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教授的推薦顯然讓常偉思微微一愣：「丁儀？哪所大學的？」

  鄭教授解釋道：「丁儀沒有在大學任教，他是一個研究性人才，不像是我們這些老古董，大部分精力都花在了教書上。

  「球形閃電的大部分理論，特別是其中的宏原子和量子態理論，就是丁儀的成果，他也以此在世界物理界成名。」

  白教授也幫腔道：「這種理論物理上的突發性事件，諮詢丁儀最合適。」

  常偉思點點頭：「好的，我會派人去請丁儀博士。」

  接著常偉思問史強：「良湘加速器工地的爆炸案查的怎麼樣了？」

  史強趕緊挺了挺後背：「有些線索了，但遲遲沒有鎖定嫌疑人。」

  「繼續跟進，不行你就去一趟。」

  史強點點頭：「好。」

  常偉思繼續跟其他人溝通，顯然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負責的工作，常偉思問其中一個人一件事的時候，其他人都是茫然的狀態，可見他們之間並不是合作關係。

  在會議上公開這些事情，是為了讓大家對其他人的工作有個大概的了解。

  姜宇聽著有些沒頭沒腦，便給在筆記本上寫道：良湘發生了爆炸案？

  然後他把筆記本推給史強。

  姜宇在新聞上看到過，國家在良湘新建了一個物理研究所，不過最近的新聞沒有報導那裡發生過爆炸案。

  史強也對別人的工作也沒什麼興趣，他龍飛鳳舞地在紙上寫道：「這也不是需要保密的案子，有人想要炸毀新建成的研究所。

  可是安置爆炸物的人，顯然不太會布置炸藥，只炸毀了一座實驗室導火索就被炸得啞火了。

  不過這件案子也很奇怪，國內對炸藥的管制是非常嚴格的，而且對方用的也不是礦上或者開山用的炸藥，跟戰場上用的C4炸藥很相似。

  但是跟我們現在部隊裡用的C4炸藥還有區別，我估計很有可能這是兇手自己製作，或者威脅他人製作的炸藥。」

  姜宇「哦」了一聲，史強只說炸毀了一間實驗室，看來這件案子的損失並不大，也沒出現重大的人員傷亡。

  他並沒有太往心裡去，這個世界從沒有太平過，只不過炸彈、槍枝之類的東西，離大家比較遠罷了。

  直到會議結束，常偉思也沒有向姜宇詢問什麼，姜宇估計這次會議叫他來就是來認認臉。

  不過在姜宇要離開會議室的時候，常偉思卻把他叫住了：「姜先生你先等一下再回去，大史，你先把姜先生帶到我的辦公室等一等。」

  史強答應了一聲，帶著姜宇來到了上次來過的辦公室。

  辦公室里比姜宇上次來的時候多了個文件櫃、一個保險箱、兩個儲物櫃、一張沙發和一張茶几。

  史強很自來熟地拉開其中一個儲物櫃：「老常喜歡喝碧螺春，他這裡只有碧螺春。」

  姜宇笑道：「我對茶沒什麼講究。」

  史強泡了兩杯茶，他拿起一杯「嘶溜」一聲喝了一口，然後吧唧了吧唧嘴：「還是老常這裡的茶好喝。」

  說著話，他把另一杯茶遞給姜宇。

  姜宇說了聲「謝謝」後，接過茶杯問：「老常向你透露過我們的敵人到底是誰麼？」

  史強搖了搖頭：「以前我一直以為是咱們國內遇上了麻煩，現在我漸漸清楚，是全世界都遇上了麻煩，鬼知道敵人是誰。」

  這時候常偉思進來：「大史，我要跟姜先生單獨聊聊。」

  史強撇了撇嘴，端著茶杯出去了。

  常偉思坐在姜宇一側的沙發上問：「姜先生平時看電影麼？我是說科幻電影。」

  姜宇被問得有些蒙：「看電影是我為數不多的消遣方式，最近的科幻電影就是《獨行月球》了，雖然設定上不是很嚴謹，不過那股子精神氣挺不錯。」

  常偉思點了點頭：「《桃花源》呢？這部電影看過麼？」

  姜宇搖了搖頭：「我看過簡介，這部電影太強調自然和科技的衝突，以及人文與科技的衝突。

  「這個論調我不是很喜歡，就沒去看。」

  「不過這部電影的票房挺不錯的。」常偉思微笑道：「平時你應該也不太關顧科幻類的徵文比賽吧？」

  姜宇「嗯」了一聲，怎麼著？作戰中心要進軍文學界和影視界？

  「今年幾個科幻徵文比賽的獲獎作品，清一色全都是科技致使地球毀滅，人類苟延殘喘這類的小說。」常偉思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之前我們也沒有關注這些，多虧了大史在調查良湘的案子的時候，把這些聯繫在了一起。」

  最後他問：「姜先生，如果你是地外文明，你對地球文明的攻勢會從哪裡開始？」

  姜宇這才明白過來：「你是說，這些怪象都是地外文明在背後支持的？」

  他思索了一番才反問：「他們要打輿論戰，為什麼要抹黑科學？把人性塑造得醜陋、邪惡，讓我們自己恨上自己，認為自己無可救藥所以自暴自棄不好麼？」

  說完後，他才猛然想到自己的假設，TMD不就是拯救派的宗旨麼？

  敵人的輿論戰之所以沒有對人性進行抹黑，只是因為拯救派一直在這麼做？

  「我也覺得奇怪。」常偉思道：「作為戰術性試探，或者戰前的破壞行動，他們為什麼沒有攻擊我們的軍事設施？」

  姜宇思考了半晌後才道：「我們都犯了一個理念上的錯誤，在我們眼中，戰爭是從互相的試探中，以及對敵人統治者的抨擊開始的。

  「可是對方的軍事理念，或者對抗理念可能跟我們完全不同！

  「抹黑科技，一定程度上就是在限制人類的未來。」

  姜宇認真地道：「敵人準備跟我們打持久戰！而且他們很了解人性，一旦人類對科學沒有信心，鬼知道我們會變得怎麼樣？重回宗教時代也不是沒有可能！

  「到那個時候，可能用不著敵人動手，我們自己就束手就擒了。

  「我們不妨開動腦筋想一想，或許敵人非常長壽，所以他們願意以最小的成本，收穫最大的利益。」

  常偉思長嘆了一口氣：「在這場戰鬥中，我們大多數人的思路都太狹隘了！」

  他又道：「感謝你的作答，讓我的思路開闊了許多。

  「之後我會成立一個小組，商討如何瓦解敵人的戰術，到時候請你也參加。」

  姜宇點點頭：「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