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著女人身上的痕迹，她們就腦補了一場多麼激烈的淋漓酣戰。
很難不面紅心跳。
葉清秋長得漂亮，從小到大都是出了名的美人。
身上那股子驕矜本就無人能比，有別人口中很難喜歡的性子，更有別人羨慕不來的氣質和嬌艷。
厲庭深自認看過她最漂亮的樣子。
不過剛剛抬眸的瞬間，他的眸子還是控制不住地眯了起來。
這個女人的漂亮，大概是有彈性的。
每次她都有本事打破別人對漂亮嬌美的最高認知。
婚紗店裡的攝影師抱著相機在面前不斷地變化著姿勢保留此刻葉清秋的樣子。
葉清秋有點羞於露出來的點點曖昧痕迹，往日里的穿著打扮也沒覺得有多拘束，但是現在卻有點莫名的緊張。
「怎麼樣？」
厲庭深視線再一次掃過她的全身，「很漂亮，但是下一套也許更合適。」
這話聽起來，是委婉的不滿意？
站在葉清秋旁邊的工作人員連忙道，「葉小姐的身材比例很完美，這套婚紗正好可以將她的優勢全部展現出來……」
厲庭深視線定格在葉清秋的臉上，「你喜歡？」
葉清秋眸中是有點失望滑過，「我當然更希望你也喜歡。」
厲庭深突然站起了身，修長的雙腿直接朝著她走了過去。
葉清秋不明所以地看著他，厲庭深卻抬手將她身後那拖地的頭紗撩起來，繞到她的肩膀，又纏住了她的腰，裹住了她的臀，最後又在膝蓋上打了個結。
然後退了幾步，再次打量了一下，方才滿意點頭，「如果這樣的話，那麼這款也不是不可以。」
葉清秋：「……」
旁邊的工作人員這才明白到底是為什麼了。
不過，再看厲庭深，除了帥氣倒是多了幾分可愛。
醋性還有這佔有慾可真是不得了。
「那還不如不要這個。」
婚紗唯一的優勢都給擋住了，選它還有什麼意義。
厲庭深巴不得。
「那你再選其他的。」
葉清秋根本連氣都生不出來，只能重新關上門進了更衣室。
厲庭深勾了勾唇，重新坐到了沙發上。
換婚紗需要花時間，但是大部分工作人員都圍在這裡，看厲庭深，也期待葉清秋。
期間有其他工作人員走了進來，喊店裡的主管，「趙經理，我們合作的劇組演員過來試禮服來了。」
「馬上來。」
被喊趙經理的女人應了一聲，跟厲庭深打了一聲招呼，匆忙走了。
葉清秋第二套婚紗選擇了一款相對保守的，蕾絲繡花長袖，小V領拖尾款。
毫無意外，厲庭深很滿意。
葉清秋：「……」
這男人，小小年紀，思想還真是老幹部級別。
攝影師又拍了幾張照片，還捕捉到了幾張厲庭深和葉清秋站在一起時的照片。
葉清秋兩套下來已經花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別說厲庭深有沒有不耐煩，她自己累的先投降了。
兩個人從貴賓試衣間走到外面，厲庭深去開車，葉清秋跟前台溝通，「剛剛拍的照修好了給我留一份。」
「好的，那麻煩您留一下郵箱。」
葉清秋將郵箱寫了下來。
「這套在一開始，這套結局時用好了……」
熟悉的聲音讓葉清秋微微蹙了蹙眉，轉身離開的時候，涼絮兒的視線已經落到了她的身上。
疑惑的眼神從看到她的正臉時，瞬間沉了下來。
葉清秋並不打算跟她逢場作戲，抬腳就走，結果在經過她身邊時突然被握住了胳膊。
力道大的她皺起了眉。
轉頭，看到有些慌亂的涼絮兒，她甚至聽得出來，她的聲音在發著顫，「你來這裡幹什麼？」
葉清秋垂眸冷冷掃了一眼被她緊緊攥著的胳膊，「放開。」
涼絮兒的手又緊了幾分，不過看著葉清秋那張隱含怒氣和不耐的臉，還是鬆開了手，再次問道：「你來這裡做什麼？」
「跟你有關係？」
「你陪誰來這裡試婚紗嗎？還是你……」
「你覺得有誰值得讓我花費時間陪著她來試婚紗？」
涼絮兒的臉色白了幾分，「是你……」
「不然呢。」
葉清秋冷冷掃了她一眼，「同在平城，我理解抬頭不見低頭見，但是你最好知道什麼叫做見了我要繞道走，就算做不到，你也別主動來我面前刷存在感。我現在是忍著不動你，不是不會動你。懂嗎？」
凉絮兒臉色蒼白，葉清秋的話她似乎不只聽過一次，但是此刻對她來說統統不重要，她現在滿腦子都是葉清秋來這裡試婚紗，也就意味著，她要結婚的事情。
跟誰結？
除了厲庭深，葉清秋還能跟誰結婚？
葉清秋揉了揉手腕，冷著臉走出了婚紗店，厲庭深開著車停在了門口。
凉絮兒後知後覺追出去，看到葉清秋上了厲庭深的車子。
如果不是扶住了旁邊的白色柱子，她可能真的要癱坐在地上。
「絮兒，你……沒事吧？」
跟她一起來的演員看到凉絮兒不正常的樣子，過來詢問，凉絮兒的指甲緊緊扣著柱子，眸子里除了慌亂還是慌亂。
可是，連姨怎麼可能同意他們兩個結婚？
不，不行……
她隔著透明的玻璃門看著車子徹底消失，都沒有將目光收回。
她咬著唇，雙目無神地望著門外，思緒萬千。
*
元旦當天，葉氏發布了消息，厲庭深和葉清秋的婚期定在來年七月二十八日。
這個消息發出來，雖然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在平城一時間還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連理理在幾天後到了葉家。
年根葉清秋在葉家，從樓上下來，被噁心了一下。
連理理在就算了，凉絮兒也在，跟她坐在一起。
臉色不好，發白，看不見多少笑臉。
她向來一副死人臉，葉清秋沒分給她多少目光。
「連姨，好久不見。」
連理理扯唇淡笑，「好久不見。每逢過節都承了你們不少的禮物，今年元旦又是很多，有心了。」
葉清秋坐到了葉劍雲身邊，「應該的。」
「不過倒是很少見你來家裡了，禮物也都是託人送，這條紅寶石項鏈是我中意了很久卻找不到購買渠道的，跟庭深也提過一兩次，一直沒結果，本來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沒想到你卻給我買到了，我很喜歡，庭深說你為了買到它也花了不少精力，有心了。」
葉清秋愣了一下，視線在連理理脖子上頓住，她手中的確托著一條璀璨的紅寶石項鏈，只一眼便看得出價值不菲。
但是，她不知道連理理喜歡，所以更沒有買過，更別提送給她。
跟厲庭深提過？
所以……
是厲庭深買到了，然後是以她的名義送給連理理來幫她討好婆婆的嗎？
她扯了扯唇，「主要還是厲庭深的功勞。」
連理理笑了笑，重新將視線放到了對面的葉劍雲身上，「關於我們最後馬上要成為親家，完全不在我的預料之內，我跟靖逸的兒子和你跟米嬈的女兒……你最好的兄弟，我最好的朋友，聽起來好像很不錯的樣子……」
連理理說到最後竟是笑了一聲，葉清秋和葉劍雲兩個人都不由地蹙了蹙眉。
連理理的笑聲里沒有掩飾那濃濃的諷刺，說是聽起來不錯，但看她的樣子，應該是更可笑更貼切。
她的話似乎意有所指。
葉劍雲臉色微沉，「都是緣分使然，親上加親，喜聞樂見。」
連理理笑了笑，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遮住了她臉上的笑，「是啊，親上加親。」
「哦對了。」
像是想起了什麼，連理理放下水杯，又道：「絮兒現在在演藝圈發展挺好的，正好庭深現在也在圈子裡，以後也會幫忙多照顧著她，絮兒這邊你們不用擔心，我看清秋以後也不打算管理公司的事情，庭深這邊辛苦一點也是應該的，不過還是希望他以後能少點不必要的麻煩。」
葉清秋臉上的笑濃了幾分，也冷了幾分。
連理理的話，大概意思也就是，為了方便厲庭深更方便幫葉家照顧涼絮兒，所以以後涼絮兒的合約簽到厲庭深的公司是再合理不過的事情，她既然不管理公司，就少插手，更不要跟厲庭深沒事找事製造麻煩。
心眼兒可都讓她長了去。
「連姨說笑了，涼小姐的事業漸入佳境我們自然不用擔心，哪怕她以後出了什麼問題需要幫忙，自然也有葉家替她撐腰。
嫁給厲庭深的人是我，涼絮兒也不是我的女兒，不是我帶進厲家的拖油瓶，所以厲庭深沒有責任和義務去幫忙照顧她。只要她一天沒有嫁出去，葉家就該為她操心一天，無需旁人特意照顧。」
連理理臉上的笑淡去了幾分，「旁人？」
「對厲家來說，她不就是旁人嗎？我知道嬸嬸跟您是好友，但您剛剛也說我母親是您最好的朋友，難道這麼多年，您一直把我當成您的女兒來看嗎？」
連理理看著葉清秋那張笑的沒心沒肺的漂亮臉蛋，怒極反笑。
「倒也沒把你當外人。」
「那倒是我有點不知好歹了，這麼久居然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外人，不過幸好，我們以後就真的不是外人了，還希望連姨您以後多多擔待，為了我和厲庭深和厲家，不要讓旁人影響了我們一家人的和和睦睦。
所謂成家立業，先成家后立業，只有家庭和睦了，才是對厲庭深事業的最大支持，您說是嗎？」
言外之意，不要因為一個涼絮兒搞得家裡雞飛狗跳，讓厲庭深煩心，影響工作，那才是真正的「不必要的麻煩」。
連理理看著葉清秋，視線漸漸轉冷。
「葉氏以後要靠庭深，葉家照顧跟他照顧，沒什麼區別。」
「那也是以後的事情，以後葉家需要照顧的人還有很多。」
葉清秋唇角突然扯出一抹冷笑，轉頭看向坐在一旁一語不發的涼絮兒身上。
「涼絮兒以後的確要重點照顧，看來以後我和厲庭深還得想著找個合適的男人把你嫁出去，哦？」
涼絮兒本就發白的臉色霎時間像是從麵粉里滾過一般。
讓厲庭深給她物色男人嗎？
這比殺了她還覺得難受。
葉清秋，她真是懂得如何在人的心上插刀子。
「我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來操心，我以後怎樣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任何人來操心聽起來的確挺有骨氣的，不過，你自己真的可以嗎？凉絮兒，沒人敢不承認你是葉家人，有點自知之明，別在其他人面前不把自己當外人，有什麼委屈，來找家裡人商量，不要給別人找麻煩……人家不說麻煩你就真的不覺得自己是在麻煩別人嗎？」
凉絮兒雙手緊緊交纏在一起，臉色一陣青白。
「等我以後真的到了厲家，難不成你還仗著連姨對你的寵愛跟我繼續爭點什麼嗎？雖然不是不可以，不過到時候讓連姨兩頭為難的人可是你，連姨寵你你該感恩戴德，珍惜這段緣分，不要消耗別人對你的好感。」
凉絮兒這個問題，是她跟厲庭深，是跟整個厲家所有的矛盾中心，今天難得見面，縱然話說的多不得體，她也該把該說的想到的都說清楚，能刮下她一層臉皮算一層。
「不過我實在也想不到，到底是什麼艱難的事情，你自己解決不了，葉家也解決不了，偏偏像連姨這樣不問世事的太太能解決。」
凉絮兒說不出一句話來，就連旁邊的連理理本人，也因為葉清秋的話而在心裡對凉絮兒有了點新的審視。
涼絮兒說不過葉清秋。
每次，她的話都好像最有說服力，聽起來又似乎都是事實。
每次她都覺得自己被看透透徹徹。
葉清秋看多了她這幅啞口無言又憋屈的樣子，輕輕勾唇。
「說要靠自己，就真的有點骨氣。」
涼絮兒情緒有些失控，「你覺得自己很優秀嗎？你有什麼本事，拿的出什麼，有什麼資格來評判我有沒有骨氣？」
略微尖銳的聲音讓客廳里的幾個人都看向了她。
葉清秋挑了挑眉，慢條斯理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緩緩道：
「憑我是平城葉家小姐的資格，憑我有本事拿下厲庭深，拿出我可以給厲庭深葉家的全部，你看可以嗎？」
涼絮兒的手瞬間更緊地交握在一起，臉色更是煞白的近乎透明。
只是她說她拿下了厲庭深這一條，她就輸的一敗塗地。
涼絮兒的尷尬沒人感受不到，葉清秋一派閑適地又拿起水杯喝茶，眉眼溫溫淡淡的笑看起來歲月靜好。
連理理抿唇，就連她也無法反駁她的話。
小小年紀，嘴皮子倒是夠厲害。
連她出面，都沒能把絮兒的合約談下來，幾句話就被噎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主要她明白，庭深是真的覺得絮兒，麻煩。
如果他之前跟她坦言的目的是真的，那麼絮兒，的確麻煩。
這個話題沒有再繼續下去，中途涼絮兒看了連理理那麼多次，希望她能夠再提一提她合約的事情，結果除了接觸過幾個葉清秋的眼神，再也沒聽到她再提及有關她的問題。
她咬唇，暗自不甘。
吃了午餐，涼絮兒同連理理一起離開。
路上涼絮兒的沉默不語讓連理理在沉默良久后側目看她。
「仔細想一想，葉清秋能夠拴住庭深，不管什麼理由那也的確是她的本事，同樣是葉家的女兒，起點相同，庭深最後選擇她你不妨好好找找原因。別說她用了什麼心思，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不用點心思手段難道還等著對方親自送上門來嗎？」
「你也不用這麼喪，就算庭深跟她結了婚，也不會長久，只不過是想得到葉氏，男人嘛，有點野心是正常的。」
厲庭深給她這個理由，當初她是震驚的。
不過她半信半疑。
但是那又怎樣？
結了婚再狠狠拋棄，這種傷害會不會加倍？
米嬈讓她痛苦一輩子，死了也要她的女兒來勾引她的兒子。
這母女倆，不管誰收到懲罰，對她來說都是一種慰藉，一種大快人心的報復。
憑什麼？她擁有那麼多愛？
她奢求得不到的愛情是她米嬈的，她退步接納的愛情想要享受一場被愛的感覺結果又是以她為主的謊言。
是她的不該是她的，都是她的。
她得不到是悲哀，得到了卻是被欺騙，更可笑。
她的人生，因為她成了一場啼笑皆非的笑話。
如今就連她的女兒，過得都是順順遂遂，天生讓人渴望羨慕的生活。
真是，太讓人厭惡了。
現在，真是因果輪迴。
涼絮兒眼眶發紅，「所以庭深哥不愛葉清秋是嗎？如果他真的得到葉氏，真的會棄葉清秋不顧嗎？連姨，這些都是真的嗎？他真的可以做到嗎？想要得到葉氏，應該會有很多種方法，我手上也會有葉氏的部分股份，他為什麼不選擇我來成全他？而是選擇這麼大費周章地選擇葉清秋？」
連理理的臉色沉了下來，「葉氏的主權握在葉劍雲手裡，你覺得葉劍雲會選擇成全你還是成全她？」
涼絮兒頓了頓，的確是個再合理不過的理由。
可是，如果葉劍雲不在了，葉清秋沒有跟厲庭深在一起，以厲庭深如今在葉氏的名望，葉氏的主權，也依然會是他。
何必非要跟葉清秋攪和在一起？
她沒再說話，心頭的慌愈來愈重。
越有跡可循，越細推慢敲，答案越讓人絕望心慌。
連理理最後雖然沒有得到涼絮兒的回應，但是她的話，卻讓她的心情逐漸下沉。
因為涼絮兒的話，其實是有道理的。
元旦左右，就是各大權威頒獎典禮陸陸續續開幕。
《珍瓏局》意料之中地包攬各大獎項。
涼絮兒提名了最佳女配，在頒獎典禮又作為表演嘉賓跳了一支舞。
熱度再度提高。
