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安特欣賞著姜宇表露出的訝異，此時他像是一個頂級廚師，完成了自己一道拿手好菜，此時正在欣賞餐盤裡的食物。

  「您比泰勒還要絕決！」凱安特語氣輕鬆地道：「至少泰勒只打算對太空軍動手，而你是想操控整個人類！

  「以這種強行改變人類形態的方式，讓人類的火種可以播撒在宇宙當中。

  「主根本追不上這麼多飛船，只要有十艘去往不同星系的飛船，有了幾百年的發展機遇，人類就很有可能反敗為勝！」

  他頓了頓道：「這正是你對主威脅最大的地方，別的破壁者都是想盡辦法跟主取得談判的條件，只有您是在想著怎麼勝利！

  「這也是您跟泰勒能建立那麼深入合作的原因，以為你們的目標差不多，只不過泰勒要做的事，比起你來小巫見大巫而已。

  「所以泰勒才會那麼放心，把一切都交給您！」

  此時西頓的表情已經基本上失去了理智的管理，滿臉地不可置信。

  姜宇這時候才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他驚訝到不是凱安特想得那樣，被破壁了。

  而是有那麼一瞬間，姜宇覺得這個計劃倒是可行的！

  不過他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人不是木偶，不會那麼老老實實進入量子態。

  再說這樣的計劃風險太高，意義不大。

  想到這裡，姜宇才微笑著凱安特道：「你說的倒是挺像那麼回事，可是這裡面有一個明顯的漏洞：

  「讓人進入量子態好辦，但是飛船該怎麼帶他們走？

  「相信不用我對你解釋量子態的概念，我根本沒辦法綁住他們的手腳，萬一他們不願走，我該怎麼把他們『發射』出去？」

  姜宇的神態再次變得自然，讓凱安特有些心裡沒底，不過很快他就想通了。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在這裡負隅頑抗！」凱安特強壓心中的不安道：「幾年前您提出『電磁黑洞』的時候，我們誰都沒有把兩者聯繫起來。

  「直到前一段時間，我跟一位物理學家閒聊的時候，無意中談到了一個話題：四種自然力對量子的影響。

  「沒錯，電磁力對量子運動軌跡的影響是非常明顯的，而你提出的『電磁黑洞』就是控制量子人的牢房！

  「不然泰勒為什麼會放任你，把錢都花在了一個跟原先的計劃完全不沾邊的研究上？

  「可以試想在『電磁黑洞』的研究成功後，一定會被你第一時間用在恆星級飛船上，到時候這就像是一艘運載著量子人奴隸的飛船，去往遙遠的星系建設殖民地。

  「因為量子人對我們三維宇宙的人來說，基本上沒有重量，也不需要食物，只要定時給他們沖入少許的能量即可，所以一艘飛船足夠你塞進去幾十萬甚至上百萬人！

  「他們將在哀嚎和哭喊中，像是當年從非洲出發的奴隸販子商船，帶著痛苦與詛咒駛向人類的『新大陸』。」

  姜宇捏了捏下巴：「你tnd還真是個人才啊！」

  這個反應再次出乎凱安特的預料：「明天早上八點，我會在全世界公布我的破壁資料。

  「到時候人們就能知道你的險惡用心，自救派也會成為千夫所指，你們在建的月球城一定會因為輿論壓力而停止的！」

  姜宇笑了笑：「說實話，你剛才確實是嚇到我了，倒不是說因為你所謂的破壁嚇到我了，而是因為你的想像力嚇到我了！」

  凱安特剛要再次諷刺姜宇死鴨子嘴硬，姜宇卻先一步道：「我有幾個問題問你，問完之後，你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了！」

  「請講。」凱安特深吸了口氣，他就知道對姜宇的破壁不會那麼容易，他已經準備好接下來的辯論。

  自從面壁計劃開始實施至今，只進行了一次破壁行動：對泰勒的破壁。

  那是凱安特唯一可以參考的行動，但是整個破壁過程太簡單了！遇到姜宇這樣意志力堅定的對手，那次事件的參考將毫無用處。

  「你的想法很有意思！」姜宇再次感慨道：「可是你過於鑽牛角尖了，你們有了新宗旨，而且新宗旨顯得更難以對付。

  「可是你卻沒有把自己融入新宗旨里！」

  凱安特微微一愣，沒太明白姜宇的意思。

  姜宇又解釋道：「可以這麼說，你還在拿著對泰勒破壁的思維模式，破我的壁。」

  凱安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心中越發地不安起來。

  「我先來問第一個問題。」姜宇道：「如果『電磁黑洞』真的研發成功，我該用什麼方法讓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變成量子人？」

  姜宇攤了攤手：「難道他們會自己去觸碰球狀閃電，讓自己量子化麼？」

  「這個我沒有直接的證據，但是我認為你應該會用從主那裡得到的，對球狀閃電的影響技術實施大範圍的球狀閃電攻擊。」凱安特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繼續道：

  「這都是些旁枝末節不是麼？殺死所有人總比救所有人來得簡單。」

  姜宇立即道：「這又是一個漏洞，我在得到三體星人的那一套技術的時候，已經是危機四年，而且在這之前我並不知道自己會得到這樣的技術。

  「而你在一開始所說，我的計劃成形於『階梯計劃』發布時的危機元年。

  「難道我在危機元年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用我在危機四年時可能會得到的技術，實施自己的計劃？」

  凱安特咽了口唾沫：「你，你那個時候一定已經有自己的計劃，從主那裡得到的技術，只不過給了你新的選擇罷了。」

  他說完之後才發現，自己的話有點像狡辯。

  「即便如此這還是一個巨大的漏洞！」姜宇微笑道：「因為三體星人的技術根本就沒那麼大的威力！」

  凱安特立即道：「『油田3號』的效率一下子提高了那麼多，肯定是利用主的技術……」

  看到姜宇的微笑，凱安特沒有繼續說下去，他明白自己肯定猜錯了。

  可是他依舊認為自己的破壁沒有失敗，只不過在一些旁枝末節上失敗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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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宇就算是在這一點上做文章，也改變不了大局。

  直到姜宇澹澹地道：「這只是些旁枝末節，你的最大漏洞其實是：三體星人已經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