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宇隨即笑道：「不管怎麼說，要傳播自己的文化，首先自己腰杆子要夠硬！

  「西方人不就一直在用大炮傳播他們的普世價值觀麼！」

  「是的。」鶴小竹道：「這就是我要說的另一點，以利誘之。

  「光畫大餅是不夠的，還要讓他們看到華夏文化讓他們得到的切實好處。

  「華夏的文化讓這個國家有了凝聚力，有了發展的動力等等這些好處不明顯，而且距離普通人太遠，可以給他們短期能看到的好處。

  「根據我們查閱的一些古代教化胡人的資料，以及西方的殖民文化入侵的過程，我們最終得出結論：

  「從教育青少年開始，最多三年就能培養出跟我們有初步認同，並對我們有親近心理的學生。

  「再配合利益的引誘，以及本地文化的粗陋，使得當地人會心向精緻文化等方面的考慮，最多十年就會出現爭先學習華夏文化的浪潮。

  「最多三代人，大概半個世紀後，就能徹底取締本地的粗陋文化，讓這裡變成第二個『遼國』。」

  姜宇問：「你們的資料和邏輯可靠麼？」

  「絕對可靠。」鶴小竹道：「我之前已經做過階段性報告，您是知道的，我們的調查很翔實，所用的邏輯方式也請教過您。」

  林海跟著道：「在統一的價值觀構建起來一兩個世紀後，也就會形成跟華夏差不多的民族精神，所以鶴小竹的辦法也能解決我們的問題。」

  姜宇先是長出了口氣，然後才微笑道：「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我們先來談另一個問題，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

  林海和鶴小竹都是一愣，有個學生問：「姜老師，你要解散這個研究小組麼？」

  「不，之後你們的工作性質就變了。」姜宇道：「如果你們選擇留下，未來將會是這個國家的施政者，再不濟也是法律和規則的制定者和執行者，這是終身制的工作。

  「如果想要回去，你們應該會在最近一兩年搬到東南亞去，如果我有新的課題還會找你們，但是很難會像現在這樣面對面交談了。」

  林海幾乎是想也沒想：「我選擇留下！我希望看到這麼國家的變革。」

  其他人也紛紛選擇留下，他們也是在來到秘密基地之後，才生出了死心塌地跟著姜宇的念頭。

  正如姜宇所說，如果時機合適，這裡才是可以大有作為的地方！

  而國內的各個階級基本上已經固定，流動性並不大。

  相較來說，自然是要在這裡干一番偉業！才對得起自己的風華正茂。

  「既然大家都願意留下，我就說一下下一步的任務。」姜宇微笑道：「現在我宣布，人文教化組正式成立！

  「組長是林海和鶴小竹，你們還是以小組的形式展開工作，鶴小竹負責在當地籌辦學校，資金你們不用管，你們小組主要是研究教什麼？怎麼教？

  「我建議一些理科性的東西先不要教，可以在基地這裡設置個學習班，讓一些有天賦的孩子來這裡進修。

  「你們主要是教漢語、漢字，中國文化中的處世之道，歷史要著重於教近代史，以及基礎數學。」

  在夜風中，姜宇長出了口氣：「中國的近代史就是一段民族的奮鬥史，哪怕他們能學進去十分之一，也足夠他們受用無窮。

  「你們的調查報告我都看過，本地人現在缺的不是科學知識，而是『生而為人』的概念和風貌。

  「先讓他們去學做人，再去學科學知識也不晚。」

  姜宇頓了頓，長嘆了一聲又道：「很難想像，除了古代的中國，竟然沒有地方發生過真正意義上，可以改朝換代的農民起義。」

  接著他的眼神銳利起來：「林海的小組繼續到各地去調研，要把這個國家的基層研究透！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過《毛選》，改天換地式的變革，都是從一些瑣碎的地方開始的。

  「我一直在說西方的體系太粗糙，是因為他們的統治根本到不了基層，這就像是一棵大樹的根部不怎麼健康。

  「同時林海的小組跟基地里的工廠等產業對接，未來從學校里畢業的學生，直接安排他們去這些地方做基層的領導，或者做分校的老師，這是給他們的切實好處。」

  鶴小竹和林海都認真記下自己的任務。

  只聽姜宇最後又道：「你們可以叫一些同學來幫忙，這裡的工作環境的確是差了點，還有危險，但是工資高，而且有一個好前途。」

  結束了跟林海、鶴小竹的談話，姜宇感覺徹底輕鬆下來。

  幾個人離開後，機場上只剩下了姜宇和楊冬兩個人。

  「我竟然看到了一個王國的雛形！」楊冬感慨道。

  姜宇笑道：「做國王多沒意思。」

  他話鋒一轉：「怎麼樣？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世界其實很精彩？」

  楊冬點了點頭：「我必須承認，之前我的想法確實是有些一葉障目，世界遠比我想像中要大，文明也比我想像中更複雜。」

  「現在我們已經算是熟悉了，再來談一談你的問題吧。」

  楊冬「嗯」了一聲：「我並沒有見過你所說的什麼宇宙閃爍。」

  姜宇一臉疑問：「那你為什麼自殺？」

  「我從我母親的電腦里看到了一些令人難以接受的東西。」楊冬道：「關於地外生命，關於宇宙的真偽……」

  楊冬絮絮叨叨說了半天，姜宇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楊冬是從葉文潔那裡得到了跟伯納德差不多的認知。

  此時姜宇注意到，葉文潔對宇宙文明的思考非常深邃。

  雖然她在拯救派一直推行「具有極高道德水平的主可以拯救人類」的觀點，可是在暗地裡她卻為星際文明之間的接觸感到擔憂。

  姜宇覺得這應該才是她支持自己自救計劃的內因：求個保險。

  聊了一會兒，姜宇說起了他在工作中遇到的一些趣事，楊冬也說起了她的工作。

  兩個人頭一次開始閒聊起來，天上突然有顆流星划過，好像是一個美麗的水潭上飛過一隻螢火蟲。

  一時之間他們都安靜下來，靜靜地欣賞這番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