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牛角」是武器的代號，它的全稱是「暗物質高壓式集束髮射器」，是自救派對月球遺蹟反向研究的成果。

  該武器會將提純的暗物質，用巨大功率下的電子「點燃」然後發射出去，這種狀態下的暗物質會迸發出百倍甚至千倍於核爆的威力！

  「黑牛角」在發射前那團黑色的光團，就是電子在高密集狀態下的表象，其密集程度已經超出了自然界的閾值，所以不像自然界的電子那樣發白，而是反常的發黑。

  而自由陣營現在所用的新型光學武器，在它面前根本就像是彈弓遇上了火箭。

  這些武器，才是姜宇敢於利用程心挑釁三體星人的底氣所在。

  木星的大氣在「黑牛角」的洗禮下，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很像是一個蘋果被一把水果刀剜去了一塊果皮和果肉。

  那道純粹的白光突然一歪。似乎是被「黑牛角」的威力攪動地不穩定，所以變了方向。

  參謀向雷克報告道：「未擊中目標，誤差223！」

  雷克下令：「蓄能，再次發射！」

  於是在半分鐘後，「黑牛角」再次營業，修正了彈道後，終於擊中了敵人在木星內部的設備，白光戛然而止。

  而木星上的兩個彈點所產生的漩渦還在擴大，就好像是木星在發出痛苦的嘶嚎。

  幾個小時後，其中一個彈點形成的漩渦擴大到了直徑二十多萬千米，另一個彈點形成的漩渦直徑也擴大到了十幾萬千米。

  漸漸地，漩渦終於被木星大氣所平復，可是木星上此時出現了三個「大紅斑」。

  其中一個是原先就有的，另外兩個則是「黑牛角」的攻擊形成的。

  新的大紅斑，也就是木星大氣中新的巨大風暴將存在很長很長時間，可能要在幾千年甚至幾萬年之後才會完全平復。

  ……

  在水滴攻擊地球的同一時刻，奧爾特星雲外，距離太陽6光年處。

  關一帆還在跟醫生韋斯特討論他的夢。

  「其實我們倆也有共同之處，」關一帆道：「你觀察病人，我觀察宇宙。」

  他看了一眼壯麗的星河：「它也像是一位病人，一位高位截癱的病人。」

  這還是韋斯特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描述宇宙：「為什麼？」

  關一帆解釋道：「因為光速，已知宇宙的尺度是一百六十億光年，還在膨脹中，可是光速卻只有每秒三十萬千米，慢得要命。

  「這就意味著，光永遠不可能從宇宙的一端傳到另一端，就像一個人沒有一個神經信號能夠傳遍全身。

  「其實我有一個比截癱病人更糟糕的比喻：宇宙只不過是一具膨脹的死屍。」

  韋斯特微笑道：「有意思，關博士，很有意思！」

  就在兩個人的聊天漸入佳境的時候，戰鬥警報突然悽厲地響起，警報信息窗在艦船的四壁彈出，把關一帆的整個觀察室都映成了紅色。

  「水滴攻擊！」韋斯特一臉茫然：「他們正在急劇加速，一個對準『自然選擇號』，一個對準我們。」

  他很困惑，不是友軍麼？攻擊「自然選擇號」還有情可原，可是怎麼突然襲擊起自己人來了？

  關一帆到看上去比較釋然，他苦笑道：「看來，我們都不用為自己的病人操心了。」

  ……

  威懾中心地面的電梯門打開，姜宇當先從電梯裡出來，他到要看看是哪些刁民要審判他。

  此時他還並不知道水滴正在攻擊地球，在姜宇的設想里，程心接過威懾權之後，三體星人怎麼也得等他和羅輯離開威懾中心後才會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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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姜宇所說，他也是人，也會有疏漏的時候。

  起碼三體星人就很喜歡給他驚喜。

  電梯外面是一個不大的門廳，透過門廳玻璃門可以看到，此時門廳外的確聚集著不少人。

  而姜宇的武裝衛隊此時正守在門口，攔住了外面的人群。

  外面的人群見到姜宇後，像是突然打開了某一個開關，他一個個盯著姜宇：「審判！審判！審判姜宇！」

  姜宇都被這個陣勢搞得後腦勺發涼，這些人的眼神不對勁，他們就像惡鬼一樣盯著姜宇，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剝。

  原本在原地不動的人群突然開始動了，他們朝著門廳擠過來，朝著姜宇伸出雙手，就好像要隔空去抓姜宇。

  這些人不知道哪來這麼大的力氣，竟然讓武裝機器人建立的防線都有些吃力。

  姜宇見勢不好，拉著羅輯就往電梯裡跑。

  沒走幾步，就有幾道雷射槍從外面射進來，智能秘書立即撐起了護盾，保護住了姜宇和羅輯。

  其他幾個人就沒這麼幸運了，輪值主席當場斃命，有一名檢察官也被雷射槍擊傷，倒在地上打著滾哀嚎。

  姜宇揪著隨後躲進電梯裡的秘書長衣領：「你這是什麼意思？想要老子的命？」

  秘書長苦笑道：「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

  「哼哼，」姜宇冷笑道：「你就不怕老子大開殺戒麼？」

  「我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要是我安排的，我也不用跟著你躲起來啊！」

  姜宇這才鬆開秘書長的衣領，悄悄地露頭看向外面。

  此時的人群更加瘋狂了，雷射槍是破不了武裝機器人的護盾的。

  於是最前面的人開始對著武裝機器人拳打腳踢，而且是用上了吃奶的勁在攻擊武裝機器人，因為很快這些人的手臂和腿都變得綿軟，一看就是骨頭斷了。

  但是他們的動作依舊不停，甚至有人開始用牙咬，用腦袋撞。

  「審判姜宇！」隨著一聲從上而下的呼嘯，有人從門廳高高的頂部一躍而下，用自己的血肉之軀在撞擊著守在門口的武裝機器人。

  一個人落下，兩個人，三個人，四個人！

  冬冬冬~

  人們像是下餃子一樣墜落，砸在機器人身上發出一聲聲悶響。

  機器人身上到處是血跡，還掛著一些人身上的零碎。

  它們還在努力保持著防線，可是它們很快就要被這些不畏死的人淹沒。

  「這些人魔障了。」見過了大風大浪的姜宇，也被這一幕驚到了：「讓機器人退到門廳里來，守住門口！」

  姜宇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有些發顫。

  而秘書長早已經被這個場面嚇得跌坐在地上，那幾名檢察官則因為血腥的場面已經趴在地上吐了起來。

  「不對勁！」姜宇道：「這些人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