎所有人的贊同，許多人都因此如釋重負。

  「為了表示我們的敬意。」褚岩又道：「把這裡發生的一切像太陽系通報。

  「並告訴他們：再見了故鄉，希望故鄉能始終為我們這些遊子留一盞明燈。」

  ……

  金星軌道。

  相對於其它行星來說，金星非常冷清。

  地球不用說，是人類的發源地。

  月球和火星是人類第一批殖民的星球，木星以及外圍行星都有豐富的資源，可供人類殖民，所以也逐漸熱鬧起來。

  就連水星，因為可以近距離觀察太陽，也建了不少的科研基地。

  只有金星的位置有些尷尬，而且它表面的環境惡劣，溫度平均三四百度，九十倍地球的氣壓，還有酸雨等等，都讓人們望而卻步。

  可是在這裡，卻有一個自救派的大型作戰平台。

  維德到達作戰平台後，也依舊不知道姜宇的殺手鐧是什麼。

  平台指揮官是個三十多歲的大校：「根據統帥的命令，自您登艦這一刻起，這裡的指揮權就移交給您，您將獲得跟統帥同一級別的特權。」

  維德道：「告訴我，這裡有什麼秘密武器？」

  「請您自己看吧。」

  大校在前面帶路，兩人來到作戰平台的中央。

  這個作戰平台根本沒有多少人，中央的位置有一個巨大的空間。

  維德從高台上看到了一個巨大的，像是炮筒一樣的東西，跟炮筒不同的是，它的外圍還纏了一層粗壯的金屬線。

  維德還是不知道這東西是幹什麼用的，一旁的大校解釋道：「它可以將一個基本粒子加速到光速的6%！」

  維德立即明悟：「光粒！」

  難怪姜宇本來想讓雷迪亞茲來金星，那是準備彌補雷迪亞茲當年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