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和的活動室里，姜宇繼續侃侃而談：「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明清時代執政者的價值觀趨向於保守所致。

  「明朝時皇帝與士大夫之間的裂痕，以及滿清貴族的墮落這只是問題的表象。

  「從根源上來說，明清時代的統治理念基本上是「外儒內法」，這些政治思想的起源來自於軸心時代對人類社會的思考，是一種特殊的人文因素。

  「這種人文因素放大了幾千年後，就變成了在文明層面的表現。

  「比如清朝的皇帝其實知道歐洲的存在，以及那裡發生的事。

  「他們之所以不給來通商的歐洲人好臉色，是因為這些歐洲人有的趕走了自己的統治者，甚至有的把自己的統治者送上了斷頭台。

  「對於統治者的皇帝而言，他為什麼要給英國人這群反賊好臉色？

  「嚴防歐洲人跟清帝國的臣民接觸，也是因為滿清王朝的建立者是少數民族，一直有「防漢」的意識，就怕漢族人造反。

  「沒有那麼多昏聵，也沒有那麼多思想落伍，只不過是看待問題的立場不同，利益的出發點不同而已。

  「這個過程就是從人文方面，分析明清時代中國逐漸失去國際一流地位的原因。

  「但是這些統治觀念和統治者的立場，又確確實實受客觀地理因素等影響，比如封閉的地貌才讓軸心時代的中國學者，更多的是思考人類社會面臨的問題。

  「應該說翔實的數據和人文因素的影響，這兩種觀點是相輔相成的，能互相從對方身上找到解決問題的靈感。」

  這番話說完，所有人都已經心悅誠服。

  於是姜宇接下來給他們布置了三個思維實驗和社會調查：1、民族精神在冰河時代中的表現。

  2、當今西方主流的自由散漫的價值觀的發展趨勢。

  3、當今西方主流的自由散漫的價值觀對民族和國家的影響和優點、弊端。

  這三個思維實驗都不是很難，姜宇打算用這三個小課題讓小組內的成員加強了解，也對人文課題的研究過程有所理解。

  在分好了小組後，姜宇又給他們說了薪酬待遇，雖然不是很高，不過他們還在上學期間就能賺到這個外快也已經很滿足了。

  另外姜宇還讓一名同學作為財務監管，並給予一定的活動資金，方便他們展開社會調查。

  成立了課題研究小組，也算是了卻了姜宇的一件心事，他不求這個小組在近期有所成就，只希望他們能理解並繼承自己的思維方式。

  同時在潛移默化中，將他們培養成自己的親信，在未來一定會有大作用的。

  ……

  時光飛逝，轉眼過了一周，在常偉思的活動下，「燎原計劃」已經有了一些進展，起碼跟俄國達成了合作意向，但是歐美那邊還沒有明確的表態。

  火山的噴發活動繼續，全球也經常發生零星的地震。

  同時在過完元旦後，「圓環計劃」的阻力越來越大，全世界的氛圍都變得緊張起來。

  低緯度國家的抗議，逐漸演變成了對立或者漫天要價。

  而高緯度國家的耐心，似乎在一點點喪失。

  這天晚上，姜宇在宿舍里查看唐迪剛剛發來的基地改建的進度，游梓文和亨利主動聯繫姜宇，說是有重要的情況匯報。

  三個人在《三體》遊戲中見面後，游梓文開門見山地道：「我們根據您提供的線索，找到了一個毀滅派的秘密據點。」

  現在不光降臨派和拯救派在追殺毀滅派的成員，各國的作戰中心也聯合成立了專門的調查小組，來調查「冰球」事件的來龍去脈。

  並利用現存的線索，尋找和打擊毀滅派的成員。

  姜宇則會趁機從作戰中心拷貝一些案件調查的進展，以及各國的作戰中心查到的線索。

  像作戰中心這種規模地調查，可比游梓文和亨利他們的效率快多了。

  現在的線索主要來自兩個方向，一個方向是當時劫持「喜悅號」遊輪的那些恐怖分子，另一個方向則是中方擊沉的漁船。

  當然在調查者看來，姜宇也算是一個方向，只不過姜宇這裡確實沒多少毀滅派的線索。

  因為姜宇提出的「燎原計劃」，是目前唯一一個具有抗爭精神的計劃，又加上常偉思的回護，所以調查人員只是例行對姜宇進行了問話，並沒有做過多地糾纏。

  回到當下，游梓文地報告讓姜宇有些驚訝：「你們是怎麼做到的？」

  「在您提供的線索當中，當時劫持『喜悅』號的人裡面，有一個叫皮特當的加拿大人。」游梓文道：

  「這個人我跟亨利都認識，曾經是降臨派的一名武裝人員。」

  亨利在一旁解釋道：「ETO最初的武裝力量是在一起訓練出來的，所以ETO內部所有武裝力量的隊長、小隊長互相之間都很熟悉。

  「幾年前我們才因為信念的不同分道揚鑣，而且這些年經常發生小規模衝突，兩派加入的新人，大家也互相很熟悉。」

  姜宇點了點頭，難怪唐迪都認識降臨派武裝力量的隊長，原來兩派之前要比想像中更親密無間。

  游梓文繼續道：「皮特當在劫持『喜悅號』的行動中，並沒有用自己的真名和真實身份，所以美國的探員調查皮特當的時候，方向完全錯了。

  「我們則沿著皮特當的線索，去了皮特當的家鄉，並在皮特當妻子那裡找到了新的線索，沿著這條線索找到了加拿大偏遠山區的一棟廢棄別墅。

  「通過我們一天的盯梢可以確定，廢棄別墅就是毀滅派的一個據點。」

  姜宇笑著搖了搖頭，如果不是知根知底的話，還真難以找到線索：「你們現在控制那棟別墅了麼？」

  「還沒有。」亨利答道：「我們現在才集中過去七八個人，而對方卻有十幾個人，只能儘快向那邊調集人手，暫時以監控為主。」

  游梓文跟著道：「現在應該是毀滅派的蟄伏期，即便周圍沒什麼人他們也很少露面，不可能發現我們，應該有充裕的時間讓我們集中人力。」

  姜宇問：「大概什麼時候能控制那棟別墅。」

  「四十八小時以內！」游梓文道。

  姜宇點了點頭：「儘量留個活口，爭取以此為突破點，尋找到敵人更多的據點。

  「另外要小心保管搜索到的材料，他們的電腦里一般都有自毀病毒，不要急著打開，找專業人員去開。」

  游梓文和亨利一起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