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儀聽到章北海的問題後，開玩笑道：「在我看來，只要不用工質推進飛船就行，那就是個大火箭！」

  「自從階梯計劃成功後，工質飛船就沒人再提起了。」章北海深吸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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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之前幾位堅持工質飛船的科研人員，也不得不承認用發射器為動力的飛船更加省時省力。」

  丁儀把手裡的花瓣灑在路邊：「那你的疑惑在哪裡呢？」

  章北海也不再繞彎子：「發射器的動力系統需要兩個等離子發射器，一個在起點負責推，一個在終點負責攔。

  「在我看來，這種狀態的飛船隻適合民用，我實在想像不出被『彈弓』打出去的石子，還能起到什麼作用？

  「如果把這種動力方式用在軍艦上的話，軍艦更像是一次性的東西了。

  「既然是軍艦，就應該有優良的機動能力，最好能把敵人的港口當做我們的據點。雖然在這場戰爭中不可能做到，但我們的前衛也應該推到奧爾特星雲。

  「很難想像在奧爾特星雲建設攔截的等離子推進器會是個什麼樣的光景，如果敵人將那些推進器都破壞掉的話，從太陽系內部出發的飛船將可能因為沒有攔截系統，而直接飛出太陽系。」

  丁儀道：「我不是武器學方面的專家，給不了你直接的建議，你們內部沒有就此做過討論麼？」

  「做過，」章北海道：「有人提出過『艦載機』的議桉，未來的飛船同時具備發射器動力和核聚變動力兩種動力系統。

  「就像航母上的艦載機一樣，發射器負責發射，返程的時候用核聚變動力。」

  丁儀立即道：「這不是個好主意。」

  「我也這麼覺得，應該分析好利弊後，選擇其中一套動力系統，不然在未來很容易不倫不類。」

  丁儀搖了搖頭：「我很想幫助你，但是……」

  他攤了攤手：「你也看到了，我只是一個科學家，左右不了你們太空軍的決定。」

  「我聽說您到下個月要到自救派的轄區去考察？」章北海這才說出自己的目的：

  「我還聽說您的未婚妻在自救派工作，是等離子發射系統的主要研究人員，您能不能幫我仔細詢問一下，他們對自己的飛船有什麼打算？」

  丁儀苦笑道：「幾年前楊冬就提出分手了，他早就不是我的未婚妻，我們也很久沒有聯繫了。」

  章北海一愣：「抱歉，我不並不知道這些。」

  丁儀擺了擺手：「沒什麼好抱歉的，我可以幫你去問一問褚俊良。

  「之前自救派跟航天局合作的時候，褚俊良一直在國內，我跟它也有些交集，但是沒有太深厚的友誼，我也不知道他能透入到哪個層面？」

  章北海道：「必要的時候，您可以透露我跟他們統帥是朋友。」

  他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姜宇冬眠了，我又實在走不開，我也不來麻煩您了。」

  丁儀微笑道：「我知道輕重緩急，你們現在的論證工作對於未來幾百年來說都至關重要，會幫你用心詢問的。」

  章北海伸出手跟丁儀握了握：「感謝您的理解。」

  ……

  二月份，國內組織了一批包括丁儀在內的學者，到自救派轄區進行訪問。

  這段時間，各方到自救派的訪問團就沒有停止過。

  各國的太空軍都遇到了跟章北海差不多的難題，他們來西非的大部分目的，就是為了詳細地考察等離子發射器的各項參數。

  丁儀的代表團跟其他國家的代表團還不一樣，國內的許多科研機構，跟自救派的科研機構都是友好單位。

  這次的訪問雙方還準備簽訂一個意向性的協議：用可控核聚變的技術換取等離子發射器的技術。

  並展開長久的合作，互相升級雙方的技術，取得戰略共贏。

  姜宇對外宣稱是冬眠了，副統領克里頓便帶著褚俊良的科研組負責此次接待任務。

  在經過了三天時間的意向性談判後，雙方需要消化對方的條件，並等到上級的進一步指示。

  於是褚俊良便帶著丁儀等幾十名學者和政要，在自救派的轄區到處轉一轉。

  從基地城出山的公路已經修好了幾年，不過這邊沒有重車，所以看上去還比較新。

  剛一出城，丁儀等人就看到了大面積的玉米，許多黑皮膚的農民正在地里埋頭苦幹。

  這番景象讓大家感覺到有點不一樣，他們當中有許多外事人員經常到非洲。

  可是他們以前看到的景象卻一般都是，路邊上有些閒散的黑人，或者用毫無神采的目光，或者用極具侵略性的目光看著他們。

  總之是很少會看到這麼和諧的勞動場面。

  褚俊良跟大家講道：「我們剛來的時候，這些地方就跟荒地差不多，當地人甚至不會刨壟。

  「大家可以看到，這才十年的功夫，他們都是種地的好手了。

  「你們在看看他們的臉色，哦，抱歉，看臉色的話也看不出來，可以看看他們的起色。

  「這麼好的地，我們剛到這裡的時候，他們卻餓得皮包骨頭。

  「只不過十年的功夫，你們再看看他們的樣子？臉上普遍都有了些肉，一些人甚至已經有些富態。

  「衣服也不再是以前那麼破破爛爛，整體面貌都有了不小的改觀。」

  每次說到這裡的時候，褚俊良都帶著一股難以言表的自豪感：「西方媒體一直不停的抨擊我們，可是他們卻只能編故事，沒人敢來實地採訪。

  「因為一旦來實地採訪，他們會發現在西非，這裡是唯一一個可以讓人吃飽飯、穿的暖的地方。

  「對他們來說，這是個奇蹟啊，我們自救派能有那麼多資金用在科研工作上，還能讓人民的生活水平穩定提高，他們一定百思不得其解。

  「說到這裡，我就不得不跟大家訴訴苦了，我們統帥一直把大家當做娘家人，我的科研小組也受到過大家許多幫助，也把大家當做了娘家人。

  「你們是不知道，我們的日子過的苦啊……（此處省略三萬字）」

  最後褚俊良才總結道：「以上就是擺在我們面前的困難，希望大家能幫忙美言幾句，簽訂協議的時候對我們有些照顧。」

  丁儀等人都暗暗偷笑，本來還以為是講他們艱苦卓絕的奮鬥呢，沒想到繞了一個大彎兒還是說到了這次協議上面。

  一直到中午吃完飯的時候，丁儀終於找到了跟褚俊良單獨聊一聊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